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危险”
魏冬芒惊呼出声。
这厢,凌骁的动作才稍稍松懈些许;那厢,格子衬衫就已经抓住机会,双手用力一推,就将凌骁推翻,紧接着右手握拳就不管不顾地朝着陆潜挥舞过去。
看起来,应该是想要正面突破。
拳头带风,来势汹汹,以至于咖啡屋的吃瓜群众们都无法控制地惊呼出声。
但是
砰。
啪。
却见,陆潜抬手拆挡了一下,也看不清楚陆潜的手腕是如何翻转如何压制,转眼就抓住格子衬衫的手腕一扭,差点就要将格子衬衫整个身体撬动起来,下一秒就可以看到,格子衬衫的右手被扭在身侧。
“啊”
“啊啊啊”
形势,逆转。
稍稍一个眨眼,情况就已经截然不同起来,令人大跌眼镜。
“救命”
“投降,我投降”
格子衬衫哀嚎起来,刚刚被凌骁强强压制的时候还临危不惧的模样,现在却毫不犹豫就挥舞起了白旗。
陆潜也没有为难对方,松开了右手,正准备开口说点什么,紧接着
呼呼。
陷阱
格子衬衫的右手才刚刚重获自由,就利用腰腹力量直接坐直起来,脑袋狠狠地朝着陆潜的胸口撞去。
居然是苦肉计
显然,这位格子衬衫也是韧劲十足
“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他敢搭乘陶染的这艘贼船,出现在咖啡屋,参与到陷害陆潜的棋局之中,这也就说明了他不是一个善茬。
但是,陆潜就没有防备吗
当然不是。
从刚刚格子衬衫和凌骁的对抗就能够看得出来,这不是一个软柿子,又怎么可能因为手腕被扭一下就哀哀求饶呢
砰
陆潜的左手阻挡在胸口,硬生生地承受了一下格子衬衫的顶撞,整个手掌隐隐作痛,连带着胸口也是一闷。
该死他还是低估了眼前这家伙
但陆潜也紧咬牙关,顺势左手由掌变拳,猛地发力,从小臂贯穿到肱二头肌,手肘就直接一个顺拐撞了出去。
狠狠地
重重地
就这样撞击在格子衬衫的脑袋侧面,如同拍打西瓜一般,发出一声闷响。
紧接着,顺势而上。
双手钳制住格子衬衫的脖子,手肘紧缩,一个翻身,就用擒拿格斗的姿势控制住场面,开始掐断氧气的输送,制止格子衬衫的后续反抗。
一秒。两秒。三秒。
格子衬衫的左手就快速拍打着地面,讨饶认输。
陆潜松开了双手。
这次,格子衬衫终于没有再继续反抗,只是瘫坐下来,大口大口喘息着,贪婪地呼吸着新鲜空气。
他发誓,刚刚,他深深感受到陆潜小臂肌肉爆发出来的能量,真的可能杀死他,一切都没有在开玩笑,整个脑袋瓜子嗡嗡作响,世界也跟着天旋地转起来。
死亡的恐惧,如同利刃一般划过喉咙,他甚至能够嗅到血腥气息,还有残忍的冰冷贴着自己的皮肤钻入毛孔,从心底深处冒出一丝森寒,似乎能够清晰看到死亡的黑暗正在缓缓将自己吞噬。
恐惧
那不仅仅是一种恐惧,而是一种臣服,无法滋生出任何一点点反抗心思的臣服。
呼呼。
大口大口地喘息着,格子衬衫正在庆幸自己的死里逃生,整个后背都已经湿透了,仿佛从水里捞出来的一般。
短短的三秒,他觉得自己真的在鬼门关前面绕了一圈。
他以为,陶染的阴谋已经足够完美;他以为,自己的伪装足够高明;他以为,凌骁的攻击已经足够强势;他以为,陆潜能够识破陶染已经足够聪明。
但是,他错了,大错特错。
他们始终不曾看到过陆潜的真正面目,人外有人、山外有山,在他们想象的极限之外,陆潜依旧隐藏着更多更多。
尽管他试图说服自己,陆潜应该不会在大庭广众底下做蠢事,真的让双手沾满血腥;但那种死亡气息是如此真实又如此清晰,他终究无法说服自己,那种深深根植在灵魂深处的恐惧,具有毁天灭地的能量。
救救命。
行云流水,一气呵成。
从格子衬衫的反击到格子衬衫的求饶,一切都发生得太快了,惊呼声还在喉咙深处涌动没有来得及发出来,场面就已经得到了控制,以至于所有人都不由屏住呼吸。
鸦雀无声。
陶染,膝盖正在打颤。
魔鬼,陆潜就是魔鬼。
百闻不如一见。
如果说,以前只是耳闻而已,即使再胆怯再恐惧,也没有实感,总觉得传闻在口口相传之中夸大了效果;但真正亲眼所见才意识到,那些传闻全部都是真实的,甚至不及陆潜真实面目的万分之一。
陶染仿佛能够看到自己匍匐在地面上瑟瑟发抖苦苦求饶的模样。
他想要告诉自己,他可以和陆潜对抗,他可以和陆潜真刀真枪地打一场也绝对不会输,但他知道这是谎言。
那种深深的恐惧,让双腿如同面条一般,几乎就要站不稳,脑海里就只有一个想法:
逃。
但是,脚步却无法移动,这让陶染陷入深深的绝望。
唯一值得庆幸的是,陆潜现在的注意力全部都在格子衬衫的身上,这让陶染有着短暂的喘息空间。
可是,格子衬衫完了,下一个就是自己了,怎么办怎么办怎么办怎么办
陶染觉得膀胱有些控制不住了。
呼哧呼哧。
呼哧呼哧。
空气里浮动着格子衬衫剧烈的喘息声,没有求饶也没有投降,没有任何声响,但恰恰是这股喘息声,却让咖啡屋里的紧绷气息越发浓郁起来。
万籁俱寂。
一点声响都没有,甚至就连那位举着手机记录全程的姑娘,也愣住了,顾不上假装自己正在发呆,瞠目结舌地看着眼前正在发生的一幕,只有手机依旧在记录着。
陆潜用右手轻轻拍了拍自己左手的掌心,发出轻轻的掌声。
格子衬衫却不由打了一个激灵,那种深深烙印在骨子里的恐惧,刺骨冰寒,挥之不去,甚至不需要对视,就已经无法控制地蜷缩起来。
“我亲爱的同行,没有必要这样,我不是魔鬼,我又不会吃人,我只是想要好好沟通一下。”
格子衬衫几乎就要哭出来了,胡乱地点头:是是是,你说什么都是,你说什么都是正确的。
陆潜抿了抿嘴角,有些遗憾,嘴里嘟囔着,“我的语气如此亲切,难道还是做得不够好吗”
那认认真真自我检讨的模样,却让格子衬衫打了一个寒颤,从脚底窜到头顶,膝盖和双手都无法控制地颤抖起来。
“没没有,很好,一切都很好。”
格子衬衫声音颤抖地说道,终于转过头看向陆潜,然后就看到陆潜心满意足地上扬嘴角,露出一个笑容。
救命
“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