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百三十三章;太原王氏
古老的官道上。
八千多人的队伍正在行军赶路。
直到傍晚才选择一处合适的地方安营扎寨。
大营前,李钰正在一块干净的石头就坐,面前站着的是闽州卫的十几个将领,正在汇报工作进展。
“启禀郡主,基本就那些了。”
“哼”
听完的李钰狠狠的抽了一颗烟;
“我就知道,那些人上头是有靠山的,只是没想到, 他们居然如此荒唐,什么叫仔细调查清楚才能定案”
“这回郡主,末将末将就是个武职,不好强问的。”
“窝囊废”
“饭桶酒囊饭袋”
“郡主息怒,末将知罪了。”
李钰扔掉手里的烟头,站起来狠狠地教训着手下, 被教训的都尉红着脸低下头不敢吭声。
一个岭南土著的千人队副职校尉刷的一下站了出来;
“大帅, 小人愿领一百族人,扭回头去,把那些狗屁贪官的脑袋,全部给割回来放在您的面前。”
闽州卫的正职全部有朝廷派下来的武将担任,但是十个千人队的副手里,都有一个岭南土著部落的小首领跟着。
因为这些岭南土著,都是很亲近李钰的部落,他们眼里,皇帝是不重要的,至少没有这个能带给他们,还能掌控他们生老病死衣食住行的郡主重要。
当然了,这些人不只是敬畏,更多的是忠心和依赖。
一个土著小首领说话,其他四个也一脸狠意的窜了出来
“大帅,小人也能做到。”
“大帅,我只带五十个族人,就能把那破烂县城的牢房打破。”
为啥要说破烂县城呢因为居住到闽州那种级别的城市, 这些土著真的很难再把县城这种,以前很高大上的地方放在眼里了。
“大帅末将也可割回那些人头,请大帅相信末将。”
李钰一只手指着五个心腹土著, 一边看着朝廷的将领们
“看看吧。”
“本公的手下,何时出现过优柔寡断的将领”
几个将领倔强的抬起了头;
“公爷,末将是程家大将军带出来的兵,末将没有得到去县城的机会罢啦,要不然末将可不怕那些什么狗屁之乎者也的文官。”
“你什么意思你是在说本将胆小怕事不成”
“末将不敢,末将没说都尉将军您胆小。”
“本将是为的公爷考量,懂不懂公爷身份敏感,朝廷里许多人盯着,要找公爷的麻烦,我必须小心点,因为我的一举一动,都会被他们当做公爷的意思,所以我不敢大意。”
李钰没有说话,他认同此人的观点,这是闽州卫第一副将,四十七八岁的样子,正五品下的等级,在武将里头这个等级已经很厉害了
“天将军的意思本公知道, 也很是领情, 只是心里不舒服那些败类的做法,他们故意用官面文章挤兑将军,无非就是想争取时间,好活动活动,然后再找替罪羔羊,好救下那些该死的,是这样吧”
“是,不过公爷不必生气,末将已经安排了一个百人队,留在那里,装扮成百姓土著的样子生活,等事情凉了一阵子,就去灭杀掉那些贪官污吏,叫公爷心里痛快。”
“嗯。”
“必须杀掉,杀光,本公最痛恨的就是贪官污吏,不拿百姓当回事的,玩弄欺压百姓的,更是深痛恶绝。”
“按照我的性子,这回应该全部都在当天斩杀,且还要杀光他们的三族,但是许多能人都来劝阻,给出不得不行的理由,所以我才压制住脾气。”
“没想到,那些狗逼东西们,居然还蹬鼻子上脸的,不知进退死活,什么叫查明情况本公把人证口供都弄得一清二楚了,还不能定案这到底是什么道理这是把天下人当傻子糊弄,一群混账东西,就会搜刮百姓的民脂膏”
走来走去的李钰,忽然停下扭头;
“他们的郡长官是哪个派系的”
“启禀公爷,是太原王家三房的嫡亲大郎君在那里坐镇。”
“呦呵难怪呢”
