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就这么撤走,范增也心有不甘,他的计划是杀了大秦的两位公子,不论是长公子扶苏还是公子寻,都是他想杀的。
结果却是,他们谁也没杀了,不仅公子寻反过来扶乩了项梁,连最有把握的长公子扶苏,居然也得天眷顾的不在城中。
“少主可有把握对上公子寻”范增想了想,樗里寻即便是夺回了秣陵,相比伤亡也不小,加上又是临时拼凑的大军,若是项羽亲自领兵,加上龙且的三千,他们不论在人数上还是兵员素质上都对樗里寻有着压制,何不放手一搏。
项羽看着范增,抿了抿嘴唇,当初他见到始皇帝东巡车驾时都敢说出“彼可取而代之”,现在只是一个樗里寻,他自然也有自己的傲气。
“当然”项羽点头,他跟樗里寻年龄无差,怎么会认为自己不如呢。
“那就请少主率军回秣陵,与公子寻对阵”范增认真地说道。
“好”项羽目光中充满了战意,他早就想跟这个与他同龄,却已经名满天下的大秦公子交手了,只是一支没有机会。
本来他还以为这一次,范增会让他们蛰伏撤走了,却想不到范增比他想象的还要疯狂,即便知道秦国大军都在赶来的路上,依旧敢让他率军与公子寻对阵。
于是,楚军再次集结,撤出了山陵,朝着秣陵城方向急行军。
“有点意思”秣陵县衙,樗里寻收到了斥候的回报,有些惊讶,他已经收到隐宫密报,扶苏已经被墨离救走,赶往蓝田大营。
怎么也想不到楚军居然没有像过街老鼠一样想着逃窜躲藏,反而是敢大军重新集结,朝秣陵攻来。
“江乘方向如何”樗里寻思索了一阵问道。
正面攻城的也不过追击扶苏的五千大军,因此他有必胜的把握,唯一担心的就是他们交战之时,江乘的三千楚军会偷袭他们,导致他们腹背受敌。
“尚在攻城”斥候答道。
“江乘未破”樗里寻反而是惊讶了,他还以为江乘已经城破,被楚军占领,却想不到楚军居然没能破城。
“是的,子车将军率众冲阵,破坏了楚军的攻城器械,而江乘本就易守难攻,也因为子车将军的拖延,使得江乘有了准备,致使楚军短时间内难以破城。”斥候回答说道。
“那就好”樗里寻放心了,江乘未破,龙且根本动不了,因为就算龙且想回援,也要应对会稽北上的水师,一旦龙且撤走,那会稽水师必然尾随而至。
“不过,老子为什么要出城跟他打”樗里寻玩味地笑道。
他跟楚军可不一样,楚军是叛军,是敌军,是不被认可的存在,所以他攻城,根本不用担心粮草辎重问题。
项羽就不一样了,他必须速战速决,否则等鄣郡的郡兵赶到,扶苏率领的蓝田大军,会稽水师一到,他们就插翅难逃了。
还有他们的粮草辎重也是问题,范增摆了楚地贵族一道,楚地贵族不可能在给楚军提供粮草辎重。
因此,樗里寻小口抿着茶,只是下令樗里卫加强巡视,据城而守,就是拖,不去跟对方死磕。
“不是说,公子寻性格暴虐冲动吗”秣陵城下,范增呆滞了。
根据他们的情报是樗里寻性格暴虐冲动,有勇无谋,因此他们才敢回秣陵,就是想刺激樗里寻出城跟他们决战。
可是现在,任凭他们怎么阵前叫骂,甚至把樗里寻祖上都骂了一遍,樗里寻也始终坐在城中不为所动。
“他们骂什么了”樗里寻微笑地看着季布问道。
季布有些迟疑,不知道该不该说。
“有什么就说”樗里寻淡淡地说道。
“他们骂公子是蛮夷所生”季布还是想着更含蓄一些的说法来回答。
“这个不用他们骂啊,天下人都知道啊,本公子的母亲确实是胡人,还是东胡的白鹿夫人。”樗里寻不以为意,这本来就是事实,骂其他人或许管用,但是用来骂他,算了吧,这是事实。
“”季布无语,楚军这骂人的功夫不太行啊,公子寻的母亲是东胡首领,跟普通蛮夷还是不一样的。
“樊哙,你去教他们怎么骂人”樗里寻想了想,他没记错的话,好像记忆里的樊哙给人骂的开城决战了。
“公子不是让哙多读书吗,这骂人有辱斯文啊”樊哙搓了搓手不好意思地说道,但是表情却是跃跃欲试,他早就看不进那些经史子集了。
“去,能骂到他们登城而战,算你首功”樗里寻笑着说道。
“那哙就去了”樊哙笑着就跑向了城头。
果然,樊哙刚走不到半个时辰,就有斥候回报说楚军大军攻城了。
“厉害啊”樗里寻忍不住赞道,这才多久啊,就骂的对方全军压上攻城了。
“哙,幸不辱命”又两个时辰,樊哙才甲胄染血的回到了县衙大咧咧地席地而坐,邀功地说道。
“你是怎么骂的”樗里寻也很好奇,樊哙是怎么做到。
“他们啊,骂的太斯文了,一般人都听不懂,哙就不一样了,打人要打脸,骂人要骂娘,最关键的是要让对方所有人听得懂才有用。”樊哙兴奋地说道。
“要注意点形象,我们可是大秦锐士,骂三代就好”樗里寻提醒地说道。
“哙都没骂到三代”樊哙认真地回答说道。
樗里寻一滞,这楚军也太不禁骂了吧,都没骂三代就忍不住攻城了
“让英布盯紧他们,千万别给他们跑了”樗里寻想了想说道,他不怕楚军攻城,唯一怕的就是楚军知道攻不下以后逃了。
“你也是,骂轻点,别给人骂跑了,当然也要控制好,让他们气的不愿走就好。”樗里寻再看向樊哙说道。
“喏”季布和樊哙都是应声答道。
总觉得跟着公子寻大战,跟他们想象中的大战有些不一样,他们想象的大战是青山处处埋忠骨,何须马革裹尸还的惨烈,但是跟公子寻之后,总觉得对面就是在玩小孩子过家家,一面倒的战争。
“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