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零二章;
“报赞谱,前头的兵马又增加了不少。”
有了赞谱料事如神,这会儿大家都不觉得惊叹了,都佩服的看着自家赞谱。
弃宗农脸上的笑容更加灿烂了;
“果然不出我所料,他们整顿残兵败将,说,他们多出来多少人马。”
“回赞谱,没有上一次多了,三四波人加起来还不到一万军。”
“知道了,再探。”
“欧呀。”
“赞谱,他们已经有快五万军了。”
“嗯,正常,按照我的猜测,他们现在能掌控的也就这些人了,估计前头也没有多少散兵回笼了。”
仿佛印证着吐蕃国主的猜测,汉人那边,一路上不停的有散兵游勇加入军队,不过都是零零散散,有时候秃鹰过来禀报只有几百个,有时候还能有千把人,甚至有一次只跑过去几十个。
到这里,吐蕃的大将军们都踏实了,国主也踏实了,士兵们也放心了。
前头的军队,顶多也就是五万人,而且还是残兵败将,一路逃命的丧家之犬,士气上就打不过这边,何况,这边有十万军绝对的压倒性优势
所以弃宗农下令,三军全部都有,全力追击上去,中午饭也不能耽误太久,所有人都得在中途短暂歇息的时候抽空吃,而且要快点吃,必要在下午把那些无心恋战的汉人追上,最迟也要在天黑前赶上他们。
吐蕃人一路急行军,探马来回奔波,前头休息的时候他们也休息,不过吐蕃人就喘口气立马从新开路。
前后两只军队就这样你追我跑,到傍晚酉时三刻的时候,吐蕃的探马来报;
“报赞谱,还有一里多,不到两里地就追上他们了,可是汉人也开始玩命了,跑的比兔子都快。”
“传令三军,给我追,一个时辰内一定要追上他们,老子今天晚上要把他们杀的血流成河。”
“欧呀”
所有人都追的一头火气,连弃宗农也追烦了,嘴里不在学汉人那样温文尔雅了,开始破口大骂
这边李世绩带着几万人再跑了三里地就停下不动了。
十几個将军们站在夜幕下,李世绩四处观察,憋足了劲儿,也就看到眼前一百多步,只看主帅脸色就知道,大帅对这个局面是非常满意的。
“传令下去,中军退后,越乱越好,不用讲究任何阵法,也不必着急了,好生喘气,等着军令行动。”
“唯”
“将军令下”
“大帅令”
“继续往前,随意走路,可坐可卧喘匀实,歇息好,听令行事”
“大帅令”
“大帅,您说吐蕃军会追进来吗”
“这个不一定,难说的很了,不过就是不进来,老夫还有别的手段对付他们,总之追到这个地步,他们想安安生生的撤退回去,哈哈哈,已经是不可能的事情了。”
“进来多少是多少,进来的少了全部杀掉,进来的多了,狠狠的揍他们一顿,反正今夜他们是注定要败的,就看怎么个败法,败到什么地步。”
“大帅,为了布下天罗地网,咱们这边的儿郎可也亏损了不少的”
“是啊大帅,末将手下已经报上来六百多人了”
“今天不是提这个的时候,打完了这一场再说。”
“唯”
将军们都憋住了。
李大帅也觉得有些太过强硬,于是补充了几句;
“瓦罐不离井上破,将军难免阵上亡,当兵的战死沙场这是最大的荣耀,也是最好的归宿。”
“况且自古以来,打仗就是要死人的,兵家常事,不死人是不可能的,谁也不会撒豆成兵,更不会剪纸人出来行动,任何事情都是活人干活,所以难免会有死伤。”
“是,大帅说的是。”
“末将也懂,就是心疼那些手足兄弟所以伤感,其实也都知道大帅您说的是正经道理。”
“我知道你们的想法,可是我也没有办法解决的更好,咱们不是李钰那个妖孽,最重要的是没有他那种财力,把士兵装配到牙齿上,所以吃亏是在所难免的,唉”