“怪不得要和我公开作对原来是老朋友啊,好好的很”
“既然如此那就等着好了。”
“田将军”
“末将在”
“传令下去,密切关注那些狗官的一切行动,包括罪臣家人,和郡城里的一切官员,我要知道他们是怎么瞒天过海,糊弄朝廷的。”
“得令”
李钰扭头看着旁边的无泪;
“你派弟子追回信使,此事就当咱们忘记了,不要给三省六部禀报,当一回瞎子聋子好了。”
“尊法旨”
李钰扭头进营帐的瞬间,脸上的表情充满了奸诈的笑容,嘴里还在嘀咕;
“既然想玩,就玩一回大的,干脆把王氏最大那几个领头羊,全部打压下去,出现这种收拾五姓七望家务的大机会,我想皇帝陛下也会顺水推舟的。”
李钰的话,并不怕谁传出去,因为李钰的阳谋很是厉害。
比如,躲过玄甲军的眼睛,私下里给手下将军的家里,安排好一些很正常且还不太起眼的买卖铺子。
现在这十几个半根将军的家境,已经不知不觉的走向小康生活了。
只是在李钰的严厉提醒下,保持着以往的平常日子,这本身就很符合他们的胃口,他们也不想张扬跋扈,被人打听清楚自己属于李钰的派系。
就这一条就卡住了十几个将军的咽喉,因为人家可没有说任何要求回报的话,只提供帮助,没有任何目的,你还有啥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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进了行军帐篷,刘大宫主皱着眉头,看的李钰有些不高兴了。
“宫主何以如此”
“至尊,王氏那几个领头羊,可不是泛泛之辈呀”
“他们厉害又能如何我李氏就好招惹好欺负吗”
“那几个领头羊,都是身居高位,至尊想要一次性解决,恐怕要费一番功夫的,尤其是王硅王侍中,乃是南平公主男人的阿耶,又是魏王李泰的老师,
地位只在中书令和大将军下,二品的宰相,深得皇帝信任,如今又是重病在身,皇帝正在向天下人表现,爱臣如子的官面文章,这会儿就算是有些事情发生,恐怕也左右不了根本的。”
“你说的都对,不过嘛,也正是因为这些亮处,恰恰成了皇帝的心病,特别是现在的皇帝,他一手扶持许多派系的中坚力量上来,同时又担心他们威胁自己,横也不是竖也不是。”
太阴观的无泪掐了个手诀施礼;
“宫主莫要多想,至尊说的整好就是当前的现状。”
“现状本宫看的现状,可是对太原王家,很有利的。”
“宇宙有法,世间存道,正所谓阴极必阳,阳极必阴,王宰相这些年红火的有些过头了,旺后就是衰,这是天道法则使然,宫主您怎么钻了牛角尖”
“嗯,虽然他位置很高,也正在红火,但是你说的是道,本宫信服。”
“可是至尊,下头弟子的信里说的很明白了,那王宰相,恐怕活不过今年,顶多年里年外的事儿,至尊还有必要再收拾王家吗”
“倘若王侍中死了,那就没有必要为难他这一支了,但是他的小儿子,是个不规矩的家伙,他不能再活下去了,不管他阿耶死不死,他都得死。”
“否则,我回去长安城之后,铁定又是被那几十家疯狗乱咬。”
“当本尊不知道吗他那些年上蹿下跳的联系清河崔氏,荥阳郑氏,太原王氏,穿缀这三家氏族里二十多家都来跟本尊作对,且一直杠到现在,如今更是丧心病狂到极点,此人不除本尊寝食难安。”
“至尊想要他的人头”
“不错要定了往日里,我想着他个小人,跳骚能有什么作为,所以就没在意,但是经过这几年总结,小人物也很可怕的,这回遇到近两万人的阻拦,恐怕其中就有他很大的功劳吧”
“至尊放心,弟子已经派出了上清宫里许多好手下山,顶多一年,就能把这次的人马查清楚,到底是那几家出来的。”
