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的异变惊得阿威头皮发麻,仿佛噩梦中的场景活生生出现在了现实之中,尤其看着那一只只小羊,努力挣扎着想要作揖说话的模样,简直让他怀疑自己来到了地狱。
“九叔九叔这是什么情况”阿威战战兢兢的说到:“为什么羊会变成这个样子”
相比起阿威那已经吓坏的模样,九叔的脸色格外难看,紧锁着眉头,牙齿更是因为愤怒而咬的咯咯响。
“这是失传已久的奇门邪术”九叔怒目圆睁的说道:“传说先把小孩灌以汤药,然后用一根三尺三寸的荆条,将孩子打的皮开肉绽,再然后涂上些许沥青,最后把血淋淋刚剥下的羊皮,裹在孩子身上因为此术极为残忍邪门,在清朝时候,就被正道围剿殆尽,属于已经失传的本事了,没想到今天居然”
阿威闻言,心有戚戚,不禁点头说道:
“老天爷啊,怪不得我奶奶小时候叫我别乱跑,小心被拍花子抓去,原来这些家伙真有些手段,我还以为只是老人骗我的鬼故事呢”
九叔没有回答,但心中的疑云没有丝毫消减,这邪术在咸丰年间就断了传承,仅有的秘诀也作为当年缴获的战利品,被锁在茅山总坛的地宫之中,寻常人等根本接触不到,那这邪术又是如何死灰复燃的
就在九叔百思不得其解的时候,隐约从厨房里瞟了一阵香味,是那种八角,老姜,大蒜携裹嫩肉发出的味道,让任何人闻到,都能食指大动,胃口大口。
“奇怪这入料的风味,乃是本店招牌羊肉的把式”店小二嗅了嗅鼻子,疑惑的说道:“但今天已经没有羊肉了啊为何”
此言一出,旁边的阿威脸色顿时大变。
刚才这家伙实在太馋,又恼恨这羊贩抢了自己的包厢,于是不顾别人劝阻,直接从羊圈里拿了一头小羊,塞给了厨房来炮制午餐
若这一圈的羊羔都是小孩变化的话,那刚才自己拿走的一只,岂不是
想到这里阿威连忙朝厨房冲去,才一进门,也顾不上嫌弃厨师油腻的衣襟,一把抓住,气急败坏的问道:
“刚才给你的羊羔呢”
那大厨一脑袋油汗,见阿威凶神恶煞的模样,内心也不禁打了个突突,陪着小心回答道:
“啊这个,已经按照大人的吩咐,洗剥干净,倒上料酒生抽腌制妥当,放在蒸笼里了”
听到这话,阿威顿时面如土色,浑身在没有半分力气,啊的一声跌坐在地上。
那厨子兀自在那嘀咕道:
“大人您屡次三番催促,我们岂敢怠慢放心,已经按照您的吩咐,在最短时间里,完成了放血,剥皮,切割等二十三道工序,保证半个时辰,就能开席了”
后面的话阿威已经听不进去了,整个人颤抖如筛糠一般。
这个时候九叔也跟了过来,只看了一眼,就明白发生了什么,径直走到巨大的蒸笼面前,动手掀开
只见里面哪里有什么羊羔
分明是个小孩,手脚分离,肚皮刨开,里面心肝脾脏肺全被掏空,塞上了大蒜蘑菇大堆香料在里面。
好端端一个孩子,躺在蒸笼里就好像家畜一般,只不过那扭曲的表情,瞪出眶的眼珠子,张开到极致的嘴巴,仿佛在无声地朝这个世界,倾诉着他的痛苦。
饶是经常宰杀活物的厨师,见状也不禁吓了一跳,惊讶的说道:
“奇怪,刚刚明明就是头羊羔,怎么一眨眼功夫,却变成了这样”
另一个厨师则机灵多了,见状连忙自辩到:
“啊这个一切都是阿威叫我们干的,我们什么都不知道”
这话如同闪电,令坐在地上的阿威打了个哆嗦。
脑子迅速开始活动起来
自己吩咐厨师宰羊做菜,虽然事先不知道这里面的原委,但只怕是跟自己甩不脱关系,不能善了。到时候苦主找上门,自己岂不糟糕
想到这里,阿威眼中闪过一丝戾色,连忙朝店小二问道:
“天字一号房里面,有多少人在”
“啊”店小二现在还没有从人变成羊的震惊中清醒过来,听到这话,下意识就说道:“那包厢只有一个客人,再无旁人,但”
“那就好”阿威霍然起身,摆出一副义正言辞的模样说道:“这混蛋不仅诱拐儿童,还施展邪术,舅舅能忍,叔叔也忍不了啦我这就上去,将他绳之以法九叔拜托你助我一臂之力”
之所以这样说,主要是对方只要一个人而已,阿威想了半天,觉得最好的路子,就是抓住犯人,立下头功,这样就算事后有人追究自己把幼童送去蒸笼,也能有所依仗。
当然咯,阿威也有自知之明,让他一个人去做这种事,是绝无可能的,因此还拽上了九叔,有了这老头在身边,简直比附身符还要管用。
眼见阿威跃跃欲试的模样,九叔心中并不赞同,对方能大摇大摆在闹市酒楼喝酒吃饭,可见必有所依仗,但看着面前被蒸熟的孩子,以及外面羊圈受苦的人,九叔内心的正义感,如烈焰般灼烧着,不允许他袖手旁观。
“我与你同去”九叔认真的说道:“但你最好先联系下衙门,让他们派人过来”
“好说好说,回头我给他们打电话”阿威心不在焉的说道:“九叔我们赶紧出发吧,否则待会万一罪犯跑了怎么办”
说罢自己一个人先离开了厨房,倒不是阿威胆子太大,敢单独一个人上去,而是这里看着蒸笼里的孩子,心虚外加害怕,不敢在里面多待片刻。
眼见阿威这般态度,九叔叹了口气,他知道阿威和查理曹彼此不和,看这个样子,阿威是不打算让对方插手,霸占了自己的首功,因此等闲不会呼叫保安队的援军了。
不过这些人除了徐昊之外,其他在九叔眼里都是鱼肉百姓的饭桶。
“唔这里的位置,离秋生家不远,倒可以让他过来助拳”九叔心中暗暗想到。
秋生姑妈家在怡红院对面开了家杂货店,专门给里面的女子提供胭脂水粉,而这酒楼天字一号房正对着怡红院,可见离秋生平时帮忙的地方,确实不远。
“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