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样是女人,却根本不体谅女人的苦难,总是用下作的法子来对付人。”容栀低骂,“宁逸媛那些不入流的手段就从你这里学的”
骂完了,想到被陈寒梅用下作手段推死的容榕,容栀又气红了眼:“陈寒梅啊陈寒梅,还没分出心去收拾你,你自己居然蹦跶起来了”
她抱着手臂,向后靠在了椅子上,转了几圈。然后拿起电话,打给江韵。
电话只响了一声,江韵秒接。
容栀简明扼要地把情况告诉了江韵,江韵听完以后,安慰了她几句,然后压低声音告诉她:
“我现在有点忙,咱们稍后细说”
江韵挂了电话,越野车里,满车的黑衣人手里抱着枪,一齐目光炯炯地看着他。
其中一个黑衣人扯下面上的黑色面罩,是陆泽宇。他痞里痞气地拍了拍江韵的肩膀:“不就和女朋友说话吗领导多说两句呗给兄弟们听听。”
江韵咳了两声,黑色面罩后的面上浮起不自然的红晕:“乱讲什么,严肃些,行动就要开始了。”
一车人压抑着声音哄笑起来。
远处传来鸣笛声,陆泽宇脸色大变,迅速拉上面罩。江韵拧起眉,简明扼要地发布指令:
“盘古清洗计划,开始。”
一直等到晚上,容栀才等到了江韵的回复。
江韵打来电话,只说了两个字:
“开门。”
容栀正盘着腿坐在电脑前十指如飞,和宋世任公司的网络安防战厮杀得难解难分。她接到江韵的电话,满脸诧异,声音都提高了八度:
“哈”
门被敲响了,容栀一怔,匆匆鸣金收兵,然后把电脑随手一推,站起身,把头顶胡乱缠着的丸子头解开,像颗小炮弹一样,冲去门口。
打开门,江韵风尘仆仆地站在门外。
容栀跑得很急,还有些喘。她抬起头看向江韵,一张令江韵日思夜想的莹白小脸在黑发的掩映下散发着柔和的光泽。
江韵的鼻尖萦绕着一股湿漉漉的、清洁的香气,是容栀身上刚刚洗过澡的沐浴露味,他上前一步,将她抱入怀中。
容栀闻到了江韵身上灰尘、泥土和淡淡的血腥。
她猛地把江韵拉进房间,关上门,在灯光下仔仔细细看他:“你受伤了”
江韵穿着一件长袖的黑色衬衫,非常干净。容栀皱着眉把他的袖子拉开,里面的胳膊上有纵横交错的划痕。
“我没有受伤,是别人的血。”江韵轻声说,“刚刚出过一个任务,所以我来看看你。”
他不再去回想刚才的地狱修罗场景,把头埋在容栀的颈窝,用力嗅她身上清洁的香气:“见到你真好。”
容栀看江韵并无大碍,一颗心放下来。她随手关掉最亮的等,扭开了柔和的暖光。
江韵疲倦地坐在沙发上,容栀走过去,坐在他身边,握着他的手。
两个人谁都没有说话。
过了一会,是江韵率先打破了沉默:
“容栀,他们用活人做实验”
容栀抱住他,伸出手去抚摸他的头顶。
“忘记它。”她轻声说,“如果觉得受伤,就忘记它。”
“很多灾祸是你我无能为力的,你不是万能的,我也不是。”
江韵长长地叹了口气。
过了一会,他仿佛从容栀的怀抱中蓄满力量,站起身去洗澡。容栀看到他放在外面的脏衣服,那件干净的黑衬衣想必是为了见她临时换的;深色的长裤裤脚,有许多微微深浅的痕迹。
都是干涸的血。
容栀只当不知道,熟练地把江韵的衣服装进塑料袋封好,然后打电话叫酒店管家去自己旗下的商场拿一套男装来。
浴室的门响动一下,江韵出来了。他面色还是苍白的,湿漉漉的头发黑得惊人,水顺着脖子滚下来。
容栀递了一套睡衣过去。
“你这里怎么会有男士睡衣”江韵一下炸毛了。
“给你准备的。”容栀翻了个白眼,“上次你来过以后,就给你备下了。”
江韵注意到睡衣是纯黑色滚了灰边,前胸刺绣了一把精致的小提琴,很显然是考虑到他的喜好特别定做的。
他终于露出了今天第一个微笑。
两个人坐回沙发上。江韵现在的精神状态好了很多。
他反复听了几遍陈寒梅的那段录音。
“陈寒梅的目的,首先是要让你和宋世任成为合法的夫妻关系。根据华国的法律,只要你们是合法的夫妻,即使发生纠纷,或者宋世任对你造成了伤害,只要在这张证的掩盖下,都会被轻判,甚至以家庭纠纷为名掩盖过去。”江韵恨恨地说,“卑鄙、龌龊如果一心要利用法律的漏洞,合法的婚姻关系是犯罪分子侵害女性权益最好的保护伞”
容栀抱着手臂,冷笑一声,没有说话。
“其次,鉴于我们已经官宣恋情,甚至,最近或许不那么低调”江韵不自在地摸了摸鼻子,“一旦曝出你已经在一段既定的婚姻中,这种欺骗,对于大众来说,是最难以接受的。你的事业可能会受到重创。”
“第三,你还会牵涉到很多人。会有很多不怀好意的人浑水摸鱼,我爷爷,宋省长,乔校长,还有曾经为你提供帮助的那么多人,可能都会被大众质疑,然后被扒,最后接受相关调查。容栀,或许这不仅仅是针对你来的。”
容栀点头。
“不过”江韵凝视着容栀,“陈寒梅说,年初的时候给容栀和宋世任订婚,这件事很多韶城家庭都知道这是怎么一回事”
容栀:啊,糟糕
江韵盯着容栀看,容栀转移目光,半天,看糊弄不过去,这才语气轻松地说:
“在我和李泽鸣公开考试之前,宁绪因为自己生意上的资金周转问题,把我卖给了喜欢玩弄小女孩的宋世任,原本定在四月结婚。”
“那会还有小女孩因为这个男人要死要活地找我呢,口口声声说要和我一起伺候宋世任。”容栀哈哈笑了起来。
江韵没有跟着笑。
“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