要是老夫有钱,也愿意拿出来装配手下的兄弟们,花钱老夫不心疼,可就是这种不心疼,叫朝廷那三省六部都处处防着老夫,都说老夫手大脚大,给了就没,所以处处克制着老夫,老夫也没有办法呀,唉”
一群将军看着大帅无可奈何的摇头晃脑,都不在埋怨了,也都放下了死伤那些手下的事情。
终于知一个将军忍不住了;
“没办法,李县公那边,吃的喝的都是人家李县公自己在家族里拿钱来补贴的,这是天下公知的事情。”
“废话,只能那样进行,要不还朝廷给你发羊肉牦牛肉”
“我哪敢这样想,明知道是白日做梦的事情。”
“所以说呢,大家想都别想,最好是做梦都别想,哪个朝廷经得起这样败家”
“其实说句实话,即便现在,儿郎们吃的虽然不算多好,但是跟过去比一比,那简直就是天上神仙般的生活了。
“那是,放在以前,哪家将军敢一天三顿叫儿郎们吃大白米饭谁敢”
“那是,以前我可不敢这样的。”
“废话,谁敢这样吃法,下个月断粮了咋么办三省六部里的大老爷们哪能放过败家子将军”
“就是就是,放在以前你敢一天三顿吃大白米,还不把你撕烂了吃进肚子里你敢那样吃,人家就敢把伱的人头给砍下来。”
李世绩点了点头还在四处观察;
“听脚步声和马蹄声,吐蕃人应该是快来了”
李世绩一边说话,一边蹲下,然后爬在地上听动静。
没多大一会儿,李大帅干脆利索的爬了起来;
“来了,传令兵快速准备,再检查一下吃饭的家伙,可别耽误本帅的大事。”
“得令”
李大帅的话一说完,旁边的传令兵们就赶紧执行,各自脱下了衣裳
秦琼的声音依然低沉,脸上的表情却如沐春风,
“好叫众家兄弟与诸位同僚得知,昨日晚间,大朗与某商量,
说是从未拜见过诸位长辈,
某家大兄,诸位是知道的,今已故去,
止有这孩子一条血脉,传了下来。
以后这孩子,就有劳众家兄弟与同僚多加照应,
倘若有悖逆之处,且看在某家面上,狠狠的管教
琼不胜感激。”
一句话说完,秦琼干脆利落,双手抱拳,置于眉心高度,四方做礼
程咬金也紧紧追随自家二哥,做的是有模有样。
大厅众人,也都回了半礼。
李钰听到秦琼如此,从前世穿越过来的悲凉,又再冲淡了许多。
也被这重情重义的古代汉子,感动不已。
这才是真正的八拜之交
这才是热血的男儿本色
一旦认定了,
就不以穷困富贵区分,
也不以高低贵贱定论,
兄弟就是兄弟
兄弟走了,兄弟的孩子,就是自己的孩子
李钰感叹,这里是没有污染的天空,
这里的淳朴与善良,还停留在人性的本色之上
只见秦琼安然落座,程咬金侍立身旁,
秦琼低沉稳重的嗓音飘然而出;“诸位兄弟,同僚,也多与某家大兄旧识,
说是这孩子的长辈,自然是合乎理法,
本来,某家与知节还要商议,何时方便就带了这孩子,一一登门拜访,他诸位伯父,叔父
怎料今日,众家兄弟又欢聚一堂,此亦算是天意也。
我等皆出身行伍,还需雷厉风行,不做那女儿家的姿态
这孩子也与某和知节所有商讨,
就借这番几十车物事,做个见面礼,送与众家叔伯父
某与知节也是极力赞同,
正巧今日众家兄弟前来,某与知节便做了这和事佬,还望众家兄弟与诸位同僚莫要嫌弃,
这礼虽不重,却也是从蓝田一路行来,
可怜这孩子一片恭顺之心,
诸位何不随了他的一片心意”
李钰傻眼了,蒙圈了
这不对呀,昨晚和秦叔父商量的可不是这个啊,自己昨晚清楚明白的表示出来,这些东西拉来长安城是要变换银钱的呀
先不说李钰还在郁闷之中。
