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那么望着肖轶,陶琪的大脑甚至不知该如何思考了,最终,不知想到了什么,脸上,竟然流露出了一种小心翼翼,一种略显卑微,甚至是哀求的神色。
“你真的,真的希望我嫁给你”
肖轶面色突变,满面冷意:“陶琪,莫非你敢耍戏耍本将,若是不敢赌了,本将就当你输了”
陶琪呼吸极为急促,甚至忘记自己还赤裸后背。
“可我可我险些嫁给了一个瀛贼,险些,成了恶人,我的名声”
“名声”肖轶哈哈大笑:“你知道我爹是谁吗”
“你爹”
“反王,昌承恪”肖轶又是那副无比自得的神情:“除了活畜除了表叔儿,论名声,没有人能显摆过本将,哇哈哈哈哈。”
陶琪整个人都傻了,满面痴傻呆滞。
她多想再问问,即便自己的身子成了这样,肖轶还敢娶自己吗
可她又不愿问了,因为她知道,眼前这个骁勇将军,单纯的傻乎乎的将军,真的敢,比真金都要真,甚至,还会是一副捡了大便宜的模样。
目光再次流转,陶琪终于看清楚肖轶身上的伤疤,那遍布在如同铜打铁铸一般的肌肤上,如同山林之中百兽之王一般,是那么的刚强,那么的雄壮,那些伤疤,一点都不丑,反而有着一种令她脸红心跳的吸引力。
不知为什么,陶琪突然想扎进肖轶的怀中,听肖轶去诉说,诉说每一条伤疤,每一个故事,每一场生死。
“哇”的一声,陶琪再次蹲在了地上,失声痛哭。
她无法相信,也不得不相信,这个世间,除了方不二,真的有男子会不在乎自己的伤疤,而且这个男子,比方不比那个死胖子海商,强了一千倍,强了一万倍,俊朗、强壮、目光更是坚毅,战功赫赫的将军,真正铁打的汉子
肖轶挠了挠后脑勺:“你怎地又哭了,到底赌还是不赌”
蹲在地上的陶琪,突然起身,一头扎进了肖轶的怀里,泪如雨下。
肖轶无法理解现在的情况,不过本着有便宜就占的原则,狠狠的搂住了陶琪,嘿嘿傻乐着。
又是哭了半晌,陶琪终于安静了下来。
自从方不二死后,她几乎就处于崩溃和大脑一片空白的状态,甚至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扑进肖轶的怀里。
反应过来了,回过神了,感受到肖轶那强壮有力的心跳声时,陶琪满面羞红,本想要挣扎推开,谁知肖轶搂的更近了,无论如何挣脱都挣脱不开。
肖轶又不开心了:“你不会真的是戏耍本将吧,你到底赌是不赌”
“赌”陶琪不挣扎了,将脑袋埋在肖轶的怀疑:“就赌你是否真的敢娶我,若是敢,我就嫁给你”
“哈哈哈哈。”肖轶再次狂笑出声:“你他娘的输定啦”
陶琪依旧满面羞红,不由自主的,环抱住了肖轶的腰部。
肖轶像是突然想起来了什么似的,略显郁闷:“那能不能,不去和表叔儿说那死胖子尸体的事,表叔儿会骂我的。”
“谁管那胖子,扔海里就好了。”
二人,依旧那么抱着。
“对了,你叫什么来着”
“肖轶,我爹大反王。”
“肖轶,你真的”陶琪依旧将脑袋埋在肖轶的怀里:“对我是一见钟情么”
“是,我是总一见钟情。”
“或许我也是,对你,对肖将军。”
肖轶皱了皱眉。
什么意思
想了想,肖轶觉得自己还是一会上去后问三哥吧,现在机会难得,先继续抱着吧,谁知道这娘们一会是不是又翻脸不认人了。
两个人,一对男女,赤着上身,紧紧的搂着对方。
角落里那具尸体,双目似乎,瞪的又大了一些,死后也不瞑目
此时的甲板上,楚擎靠在横杆旁,望着将墨鱼围在中间兴高采烈的墨家子弟,打了个哈欠。
陶蔚然走了过来,唉声叹气。
“大人,方不二他”
“哎呀,我知道。”楚擎笑着打断道:“和你姐,和陶家,一点关系都没有。”
陶蔚然点了点头,可却是一副强颜欢笑的模样。
“怎么,你还不信本嘟嘟,怕我迁怒你陶家”
“自然不是,嘟嘟是什么人,我了解的,只是家姐家姐她”
陶蔚然叹了口气,楚擎也是有些心里堵得慌。
虽然陶琪和方不二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他不知道,可刚刚在船舱下,长眼睛的都看出来了,陶琪真的挺痛苦的,那种被背叛后,亲手杀了未婚夫婿似的那种感觉,想来是痛彻心扉吧,心有多痛,下手就有多狠,看着就疼。
“真是奇了怪了,你姐怎么就看上那么个玩意,爱情是让人盲目不假,可你姐也不像是喜欢他啊,为什么非要嫁给这么个玩意”
陶蔚然张了张嘴,却不知如何解释。
他大姐为什么要嫁给方不二,陶胖子能猜出个七七八八,想来,方不二是说根本不在乎那些伤疤才打动了陶琪。
“算了,不管怎么说,人都死了,换个男人吧,反正你姐眼光那么低,以后再随便找一个吧。”
楚擎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耸了耸肩:“肖轶怎么还没上来,这种安慰未亡人的技术含量太高,他根本就玩不转,在下面墨迹什么呢。”
陶蔚然一副颇为无奈的模样。
他了解陶琪,自家大姐几乎没有正眼看过别的男人,他不否认肖轶的出色,可就是再出色的男人,陶琪也不会动心,因为她知道,没有人会对她动心,见到那些伤疤后,都会被吓跑。
说完后,楚擎看向远处站在船头的秦麒,下意识背住了双手。
不知道为什么,他觉得秦麒特别酷,只要是廖文之和墨鱼不在旁边,这家伙酷的堪比恐龙特急克塞号,一举一动都散发着高冷的气质。
这种气质,一直都是楚擎想要模仿却模仿不出来的。
模仿了一会,楚擎发现自己找到诀窍了,挺难的,就是首先得话少,不能成天der呵的,和说一句话少活一年似的,这点他几乎是做不到了。
陶蔚然神情落寞,喃喃道:“我姐是极为痴情的女子,不知要多少年才能走出来,哎”
话刚说完,远处船舱被推开了,肖轶背着身先出来,拉着两条腿,然后出来的是方不二的尸体,最后是抓着方不二两个胳膊的陶琪。
一男,一女,一尸体,来到船边。
一男一女,一起喊,一,二,三,然后扑通一声,方不二的尸体被扔进了海里。
男女配合默契,然后相视一笑,随即,陶琪又从袖子里抽出一条崭新的丝帕,温柔的擦了擦肖轶脸上的汗水,不知道怎么回事的,还以为这俩认识多年夫妻。
楚擎瞠目结舌。
福三竖起大拇指:“你姐果然是个痴情至极的女子,感天动地。”
陶蔚然:“”
“陶家大小姐名不虚传。”楚擎倒吸了一口凉气:“这衔接的也太快了吧。”
“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