秘书的声音无比讥讽,仿佛宁逸媛只是个伪造学历的撒谎精。
“你说什么我”宁逸媛突然想起,自己现在是宋灿,不再是宁逸媛了。
韶城的新德职业技术学校,向来是纨绔富二代的收容天堂,宋世任给她的假身份在那里弄个学籍,一切顺理成章。
“我我是新德技校”宁逸媛笑了起来,她的眼泪流下来,“我是新德技校”
“要我说呢,做人不见光的孩子,就要有这个本分。”秘书话里话外,意味深长,“总要想着自己不是正路来的,是不所以能有个出路,攀上个二代,甭管是做情人还是做姨太太,都是个好归宿。”
这话落在宁逸媛耳中,分外耳熟。
这不是她从前对容栀说过的话吗
这几句话正正好戳中了宁逸媛心中最痛的地方,宁逸媛一下子炸了:“你说谁呢”
杜秘书冷笑一声:“说你呢,私生女。”
宁逸媛指着自己:“你说我是私生女”
杜秘书眼中满是鄙夷:“你的来历全公司都知道,宋董朋友的私生女,你读了个技校不学好,家里没办法了,才把你送到这边。”
宁逸媛又惊又气:“他怎么这么说我”
杜秘书用眼睛扫了扫她:“那你敢当着众人的面说你爸妈是谁吗”
宁逸媛一时语塞。
她不敢
售货员们都在指指点点,悄悄笑着。杜秘书背过身去,用她能听见的声音,鄙夷:“没皮没脸的撒谎精。”
宁逸媛气得嘴唇都在发抖,但还是忍了。她的眼泪在眼眶里打转然后又憋了回去,又听到相熟的售货员正在拼命地讨好杜秘书,然后不露痕迹地委婉提醒杜秘书给宋世任的大儿子何时添衣服。
杜秘书应了,态度认真地挑了几件昂贵的男装,转脸发现宁逸媛看着她们的方向,杜秘书撇着嘴“啧”了一声,又出言:“人啊,别妄想着不该想的。”
“自己是个玩意,就别摆菩萨的谱儿。”
杜秘书是京城人,一口京片子,杀伤力加倍。宁逸媛终于受不了了,变了脸色,抓着纸袋先出了专卖店,上车换衣服。
杜秘书回到车上,把宁逸媛换下来的衣服用两根手指拎起一个角,皱了皱鼻子,就像是对待什么脏污东西一样,语气嫌恶:“司机,把它丢了。”
司机应了一声,把宁逸媛穿过来的衣服悉数丢出去,目光有意无意地扫过宁逸媛裸露在外面的小腿。
宁逸媛感觉自己的小腿上就好像有毛毛虫在爬。她缩回腿,知道这两个人误会了,但是也无可奈何。
到了一座古色古香的徽派建筑门口,杜秘书把她交给宋世任,宋世任眯着眼睛看了两眼,没说什么,转身按了某个隐蔽的位置。文網
似乎是一处门铃。
过了一会,建筑侧面的墙突然向两边推开,露出里面古色古香的私密会所。宋世任大步向前走去,几名高管模样的人跟在他后面。
宁逸媛十分有眼色地跟在后面。
拐了几个弯,前方的墙壁从中分来,露出一条狭窄笔直的走廊,极其昂贵的中式装修,顶灯设计成灯笼的样貌,静静散发着昏黄的柔和光芒。
宁逸媛踌躇片刻,终于下定了决心,慢慢走入那条狭长昏暗的走廊。
走廊尽头是一扇圆门,里面是一间小小的院落。宋世任宴请的贵公子们还没到,宁逸媛提前溜到一边去补妆。
院落装饰清雅,盥洗台两边种植了修长笔挺的竹子,微风吹过,彼此之间发出草木摩擦之声,清隽异常。宁逸媛想起从前读书时背的一些古诗,但现在说这些还有什么意义呢。她一时间为自己的不幸而感怀身世,双手撑着盥洗台,眼泪一颗颗掉下来。
一道讥讽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容栀,你也在这啊”
宁逸媛被惊住,下意识一回头,看见一名高大的年轻人,他肩宽腿长,穿着暗色的亚麻西装,面容英俊。
这个人,有些面熟。
只听面前的人继续鄙夷道:“没想到你也来这种场合咦”
宁逸媛听在耳中,敏锐地察觉到不对。这人虽然语气讥诮,但话语中却有股浓烈的欣喜之情。
处于女生的直觉,宁逸媛心中缓缓浮一个可能。
面前这名神态别扭的高大男生,是容栀的爱慕者。
他是港岛口音。
是谁
宁逸媛一言不发,转身就跑了。
等再见到这个男生,是在宋世任的饭局上。
船王的儿子夏启宗坐在主位,这个高大男人只能陪在末座。期间,他给夏启宗添茶倒水催菜,完全就是夏启宗的随从。
宋世任把宁逸媛介绍给夏启宗:“这位是我的侄女,宋灿。”
宁逸媛用最完美的笑容面对夏启宗,同时感觉到那名年轻人投来若有所思的视线。
宋世任介绍了一圈,最后才轮到这名年轻人。他的态度随意很多,指着年轻人对宁逸媛说:
“赵程。”
宁逸媛一下子想起来,之前船王寿宴的时候,他也来参加过
难怪这么面熟。
不过她对他没什么兴趣,就淡淡地点了个头。
饭桌上,宁逸媛被宋世任安排坐在夏启宗的身边。
宋世任的举动暗示意味非常明显,宁逸媛心领神会。
她突然觉得自己来参加这个饭局是正确的选择。
表格和表格的朋友,对自己就是很好。
夏启宗可是船王的儿子看小报上传说的,极有可能还是船王的继承人
表哥为自己准备的男人,不必容栀的男朋友差
宁逸媛的欣喜和面上的娇羞几乎抑制不住地溢出来,她面色绯红,一双眼睛温温柔柔地看着夏启宗,特定的角度显得那双眼睛又圆又大。
宋世任的唇角微微勾起一个轻蔑的笑容,但是转瞬即逝,随即对着夏启宗开玩笑:
“启宗,你看我侄女的眼神,这是望夫眼啊。”
宁逸媛垂下头笑了笑,然后再恰到好处地抬起头,没想到,对上的却是夏启宗居高临下的眼神。
那眼神非常玩味,居高临下的,轻蔑的,打量的,挑剔的,唯独没有感情在里面。
“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