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谓破衣,乃是茅山门派里的说法,既不穿整齐的衣服,最少也得破几个洞,以示身份,此外还不留隔夜的钱财。
当然咯,这些东西完全遵守的并不多,哪怕是九叔,也积攒些小钱,供义庄上下吃穿用度。反而是麻麻地这种人,到手哪怕只有一分钱,也会在当天就拿去赌个精光,比九叔还能做到,不留隔夜余财。
“哟这都被你注意到了看来老头你也是茅山出来的”羊贩呵呵笑道:“既然法出同宗,那也不瞒你,我乃是茅山九龙宗的金五,老头你拜的是哪派的师父说不定以前还有交集呢”
九叔见这家伙一副有恃无恐的样子,做下了滔天的祸事,居然还能好整以暇跟自己攀交情这模样顿时惹得九叔顿时火冒三丈,拳头捏的咯咯响,骨节都发白了,恨不得一拳就把这混蛋拍死在桌上。
“少来这套,我且问你茅山第一戒令是什么”九叔厉声呵斥道,他虽然心中怒极,但眼下秋生未到,阿威又靠不住,无论如何都必须先拖延一波时间。
“这我知道,所谓茅山第一戒令,乃是正邪对立,搏斗终生”没想到这金五信口就说了出来,非常熟悉的模样,看来确实是茅山玄门出来的。
“既然知道为何还做出这样伤天害理的事情你难道不怕遭到天谴吗”
说到这里九叔不由想起了那些可怜的孩子,心头怒气越发控制不住,最后一句话说完,不亚于打了个炸雷,震得屋子里的碗碟,嗡嗡作响。
谁知那金五,却一副无所谓的模样,疲懒的笑道:
“嘿嘿,你说羊圈里那些东西我不过是为了混两口饭吃罢了用得着那么生气吗”
看着桌上琳琅满目的佳肴美食,再听这家伙所谓混饭吃的理由,简直有着一种莫大的讽刺。
“天大地大,别说两餐,就算三餐一宿,也不是难事”
九叔冷冷的说道,眼前仿佛看到了麻麻地,他也是这般态度慵懒的敷衍着自己。
“用这种残忍的手段,捞取钱财,必将遭到天谴”
“天谴这玩意在哪”金五神态夸张的耸了耸肩,一副无所谓的模样。
而门口的九叔,再也安耐住不了,大喝一声说道:
“我就是天谴今天定要把你这无恶不作的凶徒,绳之以法”
随着最后一个字说出,九叔脚下一点,朝着对方打了过去。
话说这个时候,秋生背着一个袋子,手持一条水火齐眉棍,跟着店小二朝饭店的方向赶去。
“我家师父在哪”秋生跃跃欲试的说道:“能让你过来通知我,肯定是遇到了什么大事,否则他一个人就能搞定了”
店小二哪敢实说啊,就算是九叔的徒弟,跟他解释自己看到人变成羊,似乎也很困难,只能一个劲说道:
“就在店里,去到一看便知少侠,还请待会手下留情,别打坏太多桌椅板凳,本店小本经营,实在经不起折腾”
“好说好说,你看我这不是才拿根棍子,都不是什么厉害的兵器,绝对伤不到贵店的”秋生信口开河的说道:“我师父从小就教育我,要像仁兽麒麟那样,心怀仁慈,不履生虫,不折生草,待会我绝对不会砸坏任何桌椅”
然而话还没说完,却听到不远处的酒楼,突然传来轰隆一声巨响,只见二楼雅座的位置,直接发生了大爆炸,整面墙壁直接被轰成了碎片残瓦。
滚滚浓烟之中,却见九叔从里面倒飞了出来,径直落在地上,连着打了好几个滚,才把这下坠的力道卸掉。
“哈哈哈有点意思想不到区区一个任家镇,居然还有道法这么精纯的家伙”
伴随着肆意的笑声,只见金五也从浓烟中跳了出来,只不过他落下的动作极为潇洒,并没有九叔那般狼狈。
“可惜啊修炼那么多,又能有什么用你赤手空拳,没有件趁手的兵器,也敢来找我较量,当真是不知死活”
说到这里,却见那金五扬起了手里的武器,赫然是一件农村白事上经常见到的哭丧棒,这玩意一般是死者家属用来表示哀伤的拐棍,上面缠满白纸。只不过在金五手里,这根哭丧棒则是纯铜打造,上面还分开不少枝丫,虽然短小,但挥舞起来,不逊于狼牙棒的威力,还兼具了判官笔点穴打穴的优势,算的是件奇门兵器了。
“对了忘了再介绍一下自己”金五咯咯笑道:“当初我在荆楚那边,人送外号金无常,在我手里被送去见阎王的,没有一百也有八十,老头你真是瞎了眼,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你闯进来”
听到金无常得意的絮叨,九叔却并没有露出丝毫的惊慌,反而嘴角微微露出了一丝笑容。
“哦是吗那么你可能也不知道,我为什么在打飞之后,特意落在这个位置吗”
金无常闻言,有些诧异,不知道九叔为什么要这么说。
但马上就听到九叔身后的方向,一个年轻后生大声的喊道:
“师父,接着吃饭的家伙”
说罢就将一个布袋包裹的长条状东西,朝九叔丢了过去。
这番举动,顿时让金无常意识到了什么。
“什么这家伙还有援军故意往这个地方落下,难道就是为了获得接应”
可惜还没等他做点什么,九叔已经稳稳接住了秋生丢过来的东西,手上劲力一吐,那布条顿时纷纷震碎,露出了里面的东西。
居然是一把镔铁宽刃朴刀长度比传统的朴刀要长上不少,但比之关刀来说,又短了几分。
毕竟关刀这种武器,更多是出现在镇上的庙会的仪式上,作为看戏的道具,实战上用处并不是很大。
而九叔这柄朴刀,长度上具备了关刀的威势,技巧上又不失寻常朴刀搠刺的优点,端的是有模有样,无论在僵尸先生还是音乐僵尸里,都作为九叔常规武器出现,挥舞起来之后,也就刀枪不入的僵尸能抵挡,普通凡人根本不是一回合之敌。
“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