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愈演愈烈,随着楚擎的摆烂,第二批受害的则是军伍亲族。
水陆道场,本就是为军伍亲族所建。
可因瀛岛银矿之事,因商贾都离京商税锐减之事,关于军伍待遇等政令,全部搁置。
朝臣们咬着牙,将楚擎骂的体无完肤
楚擎也在咬着牙,他怎么会亲自毁掉自己所创造的一切,暂时性的推倒,只是为了日后建造的更加坚固罢了,为了这个目的,他只能咬着牙挺着,心里计算着时间。
只是和陶若琳在月下漫步时,楚擎再次明白了一个道理。
不用计算时间,当一切尘埃落定后,那些政令,将会更快速的落实各州府,只有失去了,才知道珍惜,失而复得才会令朝廷与百姓们珍视。
京中知名高僧上善大师,再次绕城跪拜。
幽王,以王爷之身,在废墟中欲以一人之力重新修建水陆道场。
然后,就然并卵了。
根本没百姓搭理他们。
这一次,楚擎心里没有任何负担。
他从没有主观意识上的想要“操控”或是“奴役”百姓的内心,正如昌律新文中,整整两篇,都是关于自由,自由,才可以创造,才可以改善,才可以大步向前进。
可上善与幽王,玷污了这份自由,这份楚擎想带给大昌朝的自由。
而百姓又太过心善,太过容易感动,将他们应该珍视的自由,朝向了一些虚无缥缈的东西。
上善与幽王,试图通过这种手段来拉拢民心,拉拢军伍亲族乃至军伍的心。
这无疑是挑战了楚擎的底线,挑战了所有小伙伴们的底线。
这只是一个京城,只是一座城,上善和幽王如此轻易的就让百姓们“改变”了,如果不去遏制,就不单单是一座京城了。
楚擎只能做一个冷血的人,理性的考虑这件事,只是单纯的利弊。
现在昌朝的这个情况,适合推崇宗教吗,适合搭理宣扬佛教吗
劝人向善,是对的,可百姓已经足够善良了。
和平年代,他们行走在田间,无惧风雨,耕种着。
战事来临,他们奔赴战场,无惧刀剑,战斗着。
为亲族,为家,为国,所有的一切,都是为了这些,为什么偏偏要挤进来一个“佛”
这个看不清,摸不到,不可名状令人心生敬畏的事物,会带来什么
会让大昌走向繁荣
会让老百姓填饱肚子
会让外敌不侵略大昌朝的国土
还是会让天下风调雨顺
不,都不能,它只能劝人向善,以及,让人们关注虚无缥缈的下辈子。
这就是楚擎分析出来的利弊,尊重你,畏惧你,却不得不拒绝你,还是那句老话,等昌朝百姓平均体重超过一百斤的时候,欢迎您再来,现在,请离远一些,顺其自然,既然你的代言人用了手段,就也别怪我用同样的手段,一切,都是你们先挑起来的。
朝堂之中,已经传出了风声,不少朝臣开始谩骂了,没敢说楚擎,而是说上善。
楚擎当时要“辞职”的时候,话里话外透露着被点化了,被上善所点化了。
这一被点化,彻底摆烂,后果严重到了群臣从未想象过的地步。
楚擎几乎是现身说法,当一个千骑营大统领,突然因为有了信仰追寻不同的东西后,会造成什么影响。
乌云之下的风暴已经酝酿完成,廖老师按捺不住,开了第一枪。
带着一群寒门书院的先生,前往了大普寺,寻了上善大师,讨教佛法。
百姓们,也按捺不住了,要将大普寺砸了。
教书先生,不去教书,去研究佛经
廖文之与一群先生们拦着百姓,拦着越聚越多的百姓,急的满头是汗,宣扬着佛门的教义。
佛门是劝人向善啊,我们这些教书先生,还不够善,得学,得被劝
大师说了,这一世就是受苦的,人间正道是学佛,得成佛,成了佛,这辈子苦点就苦点,下辈子,下下辈子,下下下辈子,老爽了。
大师还说了,都是虚妄,都是浮云,你孩子不读书就不读书呗,那不是可以学佛经吗,读书只能改变这辈子,可学佛能改变下辈子下下辈子下下下辈子啊。文網
大普寺,再次落了当年的下场,历史何其相似,百姓之怒,怒不可遏,怒火被具象化了,变成了拳头。
低调了接近半个月的千骑营探马,再次出现了,及时的等大普寺被砸了个稀巴烂后封锁了现场。
一身儒袍的楚擎,将廖文之悲苦的模样学了个七八分像,进入了大雄宝殿。
上善和尚还是在那敲木鱼,听闻了脚步声,无动于衷。
楚擎也还是微笑着,正如第一次交谈时。
“上一次我来的时候,你说对,我若杀了你,天下人,会如何看我。”
听到是楚擎的声音,上善猛然回过头,面色极为莫名。
“惊喜不惊喜,意外不意外,是不是之前挺有成就感的,连我堂堂的京中活畜生都能点化,我这活畜生一旦被点化,天下,不知多少人会被点化,特有成就感吧,是不是。”
上善花白的眉毛狂抖,哪里还有那副得道高僧的镇定劲儿。
“你不该将主意打到我的身上,更不该想要利用我,大师,我想问”
楚擎伸出了手臂,抓住了上善的袈裟:“现在我杀了你,天下人,会如何”
上善又惊又俱,不待开口,楚擎已是一把将他拽了起来。
“时辰到了,本统领今日,就让天下人看看你这真面目,看看这所谓的修炼法门,到底是如何的骇人听闻”
一语落毕,楚擎几乎是用尽的全身的力气将上善推了出去,大喊道:“将幽王那蠢货,给本官带来。”
陶蔚然与贺莫问从门口走了进来,前者面色激动,后者面色平静,一左一右抓住了上善的肩膀,粗暴的寺庙外推着。
江月生还是那副不可置信之色,看向福三:“老三,这世上,真有人感受不到疼痛,什么都感受不到,所以他才可不吃不喝跪拜七日”
“也是头一次听闻。”
“那不净观,也是真的”
三哥点了点头:“贺门主讲述了此事后,少爷命我寻了不少人打探,确有其事。”
“妖僧”
三哥摇了摇头,这不净观可不是上善和尚搞出来的,而是佛门流传下来的。
楚擎转过了头:“去将百姓都聚集起来,通知京兆府,通知刑部,让太子也派个太监过来吧,不止是上善,幽王之事,也该有个定论了,这倒霉孩子的智商,还皇子呢。”
“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