跳着,舞着,绽放着,释放着,宋江潮就仿佛重新回到一切开始的原点
他还是一个懵懂学步的孩子,不懂舞蹈也不懂音乐,只是纯粹跟随着旋律笨拙地摆弄四肢,试图用身体却感受那些韵律那些节奏,甚至无法有效地控制自己的身体,但心脏依旧能够感受到那些律动。
那时候,他们的世界都是如此单纯,不在乎他人的目光、不在乎他们的嘲讽,也不在乎自己的笨拙。
不知不觉地,嘴角的笑容就上扬起来,肆意而绚烂,仿佛能够感受到兰川的金色阳光,漫天漫地洒落。文網
所以,就算错过机会,那又如何就算被当作花瓶,那又如何就算自己可能永远都无法成为演员,那又如何
至少,他做出了一次尝试,勇敢地追逐梦想,成败与否,他都不后悔。
一直到现在,宋江潮依旧记得那一天,他告诉自己在高潭的音乐剧小伙伴们,他得到了一次表演机会,所以,他准备前往兰川,追逐自己成为一名电影演员的梦想
沉默。
小伙伴们就只有一片沉默,不是称赞,也不是谴责,就只是沉默。
宋江潮完全明白。
这些年,舞台剧越来越式微,就好像电视和电影一样,在网络时代越来越新潮越来越丰富的娱乐手段冲击下,舞台剧的生存空间已经所剩无几,歌舞电影的衰弱也是舞台剧渐渐退出历史舞台的缩影。
于是,舞台剧演员的流失,一直非常严重,很大一部分都是穷困潦倒无以为继,然后暗然转身告别,90都是如此;只有很小一部分被兰川的电影项目挖掘,他们迫不及待地离开舞台剧,追求光明未来。
当然,羡慕、嫉妒、怨恨、不解、排斥等等负面情绪全部都有,但内心深处,他们都明白不能责怪这些选择。
可是道理归道理,当他们身边的小伙伴真正寻求到机会转身离开的时候,百般滋味还是难以形容。
沉默,包含着遗憾、苦涩、羡慕、矛盾等等错杂的情绪,最后,他们祝愿他好运
确实,他需要一点点运气。
舞台剧的竞争已经非常非常激烈,但兰川根本就是一个梦魔深渊,吃人不吐骨头,进去之后可能一点水花都没有,然后依旧有着数不胜数的年轻人前仆后继,填补着那个永远看不到底的白骨深渊。
宋江潮依旧记得,那些眼神,有愤怒有羡慕有不屑有怜悯有排斥有祝贺有赞赏然后全部化作沉默。
宋江潮也曾经想过,如果自己依旧留在高潭,生活是否会不一样。
但屡屡深思,最后的答桉还是一样:
重来一次,他还是会做出相同的选择,不是因为兰川的灯红酒绿、光芒万丈,而是因为他喜欢大荧幕。
他始终不曾忘记,自己第一次在大荧幕上看到恐龙的震撼,以至于他坚定不移地相信着,电影就是一种魔法。
所以,他不后悔。
然而,不后悔是一回事,残酷的现实则是另一回事,压力和包袱依旧层层叠叠地倾轧在他的肩膀上。
几乎就要喘不过气来。
哪怕就在刚刚,他真心相信那个中央位置就是自己的救命稻草,当位置被抢走的时候,希望也就被掐灭。
他陷入了绝望和茫然之中,不知不觉,早就已经忘记了自己的初心和那份热忱。
一直到他再次开始跳舞。
前所未有地,宋江潮享受这一刻的时光,舞蹈成为一种宣泄一种释放,幸福和喜悦就这样贯穿全身。
其实,生活很复杂,确实非常非常复杂;但同样,生活也可以很简单,简单到一支舞一首歌就可以点亮全世界,一部电影一本就可以将自己的思想足迹朝着地球的角角落落延伸,幸福没有那么复杂。
跳跃着,舞动着,笑容,爬上嘴角,完完全全沉浸在汹涌与炙热之中。
一直到噪音涌动打断了舞蹈,是欧阳娜涟,她似乎正在大喊着什么,喧哗声的闯入打乱了舞蹈的节奏。
宋江潮也从自己的世界里拖拽出来,舞步稍稍停顿,下意识地扫描了一圈,看看周围其他人的反应。
大汗淋漓,但幸福在胸腔里涌动,笑容就这样在嘴角上扬,再次看着欧阳娜涟表现强势,但他却已经没有了刚刚的胆怯和拘谨,只是大口大口喘着气,沉浸在这一刻的宣泄里,整个大脑只有一片空白。
混乱
那又如何
重要的是,他现在很快乐,他现在很幸福,他完完全全沉浸在这一刻里,这才是唯一值得关注的事情。
隐藏在人群里,宋江潮认为自己应该无人注意,毕竟,自己就在一个角落的角落里,但是,并非如此。
“不错,真的不错。我是舞蹈门外汉,看不出什么专业来,但视线就不由自主被他吸引,太有感染力了。”
“舞蹈和表演一样,那是一种来自灵魂深处的情绪和情感,观众是能够感受到的,他确实非常抢眼。”
“对啊,在角落疙瘩里,也还是轻而易举就吸引视线,所以,这就是表现力吗”
“表现力是一方面,另外还有理解力。没有旋律没有音乐的情况下,他仅仅通过舞步就理解了舞蹈的核心,这就是一种理解力,可以看得出来,他在这方面确实有天赋,和媒体报道里的形象不太一样。”
“哈,导演,我之前还纳闷,他算是流量吧,怎么就出现在第三次试镜名单里了,但现在看来我看走眼了。”
纪叙,满脸惊叹,他一直无法理解什么叫做“表达力和感染力”,特别是舞蹈,难道看起来不是一样的吗
当然,纪叙也承认,自己不是专业人士,和专业一点边都沾不上,所以,他也没有胡乱评判的资格。
反正,他也说不出一个所以然来。
但是,今天纪叙却终于明白那句话,真正的美,哪怕不专业也同样能够感受到,那就是一种纯粹享受。
熙熙攘攘的人群,密密麻麻的布局,在加上三面环绕着镜子,如同科幻电影一般,重叠出成百上千的人影,眼花缭乱、头晕目眩,一时半会很难准确判断,眼睛都不知道应该往哪里放,看点着实太多。
然而,纪叙总是轻而易举地在人群里找到宋江潮的身影。
果然
天赋,就是不一样。
可惜,现场存在干扰因素,将这场纯粹的享受打断,然后,又再次将全场的注意力焦点转移到自己身上
欧阳娜涟。
“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