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老不死的为了等一株仙药成熟,自己搬去山里刻画阵法蹲守百年都是常有的事情。
别问冷莫邪怎么知道的。自打突破必备的仙药被正道宵小从他层层大军的眼皮子底下偷去之后,冷莫邪就不再信任让手下看管太过重要的奇珍了。
而现阶段已冷莫邪的修为,想要在那些前辈高人面前自保,能拿得出手的手段也就只有一种
一拍脑袋,冷莫邪对跟在身边的青不雯吩咐道:
“你回家一趟,去帮我把扎好的草人带过来。我和喜儿脚程比较快,先过去看看情况。一会儿我叫喜儿回来接你。
别担心,至少在宅子里,你是绝对安全的。如果遇到什么麻烦,你只管往家里跑就是。
无论你们仇家什么来头,就算来个六品天师,不晓得门道也破不了本少的布置的,”
说了一半,突然想到这位新收的丫鬟似乎运气不太好的样子,冷莫邪便又多嘱咐了一句:
“记得敲门,走正门,等薛伯给你开门。否则会触法本公子的阵法。
不过就算不小心触碰了阵法也无妨的,你看到的一切都只是幻象,那些鬼物不可能真的伤到你。
如果发生什么意外,安心等我回去就是了。”
青不雯心中古怪。究竟什么人才会回自己家都不走正门的呀
不过以她的教养,再怎样离奇的想法也不会吐槽出口的。薛伯一开始不是说了,少主脑子有病的么
对脑子有病的人直接提出对方想法奇怪,那是多伤人多没教养的事情呀
乖巧地万福应下,青不雯一个人往冷府回去。
冷莫邪刚才还一直觉得是不是漏算了什么事情,如此安排之下,也仿佛终究是放下心中石头,感觉自己此行应当是万无一失了,心安理得地牵着白喜儿出城往山中去了。
要说今天也是邪性了。原本路人唯恐避之不及的凶宅,自打冷莫邪搬进来之后就接二连三地有人自己往里跑。
这青不雯还未到家,便又有一位女子来到冷府门口徘徊。
这女子花信年华,神态举止端庄得体,却天生一副婀娜身姿,人面桃花。不经意间顾盼里秋波流转,水汪汪的大眼睛甚是惹人怜爱。
虽比不得青家姊妹一个娴静,一个火辣,那般的青春率直,却显然已经无法压抑住骨子里的温婉柔媚。
此女名为莫欢,正是被刘家大少强抢药铺时一眼看上的药铺女儿。生得这般模样,也无怪那登徒子恶向胆边生。
莫欢此番过来一是想要报恩答谢;再是怕冷家在流城没有根基,着了刘府的道,特来知会一二。
这三嘛,先前薛伯把恶徒打跑,进店买药时,曾经透露过自家少主风流倜傥,貌胜潘安。只听得这姑娘心猿意马起来,找个借口也要过来看看。
没错,前面的都是借口,猎艳才是真。
大衍世界风俗人情各有不同。中原地区女子大多重德行才智,行为举止规矩颇多。但这南山边界,则相对民风彪悍。
除了一些附庸风雅的大家族,寻常女子也大多敢爱敢恨,是那种一言不合就敢放妖咬人的狠角色。
像莫欢这般在门口徘徊三五始终不敢去叫门的,也算得上相当矜持了。
事实上这孩子比熟人所想的远要更加矜持。因为无人知晓,她自打成年便无时无刻不在和体内一种贪恋美色的天性剧烈斗争着。
药铺里拿得出手的老药早都被刘家巧取豪夺,莫欢拿不出什么谢礼,就勉强跟老爹筹了些银钱,装在布兜里揣了过来。
内心保守与风骚的两重本性纠结许久,莫欢终究是下定决心,前去叫门。
当然,此时那门已是开的,这一点莫欢心中也颇为古怪。但出于礼数,她并未直接进院,而是站在门口拍击打开的门板。
拍不出多大的声响,也无人应门,莫欢灵机一动,取出包裹里的银锭用力敲击。
这东西发声虽然柔和,但穿透力还是很强的。后院厢房里的薛伯顿时一惊。
他现在正站在看不见的椅子上,脖子套住房梁的白绫。
关键的是,少主说过,他这扮相是有关于阵法效能的。就算想去开门也不敢动啊。
而且少主嘱咐过有人强闯就上吊,有人守规矩敲门就去应门。偏偏没有提过这先有人强闯,后有人叫门该怎么处理。
虽然已经彻底为少主的远志所折服,但不得不说冷莫邪这人脑子回路确实不太正常。
就算是修士,有人会为了看家护院落人面子就在家里布设逆转阴阳的迷阵的
所以说对于屡脑出子奇有策病的少主阁下,薛伯觉得也不能以常人的思维去揣度那位的布置。
急中生智,薛伯随机应变,扯开嗓门对着外面高喊一声:“自己进来”
你不能怪薛伯坑人。他就一介武夫,哪懂得阵法就算冷莫邪亲口解释,这位也是听得一知半解。
在薛伯的概念中,只要不是破门而出的闯入者,应该就不会遭受阵法对付才对。
他这不是坑人,只是自己分不开身而已。没错,就是这样。
青不思由于阵法的缘故,只将薛伯的话听成一声凄厉的鬼叫。这位胆气可是十足的,就直冲着恶鬼嘶嚎的方向奔去。
如果姐姐确实被掳来此地,那想必应该就在恶鬼萦绕,阴气最重的险地被看管着吧
而被她强扯进来,正晕头转向迷失在冷府的刘家大少听闻同样的嘶嚎,顿时吓得肝胆俱裂,朝着相反的方向没命狂奔。
同一时间,门口的莫欢尚未触及阵法,却是听到府内有人叫她自己进去。
心中只道这冷府不愧外地来人,习俗当真古怪。没做他想,便一步迈进了院门。
刚一进来,就看到一条鼻青脸肿的恶鬼迎面扑来
莫欢两腿一软,险些就要吓尿了。再一回头,更是绝望。
明明刚一步跨进来的好好一座金柱大门,怎么回头就没了
莫欢回头所见,是一段宅院内里的门廊。
“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