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电是陌生号码,她犹豫了几秒才接起,听到电话里传来了陌生又有些熟悉的声音,郁舒心里好一阵失落。
“舒舒啊,是妈妈。”
不是他,郁舒眼神都暗了下去,声音懒懒的问道,“怎么突然想起给我打电话了”
如果她没记错的话,两人的上一次通话时间,还是在四年前。
那会儿她刚入行没多久,还是个四处跑龙套的新人。
这个圈子竞争太激烈,她又是个没有签约公司的新人,已经好长一段时间没有收入了,导致交不起房租,被房东催收房租。
郁舒无奈之下才给张女士打了个电话,言辞恳切的希望她能借自己一点钱,至少能把房租缴上,避免自己在大冬天被赶出唯一的避风港。
可张女士一听是要钱,就先来了一番诉苦,说自己过得有多么多么不容易,让她去找她爸要钱,毕竟她是判给她爸的,理应由他爸爸来出这个钱。
并在挂了她电话之后,就把她的号码拉黑,防止她再打过去跟她要钱。
却不知两人之前是加了微信的,就在郁舒被房东赶出来流露街头的当晚,她便在朋友圈瞧见她的生母张女士为她再婚后生下的女儿,也就是她同母异父的妹妹,举办了一场非常盛大的生日派对,并晒出了她送给女儿的生日礼物,一条价值六位数的钻石项链。
郁舒当时心情很复杂,她像是置气一样,故意给张女士的这条朋友圈点了赞。
不出所料,两分钟后,她被拉黑了,再也看不见她的这条朋友圈了。
或许是因为早就没有了期待,在发现自己被拉黑后,郁舒并没太大的感觉。
她也没有时间去悲伤难过,毕竟她当时连个落脚地都没有,只能拖着唯一的行李箱,找到了以前认识的一个公益演出团的团长。
团长是个好心人,经常会组织一些公益演出,去给那些孤寡老人,或是孤儿院的孩子们免费表演,为他们灰暗的生活带去一点色彩。
郁舒从小学舞,因成绩优异,一直被学校安排去参加各式各样的演出。
其中就包括这样有公益性质的演出,当然这种演出也是无偿的。
所以她很小的时候就认识这位团长妈妈了,也是她此刻唯一能求助的人。
团长妈妈在得知她的境况后,让她住在了公益团存放道具的仓库。
她就在这个狭小又凌乱的仓库了住了一整个冬天,直至第二年她试镜上一部仙侠剧的女二号,并凭借女二号的角色成功走红,才让她的境遇有所好转,也就是在那一年,她成功签约了经纪公司,开启了坦荡的星途,才有了现在的郁舒。
至于张女士
如果不是她主动来找自己,郁舒都忘了这号人了。
毕竟谁会记得一个两岁就丢下自己走的亲生母亲呢
张女士虚伪了一番后,才跟郁舒说明来意,“舒舒啊,你什么时候有空,咱们一家人一起吃个饭吧。”
郁舒听着都觉得别扭的话,也不知道她是怎么说出口的。
一家人
谁
“你妹妹回国了,一直惦记着你这个姐姐呢,说想见见你。”张女士又道。
郁舒差点笑出声。
试问,谁会惦记一个连面都没见过的姐姐呢
“我很忙,没空。”郁舒很不客气的拒绝了张女士的提议,并强调道,“而且我早就没有家人了。”
是的,在奶奶去世之后,她就没有家人了。
“你这孩子,说的是什么话妈妈不是你家人吗妹妹不是你家人吗”张女士有点不满她的说法,“我们都有血缘关系,怎么能不算是家人呢”
“你到底有什么目的不妨直说,我还等着登机。”郁舒不想跟她浪费时间,索性让她坦白了讲。
张女士到是被她的坦白弄得有几分尴尬,悻悻然的开口,“是这样的,你妹妹也想进圈,想找个经纪公司签约,你不是签约给江羡传媒的吗我听说这是业界数一数二的经纪公司了,就想着你能不能替你妹妹牵个线,让她也签约到江羡传媒”
果然是带着目的来的,郁舒一点也不意外。
她在听完张女士的表述之后,只给了一个回答,“帮不了。”
“是不愿帮还是帮不了”
郁舒冷笑一声,“既不愿意帮也帮不了。”
说完也不等对方作答,就直接挂了电话,并拉黑了她的号码关掉了手机。
这个冤大头谁爱当谁当去,反正她郁舒不当
郁舒戴上墨镜和口罩,潇洒的登了机。
另一边,周思怡正态度恭敬的在给封尽臣介绍呢,“其实女人有时候并不在意礼物是什么,而是在意送礼物的人是谁。”
见封尽臣表情冷然,仿佛没理解她这句话的含义,周思怡只得解释道,“意思是,只要太太在意封总,不管您送什么样的礼物她都会很开心的。”
闻言,封尽臣眉峰微微蹙起。
周思怡心里咯噔了一下,又急忙说道,“当然,礼物还是要贵重一些比较好,可以送首饰或者包包之类的,毕竟包治百病嘛。”
听到这里,封尽臣给出了方案,“那就买包,越贵越好。”
周思怡,“”
没办法,老板都下命令了,她只能照做。
