眼看那鼻青脸肿的恶鬼就要扑至面前了,莫欢那还顾得上为潇洒恩公准备的温婉
想起爹爹怕她再被人欺负,教她的那些,顿时抡圆了一布兜子银子,就朝那恶鬼的命根子砸去。
这动作的原理有点类似于战场上用战锤破甲那意思。
只是由软布抻着,那离心力带起的加速度还要胜过战锤一筹。也算得上是寻常女子力气下,唯一能把人砸死的招数了。
然而莫欢的老爹只是小商小户,自然是怕事的,所以没叫她往脑袋上砸。
知道自家养女招人,那药铺爹爹教的全都是对付登徒子的招式。
于是乎,只听“咔嚓”一声仿佛什么被击碎的脆响,那恶鬼便双手捂裆,口吐白沫,直挺挺就原地倒下了。
莫欢有些懵逼。
这鬼也有要害一说的
原本怕到不行的姑娘,顿时心中升起一股胆气,也突然觉得自己行了。
不行,这里这么危险,我一定要把恩公就出来
冷莫邪的困阵虽然灵力品级不高,但在前世见识的加持下,却是沟通天地阴阳,极其玄奥。
整个宅邸所有空间彼此正反联通,无穷组合。
踏入其中若看不透玄机,又没有更高修为强力突破,那就仿若被放逐出三界五行。
单靠探索狂奔,折腾多久实际上也只是在原地打转而已,永远也不可能挣脱。
莫欢踏入大门的一瞬间,便已经不再是身处门口的状态了。
所以当接下来青不雯回来的时候,从外面去看那洞开的府门,已经是半个鬼影都见不到了。
回想起少主莫名其妙的叮嘱,青不雯面对打开的府门有些踌躇。
虽然说是走正门就没事,但不是说要薛伯来开门的么现在门自己开了,自己进去会不会陷入迷阵
自己瞎琢磨也没个着落,青不雯灵机一动,扯开喉咙在院外叫喊:“薛伯我是不雯,回来帮少主取个东西”
薛伯在后院厢房听到,又被整不会了。
第一波强闯,第二波叫门,现在居然还有个青不雯回来拿东西
不过转念一想,院子里只是偶尔想起厉鬼嚎叫,没听到客人受惊吓的喊声,也没听有人跑出院子,兴许自己猜的是对的。便对着外面高喊回复:
“你自己进来拿吧我不方面走开。”
听到薛伯答应,青不雯心中才有了底,安心跨入院门。
刚一进来,就看到一恶鬼蜷缩在地上,捂着下身浑身抽搐着。
青不雯本能地装作啥也看不见,继续往前慢慢走去。不让妖魔鬼怪知道你能看到,能看穿,是安全活下去的根本法门,这已经写入了青不雯的骨髓。
但刚迈出两步,她突然又想起冷莫邪的叮嘱。
记得少主说安排这幻象阵法是为了吓人的,院子里能见到的鬼物,应当全都不是真的,只是些看起来吓人,实际上无法碰她伤她的幻象。
但这熊样的衰鬼也能吓到人
和寻常人不同,青不雯自幼阅鬼无数。什么样的凶鬼恶灵她没见过说句不恭敬的话,少主鼓捣出来这鬼东西,卖相真的不咋地
想着平日里被诸多凶灵恶鬼惊吓欺辱,青不雯突然间动起了小心思。
她好想找机会报复一下那些欺负她的妖鬼,却既无实力,也无胆量。
现在这里是少主布设的幻境,里面都是些看上去和真实无二,实际上却并不存在的恶鬼虚像
下定主意,心中给自己壮着胆,脸上却仍旧因为心中忐忑而保持着什么都看不见的模样,青不雯朝着蜷缩在地上的恶鬼走去。
然后,在经过那东西时,仿佛正常迈步一般,一脚狠狠踢在那家伙的脸上。
“嗷呜”
一声惨烈的鬼啸响彻冷府上空。
青不雯宛若什么都没碰到一般,径直朝院内走去。脚步不疾不徐,没有露出半点破绽。
但心里,却已经彻底慌了神。
什么情况居然能碰到不是说好的幻象么
突然之间,青不雯只觉一股寒意从尾巴骨直窜上头发梢。她明白怎么回事了
此地本就是阴宅,少主又布阵接阴转阳。这怕是引动了地脉鬼门,把真的鬼物给招惹进来了
冷静青不雯那么多大风大浪都挺过来了,怎么能最后在自己家里翻船你行的
快动脑仔细想想,这里可不是寻常人家,一定有生机出路
大脑疯狂运转之间,青不雯突然灵机一动,抓住了那转瞬即逝的生机。
不需要回头,青不雯用拐弯时的余光便能感觉到,那条被自己狠狠踢了一脚的残魂已经跟上了自己。
不过似乎是像平日里一样受限于某种规则,那家伙一时弄不清楚自己是不是真的能看到它,所以有所忌惮没敢直接扑上来动手。
只要脚步稍微有一丝踉跄,眼角的余光稍微有一瞬交织,迈出的步伐稍微有一点急促,或许下一秒她就会被那不应存留于阳间的邪物扑上来撕成碎片。
但她可是从小在凶灵厉鬼中长大的,青不雯不会犯那样的错误。
她仿佛一点也没有陷入空间迷乱的困境,而本身就熟悉这错乱到仿佛没有尽头的院落一般,始终闲庭信步地稳步前行。
她知道自己要找什么,而且确信自己只要一直走下去,肯定能够找到。
身后那条残魂,也始终不离不弃,跌跌撞撞地跟着。
就这样走了一个时辰,青不雯忠于松了口气。
她站定在一株盘根错节的老槐树面前,双手抱拳,对着树木恭敬地施了一礼,继而开口道:
“还请槐树姐姐帮帮不雯,不雯一定会在少主面前为姐姐美言几句的。”
身后一路跟着她的不过是条九品残魂。虽然想要害人轻而易举,但若对上妖魔,那就是最低等的杂鱼。
面前这位看上去树枝都快被薅秃的,可是名副其实的七品化灵大妖。
槐妖姐姐树皮灵动地褶皱扭曲起来:Д
所以你这丫头其实一直能看见我本体的是吧
“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