“你查你的,不耽误我这里杀人解恨,本尊不用查就敢断定,不是清河崔氏的人马,就是荥阳郑氏的,且中路军里还夹杂着太原王家的部分族人。”
“遵旨”
“至尊,要不弟子立刻安排,叫那小人年底就踏上黄泉路,至尊您回去长安的时候,就可以安心踏实了。”
九龙观的苗观主狠狠的比划着,李钰歪着头想了想这才回应;
“可以是可以,但是现在不行,我人都没有回去,那边的仇人就先死了,皇帝怎么想铁定又要怀疑我又是谋权,又是拉帮结派什么的,且等我回去拿住两卫的军权再说。”
“是,遵法旨,弟子鲁莽了。”
“鲁莽也不见得你们不是劝本尊随心而行吗修道修心,心念到了,说明也是他们犯了劫数,杀了也是替天行道,更何况,我本来的性情就是喜欢快意恩仇的,憋着也不舒服。”
李钰冷笑了两句之后,端坐下去,眼看今日的李钰心情不大好,帐篷里就没人再坐下了。
“诸位宫主观主,你们觉得,闽州卫里那些将军们,如何”
“回至尊的话,程将军,和段将军的两个手下没有问题,其他的那些,可就有些不太贴心的。”
“启禀至尊,弟子觉得,他们也不太容易,一方面受皇帝的令,来牵制您的威风,另一方面又受您的恩慧,进退不是,真心不容易”
“是啊尊上,换做是我,我也得想着左右都不得罪才好。”
“本尊倒是不介意他们两边讨好,毕竟兹事体大,甚至,一边倒,都向着本尊的话,也叫人揪心。”
“可是他们带着朝廷里那种拐弯抹角的心思,叫人很是不喜。”
“至尊您的慢慢的来,给他们个过度的时间,毕竟,刚从朝廷那边下来没多久,一下子砍掉所有贱毛病,不太现实的。”
“嗯,宫主说的有道理,只能慢慢的来了,不着急,只要朝廷不把他们调回去换人,那就慢慢的来好了。”
太阴观的无泪微笑着劝解;
“至尊放心,刚过来一年多,说句难听话能把闽州卫的兵认清楚,都不够用的,朝廷绝对不会一两年就换人,否则兵将各自不知,也是兵家大忌”
“嗯,观主说的符合我贫道的心意,那就慢慢来好了,对了,从明天开始,三军只管赶路,不必理会所过地方的任何事情,赶紧回去看看长安城的形势到底如何。”
“遵旨”
“唯”
李钰传达了新令后,吃饭睡觉一夜无话
次日凌晨,将大家长和闽州卫的几个统领都接到了命令。
出发前,合在一块儿,修改了路线,尽量躲避开那些城镇走路。
一直到次年春末的时候,李钰才带着八千军回到了长安城北的蓝田庄子里头歇息。
留守李家庄的族人,早早的就打扫了府邸,像过年一样热闹,村口堆满了男女老少,欢迎数年不归的族长回家
一直热闹了三天,李钰才正式接见留守的所有大管事。
“启禀族长,我们俩负责的酒厂,基本就这样了。”
“比我想的还要好了很多,两位总管事做的很好很好了,对了,不要因为我回来了,就束手束脚,当我不存在就行,该怎么就怎么。”
“遵命”
“地呢你们这边如何好几十万亩地在这里,说不关心惦记,那是客套话,并不是我不放几位大管事,所以莫要多想其他。”
“是”
“族长放心,我等不会乱想的。”
“一切都是按照我家邹总管事交代下来的那些经营耕种,且每年都是有禀报给邹总管事的,不敢出圈”
“很好。”
“那新粮食呢”
“回家主,红薯,玉米,花生,三种新粮准备两年,足够使用,且在保留够种子之后,又收了一季,产量十分惊人,连皇帝都带着文武大臣,亲自下来咱们这里查看证实过了。”
“那就好,种好新粮,咱们就能在百姓刚接触的时候,先发一笔,五六年后,天下人都种了,价钱可就抬起不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