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着什长的问话,樗里心不好意思的摸了摸脑袋,他也知道这些招式有些阴损,可是本能般的就这么去做了。
“你家里有人从过军”什长没有再追问,他也不是傻子,樗里心还看不出什么富家子弟的样子,可是其他人,尤其是英超,一看就知道是贵族子弟出身。
也就是躺在地上的那帮家伙没有眼力见,这么白净还有贵气的人,怎么可能是普通人,还敢找英超出言不逊,那不是寿星公上吊,嫌命长了。
“算是吧”樗里心想了想,也不知道父亲作为武君近卫,算不算是真正的士兵。
“我就不多问了,你们家里安排你们前来,是想要你们学习,而军中无一不是你们应该学习的”老什长缓缓开口。
“请先生赐教”樗里心秉持着学生之礼问道。
看着樗里心的行礼,老什长有些诧异,但是也在意料之中,能当这群少年的头领,必然也是勋贵子弟。
“先生不敢当,但是你们要学的很多,你们的起点或许已经是我等的终点甚至更甚。”老什长悠悠的叹道,却也没有嫉妒。
到了他们这个年纪,见过太多的杀戮,也经历了很多沙场,更加知道生命的可贵和功勋的难得。
自己是一代人的努力,才有如今的什长之位,别人或许是数代人的积累才有如今的荫庇子孙,羡慕是有,嫉妒却是不存在的。
“在什伍,你们该学习的是军中武技的使用、袍泽间的配合、如何与什伍间的协作。”老什长带着樗里心前往训练的校场,边走边说道。
樗里心认真的记在心上,来的时候父亲就已经告诉他,在军中事无大小,都是值得他学习的。
“你们的出手太花哨了,在战场上很容易丧命,战场之上,没有人给你那么多的花里胡哨。
往往一击决胜负,一击不杀,也没有与同一人再出第二剑的机会,会有你的袍泽去接替你的位置。
你们要做的就是不断的向前,向前,再向前,直到听到胜利的号角或是收兵的金鼓。”老什长带着一群勋贵子弟们在校场山练习者劈斩,认真的教导着。
战场厮杀和贵族间的比斗是不一样的,战场太复杂了,每个人不是只有一个对手,而是几个甚至几十个,停下脚步就意味着身死,甚至连累自己身后的袍泽。
“午时会有一场曲屯演练,到时候你们就会知道了”老什长说着刚接到的命令。
心底也有了一些想法,以往也有演练,可是都是有规律和时间的,距离下一次演练应该还有旬月才是,现在却突然提前了。
老什长看着这群少年,明白过来,这些少年的来头比他们想象中的要大,甚至是整个苍梧军营的将军级别的子弟在其中,而演练也是为他们准备的。
演练很快就开始,是苍梧军营中两个屯的兵力的演练,而老什长也注意到了,两屯中都有不少新来的少年夹杂在行伍之间,更加确认了这一场军演就是为这些少年准备的。
“记住,跟着我走,无论如何都不能停下”老什长交代着众人,然后看向了手持旌旗的小旗官,等着军令的下达。
“咚咚咚”战鼓擂动,中军大纛挥动,两屯之长都下达了各自的命令,两屯的士卒也朝着对方冲去。
樗里心、英超也有些紧张,这是他们第一次感受到战场的肃杀,那些平时看起来吊儿郎当的老兵,在战鼓响起的那一刻仿佛变了一个人一般,手中刀剑出鞘,斜指地面,缓缓超前走去。
速度越来越快,越来越快,从走到疾行,最后变成了奔跑。
一群少年只能跟在老兵身后,拼命的奔跑,不让自己掉队,然后就看到了老兵们手中的木刀木剑朝着已经可以看到的对方士兵劈斩,简单而朴素,干脆利落,毫不拖泥带水。
哪怕自己挥出的刀剑被对方挡下,也没有停下脚步,继续超前冲去,甚至是直接扑倒对方,然后身后的袍泽也没有停留,从他们身边冲过,反手帮着自己的袍泽补上一刀。
扑倒对方的袍泽也没有多余的动作,解决掉敌人后,就迅速捡起了刀剑,爬起来朝着自己的小旗官所在方向继续前进。
“淘汰”
“淘汰”
“淘汰”
樗里心紧跟在老什长身后,学着他们的出手,不再是如同以往那般想着固定的招式和接势,一刀不死,继续前行。
“学的挺快”老什长偶尔一瞥,发现自己一什的老兵都被淘汰了两个,那些少年也只剩下眉目清秀的英超和樗里心跟在自己身后。
然而,就在老什长分神之计,一道黑色的光芒直接击打在了他的脖颈上,留下了一道红色的印记,代表着他被淘汰了。
“别管我,跟着旌旗走”老什长发现自己被淘汰后就坐在了原地,然后见樗里心和英超也有些茫然的停下了脚步,手指指向了小旗官的旌旗所在。
樗里心和英超点头,提起武器,跟着其他老兵继续向前。
“那一剑”老什长看着樗里心越来越熟练的剑法,有些惊愕,那一剑他似曾相识
“武君”老什长捂住了自己的嘴巴,他记起来了,平定六国复辟之战时,他亲眼见过武君出手,虽然少年的剑术还很稚嫩,但是那道青乌的剑芒,他记得清楚,再想着少年的面容,跟武君也有几分相似。
“铛铛铛”金锣声敲响,军演结束,没等到两屯分出最后的胜负,此次军演只是小小军演,考校的是士卒们的协作,并不需要彻底分出胜负。
樗里心和英超重新回到了什伍中,身上也有了一些红色的痕迹,但是没有致命处的痕迹,意味着他们存活到了结束。
“不错”老什长笑着看向两人,也没有向其他人说出樗里心的身份。
“这是军演而已,若是真正的战场,其实这些伤都是致命的,因为很多时候,很多敌人都会在武器上淬毒”老什长指着樗里心和英超身上没有甲胄守护的地方的红痕说道。
“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