只提这边大厅里,众人见秦琼终于说到了众人的心坎里去,都是一片喜气洋洋,
废话,等的就是这个
只看秦琼旁边的李靖,端坐于太师椅上,面无表情不喜不悲,
嘴里却言道;“对长辈,恭顺有佳,大善。”
房玄龄依然是见人就笑的招牌动作;“如此甚好,”
杜如晦也在旁边点头表示,赞同秦琼的意见
这边李绩也动了口;“善”
文官武将两边的带头人,都表示过态度,这就算基本成了
大厅里顷刻间,就开始热闹了起来,互相交头接耳,
这些朝廷重臣,经过一番激烈的讨论,最后给出一个结果,
秦琼和程咬金的面子,必须得给,这些礼物就勉强收下吧,
怎么说也算是一个小辈儿的孝敬不是。
其中一个黑脸的壮汉,还呵呵大笑,
瓮声瓮气的说道;“翼国公但请放心,这孩子既然如此孝顺,某家也不推辞了,
就收下了这些礼”
秦琼还没答话,就见一个铁塔般的猛汉,如同程咬金一样的嗓门,
还带着一股子西北方言的味道,吆喝了起来;“咋啦,你这贼子,给你送礼,还叽叽歪歪,
一个武将去学人家文官那般,文绉绉的,还真当自己是儒将了
怎么着还要推辞不成
倘若确实有些勉强,老夫便替你收了那份儿就是哈哈,哈哈。”
旁边挨着的几人也跟着哄堂大笑
那黑脸的壮汉,对着着那铁塔般的猛人呵斥道;“尉迟老匹夫,
今日这是在翼国公府邸,某家也不与你计较,免得颜面尽失,哼”
边说边狠狠的瞪了对方一眼。
旁边众人都习惯了,哪一年这牛进达和尉迟恭,不干上几架然后再坐下把酒言欢
这两人的脸皮,和程咬金,也差不了多少,
加一起就是这长安城里,出了名的长安三憨货。
地地道道的鬼不缠。
斗嘴吵架那是家常便饭
李钰看着众人说笑嬉闹,气氛搞的如此活跃,也只能跟着假装非常开心了
只听程咬金走了过来,大大方方的问道;“贤侄,昨日拉来了多少可有造册登记”
“回叔父的话,侄子这次一共拉来了,三十八车,
其中两车,乃是要送进宫里的贡品,
剩下二十五车皆是贞观桌椅,一共每车装有四套,
又十六个
另外剩下三车全是,大小铁锅,与铜勺,铁铲,还有几十把菜刀
除此之外别无他物还请两位叔父做主”
李钰郁闷归郁闷,可也不是真的无法接受,更犯不上内心痛苦什么的。
他再傻也能明白,秦琼和程咬金的苦心。
是以详细曝出数据,看他们如何分配自己一边呆着去,
打个下手,看个热闹就成。
众人看程咬金过来问多少东西的时候,就都停止了交谈,待李钰详细报出多少,多少,
几个武将就开始假装不经意的,清人点数,
点这在场的人数。
生怕今日分不到自己的头上
高明一点的,像李靖,李绩,房玄龄,杜如晦,
早上来的时候,就暗自数过今日的人数,早就成竹在胸。
到也不是为了哄抢财物,
只是习惯了观察周围情况而已
那次一点的,像常何,张公瑾,大概扫一眼心里就数清楚了的
可不论何时,何地,这人都分三六九等,
各人的能力那也是,时有穷尽,这是自然现象。
万事万物,总是有阴有阳,相互依托,
这既然有高明的,
那肯定就有不高明的,
比如,
还有些个人,偷偷的站在角落里,清点大厅人数的时候,
每次看过一个人,就头轻轻点一下,以此法计数
还装的一本正经,又轻松随意,
生怕别人发现,他这不高明的动作
还有那站在人群前头的,自然不好去点头晃脑
把手缩回袖口里,看一个人头就在袖口里,掰一个指头。
真真的是做的天衣无缝
“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