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腊月二十八皇帝都还没停笔,依然在御书房批阅那堆成小山一般高的折子,各处的年礼都送上来了,各地拜新年的折子也雪花一般飘来。
刚开始还新鲜的一会儿,越是往后翻看兴致就减少了好多,千篇一律的也没个新意,都要过年了,真要想要他这个做皇帝的安好,就应该少发这种耽误他时间的折子来。
这天气吃着点心吃着茶看雪景多好
放下笔揉了揉眉心,“太后还没回来”
内侍躬身作答,“方才外面的人来报,说的今日远泰十分热闹,皇太后很是高兴,用过了午饭还要在那里听戏。”
“十分热闹”
皇帝侧目,“有多热闹”
内侍笑着说道:“说是太后娘娘从坐下后脸上的笑就没停过,眼泪都给笑出来了。”
皇帝顿了顿,这么好笑呢
见皇帝有兴趣,内侍干赶忙将下面的人汇报的消息说了,又说道远泰颁的几个奖,包括送了宅子的事,“说是人手一件年礼,里面放的都是上好的茶叶、布匹、点心等。”
安南王真是也太有钱了,真是大手笔。
皇帝倒是对出海两次就赚了五十七万两比较感兴趣,他晓得出海的买卖赚钱,都说险中求中,危险是危险了些,但利润实在是可观。
怪不得沿海两座大城池的官员都上书极力劝谏开设海禁。
啧
赚这么多老六媳妇还在他跟前叫穷,还想要他给过年的压岁钱。
等等,他还没准备啊,要是真的不给,老六媳妇肯定要说他小气,抠门,当真是愁人
一想到要给你们多的压岁钱心尖尖都在难受。
“安南王府的年礼送上来没有”
“已经送上来了。”内侍从袖子里抽来一个小册子,翻开找到,“今年安南王府送的年礼是一统江山,纯金的桶,桶里放了金姜,桶重一斤,姜重两斤。”
也就是说安南王府送上来的是三斤黄金
皇帝当即就让人拿了上来,看着那金灿灿的金桶,拿着一块金子做的姜,面上那是相当的满意。
这东西寓意也好,也非常实用。
他记得去年有个官员花了几十万两给他送来了一块石头,说是奇石,气的他差点没有当场砍了那混蛋的脑袋,有那几十万两直接给他不是更好吗,他稀罕一块破石头
明年开春就是万寿节了,各路官员又要表示,他又要收到一堆奇奇怪怪又只能放到库房吃灰的东西,想想都觉得烦心。
得要想个办法,让下面的人都送点实际的,别再送些绣的万寿图啊,自己画的图啊,什么奇山异石,更不想收到什么珍禽猛兽。
哎,要是表露的太明显会不会觉得他这个皇帝俗气
琢磨半饷还真就让他想出来一个法子,“就把这一统江山放在这御案上,和笔架放在一起。”
反正也不大,看起来也好看,主要是要显眼。
内侍虽然疑惑,但还是笑着照办了,放好了这金桶金山还很贴心用袖子擦了擦本来就不存在的灰尘。
皇后前来给皇帝送甜汤,“今儿这天倒是好,皇上若是不忙了不如到御花园去走走”
甜汤一口,皇帝就放下了碗,糖放多了有些腻,并不爽口。
见他又端起了茶盏皇后就晓得今日这甜汤没有送到皇帝的心口上,一抬眼就看到那个金桶,有些好奇,“这金桶倒是有趣,里面放的是姜”
“嗯。”皇帝放下茶盏,“老六媳妇送的年礼,一统江山,朕觉得寓意好又实用还美观,就摆出来了。”
他就觉得这玩儿打眼,好得很。
皇后一脸欢喜之色,仔细打量了那金桶,“着实不错,老六媳妇的心思倒是巧的很。”
等她出了门回到了凤鸣宫面上的笑意就没了,“安北王府今年送的年礼是什么”jujiáy
贴身嬷嬷躬身,“和去年一样,添了一副名家笔墨,说是极为难寻。”
和去年一样
那就是很普通了
“既是晓得去年送的并不出彩,今年为何不肯多花些心思”
又让老六媳妇抢了风头
她现在是真的后悔当初劝说皇上把华旌云推出去冲喜,当时想着一个本就不受重视的皇子,还被皇室拿出去给将领的闺女冲喜,一个冲喜的皇子还有什么前途可言
哪里晓得后面的事情简直完全不受她掌控。
贴身嬷嬷又给她说了文绵绵在远泰大肆收拢人心的事,最后表示,“这位安南王妃看着娇娇俏俏天真无邪,手段可真是不容小觑,安南王在的时候还显不出她来,这安南王一走又将偌大的产业交到她手上,当时多少人在背地里等着看她笑话。”
“上回雷厉风行的处置了下面的管事,大伙儿又以为远泰那些老管事必然对她不满,今日这一出,只怕对她只有敬佩了。”
皇后眉头紧蹙,很是恼火,六个媳妇里,原本老二媳妇就能和老大媳妇分庭抗礼,现在又来个老六媳妇,还是个更厉害的,短短一年她就拉拢到了好些女眷和她交好,朝中为华旌云说话的大臣也越来越多,不止一次提出希望华旌云能入朝办差,长此以往,如何是好
“安北王妃还病着”
“说是已经好了许多了。”
“既是好了就应该想想怎么扳回局面,她占嫡占长,所生的儿子也是皇上的长孙,这样还能过的窝窝囊囊的,整日是在想些什么”
要是有老六媳妇一半会来事,她能过的这么憋屈
皇太后一回宫的时候就听到下面的人给她说了凤鸣宫的事,只是淡笑了一下,“大过年的,哀家不想听这些不高兴的事。”
皇后不大气她也不是第一天才晓得,只要皇后还没有昏头,不出什么昏招,她不想去管那些乱七八糟的事情。
大位之争,从来都是各凭本事。
刚换了衣裳皇帝就来了,母子一见面皇后就欢喜的说起了远泰联欢会的热闹,“不似宫里节庆上的那些歌舞端庄大气,可以说是错漏百出笑料不断,真是应了这个名头,联欢”
“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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