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伤势看来是好了。”
秦牧笙好半天,突然冒出这么一句。
多少有些长辈关心晚辈的意思。
慕宴铮抬头,轻嗯了一声。
他看过去的眼神,是缥缈的。
转瞬,又移开到别处。
秦牧笙不在意,继续说:“今天是最后一天在榕城,明天就回阿布罗斯。”
他说这话,慕宴铮不好接。
慕云章见气氛略为诡异,马上催促慕宴铮,“阿铮,茶冷了,味道就变了。”
慕宴铮端起抿了一口。
味道却不似刚刚跟原总他们喝的一个口味。
他没有品茶的习惯,但还是给了一句赞叹:“茶不错。”
慕云章脸上难得出现笑容,正要还给慕宴铮斟茶时,慕宴铮问:“你们怎么碰到了一块”
毫无隐晦的询问,慕宴铮铁定了注意,要让慕云章有危机感。
果然,他端着茶壶的手,都微不可查地抖了一下。
落在慕宴铮眼里,闪过一丝狠戾。
秦牧笙在旁边周旋,“我来喝茶,自然要跟老板一起喝,没想到竟然是慕家的人。在知道云章先生是种茶出身,我更佩服。”
“阿布罗斯的土地不适合种茶,所以,秦先生可以打消念头。”
慕宴铮不给自己与他和解的机会,一副咄咄逼人的架势,让慕云章心惊肉跳。
谁料,秦牧笙不怒反笑:“我这个年纪早已不适合栽种任何东西,倒是可以从云章先生这里买一些上好的茶叶,或者说云章先生教我怎么辨别新茶和老茶。”
“”
慕宴铮不说话,端起面前又斟满的茶水,直至喝完,他抬起腕表看时间。
随之站起,“抱歉,我还有朋友在隔壁,出来时间久,他们该等着急了。”
不等慕云章和秦牧笙反应,慕宴铮已经穿鞋拉开推拉门。
他走后,秦牧笙那张脸,极致阴冷。
慕云章坐在他旁边,也被吓了一跳,半天不敢说话。
这边,慕宴铮回去,原总正拿着手机准备给他打电话,见人进来,有了不小的埋怨,“出去的够久的,我正要呼你呢。”
“碰见个熟人。”
慕宴铮淡淡解释,在两人对面盘膝而坐。
服务生不在,原总一直在泡茶,任雪在旁边品尝。
见他像是有心事,便主动开了话题:“慕总,有没有看戏的爱好”
“戏”
慕宴铮一下没反应过来。
“朋友给了几张票,正好周末可以去观看,在戏剧社。”
原总从旁解释。
慕宴铮一下想到了慕怀尧,他是旦角,不知道能否看到。
“我家夫人喜欢,我倒是可以陪着她一起。”
“那正好,晚上,我让助理给你送过去。”
现在没了外人,他们的谈话,也才回归工作上。
孟初因为上次肖坤骚扰慕桐,所以她一没事就去嘉禾路的店里,顺带去一趟易有家。
自从那次肖坤被警告,就再也没有出现过嘉禾路这一带。
加上,因为他参与了慕宴礼的事,导致银星集团被有关部门连着查了好几天,超市都已经面临关闭状态。
今天,慕桐下去超市巡查,她就在办公室里。
直到天色渐渐暗下,她收拾东西下了楼。
在外面的货车前,碰到了正在卸货的贾岩。
虽说是金秋九月,但气候并不凉快。
尽管已经是晚上,加之这些工人一天都在忙碌,早就汗流浃背。
孟初从旁边给贾岩递了干净的毛巾,“每天都是这工作”
“嗯。”
“累不累。”
“俺不累。”
贾岩用毛巾抹了一把汗,站在了旁边的落地大风扇前,手捏着衬衫使劲吹着风。
孟初也不着急走,就站在原地瞧着他。
以前,她母亲在世时,也经常听见她絮叨有个表哥,没想到,一直等到冯念娇不在了,才见到。
贾岩吹了风见她没有要走的打算,朝她走来,问:“是不是有什么事”
“你见过慕桐的父母吗”
孟初作为他的表妹,却是为慕桐操心。
贾岩摇摇头。
他现在就是易有家的工人,怎么会有机会见到老板的父母。
“你跟慕桐你们怎么样”
孟初大着胆子,低声询问。
贾岩嘿嘿一笑,挠挠头,“朋友。”
朋友分很多种,可以是普通朋友,可以是男女朋友。
孟初觉得没有必要继续追问,以贾岩这憨样,恐怕还得看慕桐的抉择。
皇上不急太监急
孟初短暂待了一会儿,便离开了这边。
等她回到家,慕宴铮已经在了,此时,正抱着小宝在庭院站着。
虽说想要女儿,但儿子也是最爱的人,十月怀胎生下来的。
孟初走近,抿嘴笑他。
“你今天什么情况”
以前,他都不主动抱小宝的。
慕宴铮换了个姿势,将小宝竖立,对着孟初,“叫妈妈。”
对于几个月大的婴儿,哪里能听懂话,除了动动嘴,就是站在他的手心里,对着孟初笑。
因为激动,一整个不老实地在慕宴铮怀里踢腾。
孟初看着高兴不已,挂着包要跟慕宴铮抢。
最后没法,他接走了她的包,将小宝给了孟初。
这时,外面停下一辆白车。
慕宴铮没有问,直接出了庭院。
返回来,手里拿了几张票。
孟初好奇,“什么东西”
“戏票。”
说着,他看了上面的日期。
一共四张,这原总可能是想着他们一家四口都会去。
“日期还长着,可以去两次。”
孟初伸手抽走一张,在看到上面的生末净旦丑,瞬间明白了什么。
晚上,孟初跟慕宴铮都待在书房。
“你不会想趁此机会接触慕怀尧吧”
“差不多是这样的。往往惩治一个人,也是需要证据的。”
“可我实在想不通,慕怀尧跟老宅有什么深仇大恨,他为什么要一把火点了呢。”
“那你也一定怀疑,他跟你没有接触过,又哪里来的仇恨。”
慕宴铮分析了孟初没有说出的话。
她重重地点头。
慕宴铮接着说:“一个坏人在做坏事前,一般是分为两种,一个是取决于仇恨,另一个是取决于他的性情,他过得不如意,便会想着报复别的人。通常,不咬人的狗最是凶险。如果真的是慕怀尧,那只能说,他是后者,他丧尽天良。”
“这样的人,也是极其的危险。”
慕宴铮的一顿分析,孟初想到慕怀尧那张模糊的脸,依然觉得后怕。
既然有接近他的办法,她现在都有些期待。
“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