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许久,酒肆门外走进两个人,公孙武端着热酒抿了一口,然后抬起双眼瞥向门前,其中一人身长约近人不到些,但脸上的刀疤却让人刻骨铭心。公孙武仔细打量一番后,是了,就是他俩。
那个跑堂看到两人如约而至,连忙走上前来向两人拱手行礼道:“两位君子还是老地方”
“嗯。”那个刀疤脸点点头,然后与那人径直走向靠墙那边的席位,坐在另一侧的公孙武依旧喝着自己的酒,但却时不时地瞥向那两人,而这两人也注意到了公孙武,双方都在观察着彼此,但都不知道彼此也在观察着对方。
“还是青梅酒”
“然也,再上一斛杜康,润润喉。”
“仲德兄,未免太过破费”
“呵呵,柔弟,你我兄弟何须客气”
说罢,只见那身着厚袍的中年人大手一挥,站在旁边恭敬侍候的跑堂连忙跑向柜台前吩咐后面的跑堂,让他们烧些杜康和青梅酒,并送来几碟热气腾腾的炙肉与些许民间小菜。
在这个时代,烤肉这类美食就已经出现,只不过大多都在北方草原盛行,至于为何没有在中原广为推行这类食物,只是因为在中原习俗当中,吃烤肉的样子不雅观,不符合中原礼法,认为这是胡人才吃的东西,甚至有些刚烈儒士认为,吃了这胡虏之食,无异于是披发左衽,自己成了胡人。
但身处幽州的他们却丝毫不顾忌这些,当初赵武灵王胡服骑射,效胡人衣装,食胡人之肴,杀得北方胡人抱头鼠窜。因此,有话道:塞北幽燕多猛士。若不是这样的习俗,他们又怎能得如此美称
“唔”
公孙武吐了一口热气,这才发现眼前的酒只剩了个底,他抬起头来看向那个跑堂,然后提声喊道:“喜,再来一斛杜康”
“君子稍后小人马上便来。”跑堂看向另一侧的公孙武,他连忙转过身去跑向柜台前又吩咐一两句,然后端来两斛杜康,一斛给了那两人,另一斛则是放在公孙武桌前,“君子,这杜康可是好酒,且慢饮。”
“嗯,你且去吧。”
他摆了摆手,然后提起酒斛又斟满一樽酒,但这一次,他却并没有一饮而尽,而是静静地等待着。
很快,那两人开始了今日的话题。
“仲德兄,听闻州府张贴招贤令,这件事情,您可有兴趣”
只听那刀疤脸开口问道。
坐在另一侧的中年人捋着胡须沉吟良久,方才点头回应道:“有兴趣是有兴趣,但仍需观望一番,毕竟,主公好找,但明君难觅啊。”
“哈哈,兄长说得极是,当年您智破叛贼王度,保全东阿县数千人,如此才能,若是投了庸主岂不是亏得慌”刀疤脸对他的事迹很是崇敬,又是几声赞叹后,他端起酒樽与之一碰,而后一饮而尽,“唔杜康杜康我腹安康啊”
中年人笑了笑,这是他第一次笑,也证实了此人并非不苟言笑,他看着刀疤脸笑眯眯地说道:“柔弟,你有什么打算”
“我”
“嗯,招贤令一事,你不感兴趣”
“当然,可是嗨您是知道的。”
“奴隶之身,唉可惜也。”
听着两人的交谈,公孙武皱了皱眉,一个曾指挥过消灭叛军的战斗,另一个则是奴隶之身,他俩的身份倒是有些令人匪夷所思。
“仲德兄,公孙伯珪虽瞧不起我这奴隶之身,但他的儿子可就未必了。”
那个刀疤脸摇了摇头道:“听闻公孙二公子骁勇异常,对待麾下士卒如同亲朋弟兄,每次冲阵,麾下将士皆拼死当先,若是能见到他一面”
说到这里,公孙武眼前一亮,这个刀疤脸倒是看的透彻,毕竟这招贤令是自己的主意。
“你说的是,毕竟这招贤令是公孙武张贴出来的。”他点点头,旋即端起桌上热酒呷了一口,“柔弟若是有意,且先莫急,待那公孙武找上门来,再做计较。”
要知道酒肆人多眼杂,之所以把招贤令贴在此处,就是为了在这里招纳贤才。
说白了,这里就是公孙武的情报据点,他可以从酒肆中找出他想要的人才,而如今观这两人有意投效,自己又岂能放过
“幽州易主,刘虞居然没被杀,真是让人意外。”
“其实不杀是最好的。”
“仲德兄何出此言若站在公孙瓒的角度来看,杀了刘虞不是奇怪的事。”
“呵呵,你只看到了表面现象。”
那个中年人严肃地分析道:“刘虞乃汉室宗亲,又是当朝大司马,虽不能赴任,手中没有兵权,但他的地位却是难以动摇的。”
“如果公孙瓒贸然动手,不光刘虞曾经的幕僚想千方设百计反击公孙瓒,就连曾想立他为帝的袁绍能答应吗二人表面和好,实际上哼不见得袁绍会不会借此机会讨伐公孙瓒。”
说到袁绍,那个刀疤脸通过特殊渠道得到了一个准确消息,他小声地说道:“听闻袁绍致信公孙瓒,请他出兵冀州,与之联合共谋大业。”
就从这件事情来看,中年人摇了摇头,他表示,如果二公子不在,公孙瓒肯定就出兵了,但恰恰是二公子在他身边,公孙瓒肯定就要考虑利弊问题了。
袁绍此人急需一块地盘来发展他的势力,冀州恰好就是他下手的第一块基本盘。
冀州刺史韩馥性格懦弱,在讨董之战后就销声匿迹,在州府的威慑力也不复从前,于是想要把这个位置让给名门望族出身的袁绍,但手底下的幕僚将军都不肯就此相让,韩馥就暂时打消了这个念头。
“想来,他们的回应定是不会去。”中年人胸有成竹地回答道,“公孙瓒性格高傲,但二公子却懂得其中道理。”
果不其然,刀疤脸又是一顿应和,两人对这位公孙二公子的期待程度越来越高,巴不得他现在就来,而这些话也都被一旁的公孙武听在耳中,既然他俩这么急着见自己,那就现身一下又有何妨
只见他站起身来,将桌旁已经温下来的杜康拿在手中,然后走到两人面前笑着问道:“方才听两位君子谈到二公子,在下对二公子甚是欣赏,不如吾等共饮”
公孙武将手中的杜康酒放在桌案上,坐在席子上的两人见又有一位志同道合之人,遂带着笑意请他入座。
“哈哈,请”
“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