她本来以为是自己选好了合适的包,封总确认即可,没想到封总居然提出要亲自去挑选
难怪初十说这个差事不好办,原来问题在这里
陪老板逛街可不什么好差事,周思怡生怕搞砸了,一路上都小心翼翼的在看着封总的脸色。
好不容易挑选到了合适的包,封尽臣又提出去看首饰,并在店员的殷勤推销下,买下了店内价值接近八位数的镇店之宝。
付完钱封尽臣接到了初十的电话,把郁舒突然离开原京的消息告知了封尽臣。
男人脸色迅速沉了下去,隔着玻璃窗看向刚刚买下的生日礼物。
忽然间觉得自己此举有些自作多情,便挂了初十的电话,连招呼都没打一个就直接离开。
电梯门打开的时候,从里面出来两个人,封尽臣微微让了让就往电梯里面迈,谁知其中一人包上的流苏剐蹭到了他袖口处的扣子上。
他动作一顿,眉头紧蹙起来。
“啊对不起”女孩见状第一时间跟他道歉,又慌乱的去解开缠绕着扣子的流苏。
也不知是紧张还是怎么,流苏迟迟没被解开。
封尽臣耐心用尽,直接伸手扯掉了西服上的扣子,便进入电梯离开。
电梯外,女子激动的抱着母亲的手臂说道,“妈妈妈,刚刚那个男人好帅”
“是挺帅的。”张朵也认可女儿的话,见女儿还一脸花痴的拿着男人扯下来的那枚袖口,忍不住戳了一下她的脑袋说,“你别告诉我你看上人家了”
“没办法,谁叫他完全长在了我的审美点上呢”女孩继续犯着花痴,“哎呀,我刚怎么不借机跟他要个联系方式呢”文網
“好了,咱们赶紧去取礼物吧,可别耽误了晚上的宴会。”张朵催促着还犯着花痴的女儿。
罗梦玲把那枚扣子宝贝似的放到了流苏包里,这才跟着张朵进了旁边的珠宝店。
周思怡还在店里,却迟迟不见封总回来,往外张望了一下也没瞧见封总的身影,不得不亲自给封总打电话,这才得知封总已离开商场。
“那,那这些礼物呢”
“扔了。”
周思怡,“”
封总这心情,跟六月天似的,说变就变啊。
周思怡不敢多言语,默默的把首饰和先前买的包都带了回去。
罗梦玲跟张朵就在这家店里,听着店员叽叽喳喳的说着这个月奖金要爆表的事儿,就忍不住好奇的问了一下,“你们在说什么什么霸道总裁小娇妻”
这店员也八卦,和她聊起了刚才的事,“就是刚刚咱们店里来了个霸道总裁,来给他太太买生日礼物,出手阔绰得很,直接买走了咱们店的镇店之宝”
“就是那套接近八位数的蓝宝石首饰”罗梦玲不敢置信的问道。
“嗯就是那套而且那个男人好帅啊”店员一脸花痴的道。
罗梦玲脑海里一闪而过刚刚在电梯里撞见的男人,便问道,“有照片吗我看看”
“我刚刚有偷拍哦”另一个电话悄咪咪的拿出了手机,把刚刚偷拍到的照片给罗梦玲看,“就是这个人,是不是很帅”
虽然只是一张侧脸,但罗梦玲还是一眼就认出了照片上的男人,正是她在电梯口撞见的那个男人。
照片上,周思怡正在给封尽臣介绍那套首饰,由于角度关系,两人看上去站得挺近的。
所以罗梦玲忍不住问道,“这个就是她的太太吗长得挺一般的嘛,年纪还有点大的样子”
“不是,这是来帮忙挑选礼物的人,他太太另有其人。”
罗梦玲眼底闪过一抹失望。
那么优秀的男人,怎么就已婚了呢
“玲玲,晚上的宴会你可要好好表现表现,这可是妈好不容易才争取来的机会。”张朵正碎碎念着。
可罗梦玲的心思全都在那个惊鸿一瞥的男人身上,似乎并没把她的话听进去。
张朵有些急了,“玲玲,你听到我说的没”
“听到了听到了”罗梦玲有些烦躁的道,“妈,以后能不能少让我参加这种宴会啊,真正有钱人是不会出席这种不入流的宴会的”
“话也不能这么说啊,我的朋友说了,今晚还会来一些文娱界的导演,你得去刷刷脸,万一被挑中了呢”张朵继续怂恿着罗梦玲,“你看郁舒,现在不就混得风声水起吗她是我生的,你也是我生的,我相信你也能成功的”
“你不是说让郁舒给我牵线吗她怎么说”罗梦玲想起了这事儿,不忘问张朵。
一说起郁舒,张朵脸色就不大好,“这丫头狼心狗肺,我一说让她帮忙,她就把电话挂了还把我号码拉黑了”
对于郁舒的反应,罗梦玲到是一点都不例外。
而且她对自己的这个姐姐,并没任何的印象,毕竟她从来没见过,只知道有这么一个人存在。
如果不是郁舒现在出人头地了,估计她这辈子都不会想起这个人了。
当然现在她也不会多想,毕竟她现在满脑子都是那个在电梯口撞见的男人。
想到这里,罗梦玲忍不住拿出了那没袖口,捏在手里仔细的看着,看得有些入神。
似乎她看的并不是袖口,而是那个男人。
“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