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恬一直在想,儒家说道穷兵黩武,到底是什么意思”
处理完军政事物之后,蒙恬终于难得的休息,找来了樗里寻闲聊。
“不知道,内史将军有何独到的见解”樗里寻笑着问道。
“蒙恬怀疑是儒门之乱的时候,那些儒家乱贼胡乱翻译的”蒙恬认真地说道。
仲尼离世之后,儒家就陷入了内乱,弟子三千而七十二贤。
看似强盛无双,实际上那是儒家在粉饰而已。
真实的结果就是儒家分裂,七十二贤弟子谁也不服谁,各解经义,因此又被百家成为儒门之乱,直到孟轲出世,以义重新定义了儒家,才结束了儒家的动荡。
因此,樗里寻更好奇蒙恬又是怎么看待穷兵黩武这个词,这是儒家用来抨击兵家的根本。
“帝国如今之盛,亘古未有,但是,哪怕是帝国,也养不起如此多的大军啊”蒙恬苦涩的说着。
“所以,穷兵黩武,并不是竭尽所能,全民皆兵,而是真的穷啊。远的不说,锐士营、骠骑营,哪一个不是吃粮大户,吃得好且多就算了,帝国还是养的起的,关键是他们的俸禄和封地也很宽广啊。”蒙恬焦虑地说着。
军功爵奠定了秦国的强盛,可是随着战事的结束,帝国也将面临一个问题,那就是这些有功的士卒的封地去哪里要
当兵打仗,军功封爵,光耀门楣,这是天经地义的事。
封爵并不难,最困难的是光耀门楣。
光耀门楣就意味着,卸甲归田之后的这些军功封爵的士卒们会回到自己的家乡。
可是,在他们的家乡,帝国也拿不出那么多的土地给他们作为封地啊。
理解帝国难处的还好,也都是帝国军中的中层将校,封地也可以封到其他地方。
可是最大的基数却是最底层的士卒,他们大多不识字,也不懂什么帝国难处,他们只知道,打仗胜了,回家有田耕有地种,有封赏。
若是帝国削减了封赏,甚至不赏,那么下一次帝国遇到危险时,还能召集如此多骁勇的士卒吗
大秦不是没有足够的土地封赏,而是这些土地都不在他们的家乡,故土难离是华夏人刻入骨髓的执念,他们想要的是光耀门楣,而不是胜利之后,封赏他出。
这就好比是锦衣夜行,士卒们是难以接受的。
因此,这也是北域大军在草原上大胜之后,蒙恬却迟迟没有班师回朝的原因。
因为治粟内史、少府都拿不出那么多的土地和赏金,封赏这些士卒。
听着蒙恬的话,樗里寻也突然明白了大秦为何会二世而亡,秦末大战的时候,秦国那些战无不胜,攻无不克的锐士营,那些老秦人都过哪去了
现在樗里寻明白了,帝国让他们寒心了
樗里寻能想到的就是,始皇帝没有亏待他们,而是将他们封赏到了其他地方,导致了大秦最精锐的传武之兵都分散了。
剩下的老秦人也见到了曾经天下最精锐的锐士如今却都背土离乡,让他们也失去了再立军功的向往。
加上秦二世的不得人心,导致秦末大战之时,名震天下的锐士营再无兵员补充。
“内史将军高看本公子了”樗里寻叹了口气。
大秦成也军功爵,败也军功爵。
三公九卿,诸多朝臣,名仕将相都解决不了的问题,他又如何去解决呢
“公子也想不到办法吗”蒙恬双目失去了光彩。
或许现在看不出任何问题,可是一旦老兵卸甲,他知道,从此以后名震天下的锐士营和骠骑营都会成为历史,昙花一现了,再也无法出现。
樗里寻沉默了,这个问题他没有想过,也不会想到会如此严重。
他统帅南征大军,本身就是六国旧兵,因此南军也早已习惯了背井离乡,而南方广袤的土地,随意的封赏,使得南征大军不会出现这些问题。
但是,同样的,南征大军始终不如北军精锐的原因也是如此。
战争时,他们作为主帅,只需要考虑胜利,现在,这个问题摆在了他们的面前。
秦国军律,灭国大胜,全军晋升三级,也就是说哪怕是黔首身份入军的,卸甲之后都是簪袅爵,等同于士之高爵了。
是要有封地的,哪怕一人只是一亩,相比于数量庞大的五十万大军来说,最少都是五十万亩良田。
这个基数,大秦能拿得出来,但是却不是在北域,更不在关中。
“咸阳也没有拿出对策吗”樗里寻看向蒙恬问道。
“有,但是却是封至韩魏齐之地。”蒙恬叹道。
樗里寻再次沉默了,还是那一句,故土难离啊。
“光耀门楣啊”樗里寻一叹,这是华夏人的心结。
蒙恬和樗里寻相对无言,他们都没有任何办法啊
“先不去想这些了,草原已经被征服,公子可否再请动远古氏族派出子弟前来”蒙恬摇了摇头,将问题搁置,再次抬头看向了樗里寻问道。
“羊毛也不能可一只薅啊,尤其是还被本公子薅秃了皮的”樗里寻无奈地摊了摊手。
远古氏族能用的人要么去了孔雀,要么被他拐到了东胡,再没有人可用了。
“嗯你刚刚说什么”樗里寻突然脑中闪过一丝灵光,却有些抓不住,急忙看向蒙恬问道。
“草原已经被征服。”蒙恬不解的看向樗里寻回答道。
“不是,下一句”樗里寻急切的问道。
“公子可否请动远古氏族派出弟子前来”蒙恬已经是不解的看向樗里寻。
“远古氏族远古氏族”樗里寻沉吟着,脑中的灵光越来越清晰了。
“本公子知道怎么解决封地问题了”樗里寻大笑着看向蒙恬。
蒙恬也激动了,呼吸急促的看着樗里寻等待着他的答案。
“土地、封赏甚至是爵位,都不可能长久的传承,光耀门楣也只是一时的”樗里寻认真的说道。
蒙恬点头,作为士兵,他们若是精通百工,也不会参军了,而且百工也是有传承的,秦国是不允许百工之外的黔首擅自去学习百工技巧的。
所以,封赏,土地这些,交到他们手中,或许也只能坚守一时。
“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