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宴铮回来,整个人像是经历了一场渡劫。
平日整洁的面容,现在看着,胡茬青黑,面容憔悴。
他一进门,就感觉整个人的心情糟糕透了。
不仅孟初,余嫂她们见他这样,也都低头抹眼泪。
慕宴铮一瞧,顿时神情不悦。
“干什么呢”
突然的呵斥,吓得所有人都僵了僵。
孟初怕了他一下,马上搀着上了楼。
随后又下来,招呼余嫂做了慕宴铮平时喜欢吃的饭菜。
等她再上去,慕宴铮立在窗前望着窗外发呆。
“不是要洗澡,怎么还站着”
经她这一提醒,慕宴铮转身回来。
本来束在腰间的衬衫衣角,现在全部垂在外面,领带也不知扔在了何处,领口微敞着,露出若隐若现的锁骨。
他朝孟初走近,一把将人搂进怀里,紧紧的,似乎是想要将她揉进自己的身体里。
孟初没有挣扎,默默承受着他给的压力,缓缓抬手温柔地轻轻地拍着他的背。
两人不知过了多久,直到房门被人敲响。
孟初想到是余嫂做好了饭,于是出声:“不管发生什么事,我都在。先去洗澡,然后下楼吃饭。”
慕宴铮慢慢松开她,捧着她的脸,狠狠地吻上,然后分开。
看着他进入浴室,孟初扯了扯嘴角,笑容溢开。
慕母还是没有具体消息,但是只有警方提供,在洪光寺外发现了大量血迹。
慕宴铮就是看到了那些,整个人的情绪都发生了地震。
他派出去的人,几乎将整个榕城翻了个底朝天,都没能发现慕宴礼的身影。
慕宴铮没什么胃口,只简单地吃了一点,便上楼去了。
孟初从余嫂那里得知,打心里心疼他。
书房里,她推门进去的时候,慕宴铮正靠着办公椅,紧闭着双眼。
他看起来十分的疲惫,孟初从未见过他这般,尽管是工作中,一直都是光鲜周正。
慕母的这次意外,着实给他很大的冲击。
或许是感觉有人进来,慕宴铮缓缓睁开眼,偏了脸。随即,勾起一抹温柔的笑。
孟初走近,眉头微蹙。
“困的话,就去床上躺着。”
慕宴铮没有动,深潭一般的眼眸,好似一个无尽的旋涡,快要将人吸附进去。
“小宝呢。”
“吴嫂在带着。”
他像突然忘了一些事似的。
孟初与他隔着一个办公桌,彼此静静对视数秒,慕宴铮从椅子上站起。
“我们再要一个孩子吧”
绕过桌子,轻轻拥住孟初。
伏在他胸口的孟初,有被惊到。
抬头盯着他那完美的下颌骨,她一时不知改拒绝还是答应。
眼下的慕宴铮因为他母亲的失踪,算是操碎了心。
“孩子不是说来就来,你确定老三就是女儿”
好半晌,她呢喃。
慕宴铮用下巴抵着他的额头,重重叹了一声。
这一晚,慕宴铮出去没再回来,孟初躺在床上翻来覆去,失眠了。
深夜的九月,清凉又静寂。
孟初从床上下来,披了件毯子来到窗前。
外面月色皎洁,冷清又孤单。
她站了一会儿,朝外走。
走廊上的橘黄夜灯,不知什么时候,已经熄灭。
只能借着微微月色,过去婴儿房。
可经过姜纯房间时,她随手推门进去。
孩子睡的不是很安稳,像是做了什么十分激烈的梦。本该盖在身上的薄被,此时被踢开,整个人暴露在外。
孟初弯身,轻轻拉了被子给她盖好。
停了一会儿,见姜纯没再踢被子,孟初准备离开。
手刚握住把手,身后传来响动,跟着是一道惺忪的喊:“孟姨。”
孟初眼神一怔,缓缓回头。
借着外面月色,清楚地看到,姜纯正坐起,直勾勾地盯着她。
“纯儿,怎么了”
孟初微微一笑,轻问。
姜纯清晰的嗓音,随之传来:“我可以喊你妈妈吗”
孟初有些意外,但马上点了点头。
随即,她又返回,督促姜纯躺下睡觉,盖好被子才出门。
站在外面,孟初忽然摇头笑笑。
孩子可能说梦话
婴儿房,她进去的时候,吴嫂就醒了。
“夫人。”
“还乖吧”
走近婴儿小床,孟初低声询问。
吴嫂点头,“刚喂了点夜奶,这一觉就是天亮。”
“正好,我抱他去我那边。”
孟初一听,轻轻地抱起了婴儿床的小宝。
小家伙睡的很沉,孟初抱起的时候,他还重重地一声叹气。
这让两个大人都忍不住发笑。
回到卧室,孟初将小宝放在床上,自己也盖被躺下。
她已经很久没有闻过婴儿的奶香味,以前慕岑从月子都是跟她睡,一直到回到国内,来到慕家。
现在,小宝躺在身边,她的心理上莫名感到极大的满足。
“你以后也要跟哥哥一样,聪明懂事。”
孟初凑近,嘴唇挨着小宝光滑的小脸蛋。
小家伙长长的睫毛动了动,又是一声重重的叹气。
孟初憋笑,小声呢喃:“你愁什么,你爸还在外面找奶奶呢,你这个小小年纪都开始愁到不行。”
不知什么时候睡着的,孟初一睁眼,已经天亮。
侧目看着身边,依然睡的安稳的小家伙。
又躺了一会儿,孟初用手探了他的额头,感觉正常体温,包着小被子,轻轻抱起。
她将小宝送回婴儿房,吴嫂刚洗完孩子的小衣服。
孟初一眼瞧见,径直过去收走了那件有点起毛的内衬。
吴嫂不敢说话,孟初看出了她的心思,耐心地说:“婴儿的皮肤嫩,这个你应该知道,像这种内衬,要是出现一点问题,你就跟我说。”
“诶,好。”
孟初从这边回到卧室,准备洗漱,床头的手机嗡嗡作响。
见是慕宴铮的号,她马上接通:“喂,你妈”
“刚送到医院。”
两人没有过多通话,孟初简单洗漱,早餐都没来得及吃,直接开车去了慕母所在的医院。
好在只是轻伤。
孟初到的时候,老远就看到慕母所住病房那一层的长椅上,坐着满身疲倦的男人。
她放慢了脚步,一点点靠近。
垂目的男人,缓缓抬眼。
“妈,怎么样了”
“刚睡着。”
孟初在他身侧坐定,慕宴铮的脑袋便歪到了她的肩上。
“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