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贤意终究也没对虞兮娇说什么话,只笑着告诉她以后再说,只要她明白他这个大哥,一直在意着她这个亲妹妹的就行。
而后挥挥手把虞兮娇赶了出来。
虞兮娇才到廊下,看到虞玉熙过来,身后跟着提着食篮的丫环。
见到她出来,并不意外的过来:“三妹,大哥的心情还是不好”
“大哥”虞兮娇沉默了一下。
“大哥的性子就是如此,才回到府里,又发生了这样的事情,就算有什么不道的地方,还请三妹妹原谅大哥。”虞玉熙侧身一礼,替虞贤意这个亲哥给虞兮娇陪罪。
虞兮娇侧身避过:“二姐客气了。”
虞玉熙站直身子:“我煮了些绿豆汤给大哥用,厨房里还有一些,三妹若是喜欢,让人去取就是。”
“多谢二姐。”
“不必客气,我们都是自家姐妹,这个时候更应当团结才是,大哥现在”虞玉熙笑容退下,神色苦涩起来,“外面的传言,你应当也听说过一些吧,这种传言千万不要传到大哥的耳中。”
所谓外面的传言,主要说的是所有人都觉得虞贤意废了。
“我知道。”虞兮娇点头。
因为虞贤意受伤的事情,两个人的关系似乎一下子融洽了许多。
虞玉熙和虞贤意的关系好,也是所有人都知道的事情,钱氏管家的时候,对虞贤意就很不错,有什么好的也会主动往边关寄去,虞氏一族当时都觉得这位主母极好,对前妻继子很有心。
“我先进去看看大哥。”虞玉熙道。
虞兮娇点头,若有所思的看着虞玉熙离开,而后才转身离开,自家府里有事情,这事情大哥和祖母都知道,甚至父亲也是知道的。
钱氏和虞玉熙应当不太知道,这里面的意思颇有几分其他的意味在。
既然大哥不说,祖母就不可能直接告诉自己,但她又隐隐觉得这事和征远侯府的事情,或者也有关系,可能是两相映证的关系
皇家,宣平侯府皇家,征远侯府
以及安国公府
这里面到底有着什么样的纠葛隐隐有种感觉,征远侯府的事情是起因,拉扯出更多的隐密
“明月,你留在这里盯着虞玉熙。”隐隐风雨欲来,这一次是宣平侯府,虞兮娇想了想吩咐明月留下。
屋内,虞玉熙向虞贤意侧身行礼。
“二妹请坐。”虞贤意虚弱的道。
虞玉熙坐下,目光关切的问道:“大哥,你身体好一些了吗大夫怎么说”
“还和之前一样。”虞贤意苦笑道,手中的书早就被他随意的扔在一边,轻轻按揉了一下眉心,眉底有一丝强压的烦燥,看得出心情并不好。
虞贤意爱练武,从小就喜欢,也因为这份喜欢,抗拒了虞瑞文为他指引的方向,跟着那个所谓的师傅去了边境,之后第一次回来,虞瑞文狠狠的抽了他一顿,打的他半个月下不了床,但等他稍好一些,就又跑了。
虞瑞文拿他没办法。
之后慢慢的才接受他在边境当兵的事情,其实年纪小并不能当兵,但他一定要去,虞瑞文也没办法,还求了人才让他也顶了一个名额,当然希望他安安份份的,偏偏这位世子就不是一个肯歇下来的。
偷偷跑出去杀敌,甚至还违反了军队的规定被打,虞瑞文后来就不怎么管他了,幸好后来也大了一些,渐渐的也懂事了点,又在军队立了功,两父子的关系才往好的方向周转过来。
那么喜欢武艺,那么喜欢去边境打仗的人,一朝发现自己废了,虞贤意这样的表现才是最正常的。
“二哥”虞玉熙还想再打听一些消息。
却被虞贤意摇摇手制止了:“好了,我的事情就不要问了,反正都过去了。”
话说的都过去了,紧皱的眉头看着就像过不去的样子。
虞玉熙也不敢再问此事,忙换了一个话题:“母亲还不知道你回来了,若知道你回来了必然会很高兴的。”
“母亲不在府里”虞贤意惊讶的问道,他回府里的时间短,注意力全在自己的身体上,还不知道钱氏的事情。
“母亲在府里,可是”虞玉熙低下头,委屈的红了眼眶,“母亲被父亲禁了足”
“为什么禁足”虞贤意眉间越发的深锁起来。
“我我不知道。”虞玉熙失声疼哭起来,“大哥人,你救救母亲,你替母亲说几句话,把母亲话出来,母亲母亲能有什么错,就是搅和到宁氏的事情里去了,被宁氏陷害,可我解释父亲不听。”
“宁氏”虞贤意一时没想起来。
“征远侯的宁氏,之前二房的那位夫人。”虞玉熙抹抹眼泪提醒他道。
“隔壁征远侯府的二房夫人,好像还是母亲的表姐,是吧”虞贤意终于想了起来,点点头,“她闹出什么事了”
“她自己伙同虞仲阳,害了征远侯一家上下,之前还骗了母亲,说是替大姐买卖店铺,自己却是中饱私囊,你想想,连征远侯一定上下都死在宁氏手中,母亲母亲只是一个普通的内院妇人。”
虞玉熙哭道。
外祖母说了,母亲的事情得求求大哥,母亲这么多年待大哥不薄,大哥不应当不管母亲,由大哥向父亲求情,比自己求情好多了。
“征远侯被虞仲阳和宁氏所害”虞贤意目光惊骇,几乎不相信自己的耳朵,“你说说到底怎么回事,征远侯怎么会死在虞仲阳的手中,不是死在沙场上的吗”
虞贤意对征远侯极是尊敬,以往在信里也没少提起征远侯。
虞玉熙就把事情的缘由都说了一遍,等她说完,虞贤意气的用力的一拍榻沿:“宁氏、虞仲阳实在可恶,当千刀万剐,他们怎么敢做出这种事情,怎么敢如此恶毒下贱”
“大哥,这事现在已经大白于天下了,虞兰萱也算是死的其所。”虞玉熙不以为然的道,她现在关注的是钱氏的事情,外祖母的吩咐就在耳边。
“大哥,你帮帮母亲,宁氏那么厉害一个人,母亲怎么能斗得过,现在被她所害,父亲又不听我解释,大哥帮我解释,可好”虞玉熙哀求道,站起来就要向虞贤意行礼。
“这事我会问过父亲的,此事我也不能只听你一人之言。”虞贤意摇了摇手。
“大哥”虞玉熙想说虞贤意和以前不同了,却在看到虞贤意烦燥的脸色时,蓦的停下来。
才受了重创的虞贤意现在未必有心思帮母亲说话。
“你先回去吧,此事我会过问的。”虞贤意道。
“大哥,天热,我给你煮了绿豆汤过来,你先喝点。”平了平气,虞玉熙知道也不能太心急了,走到桌前欲打开盖子,倒一碗出来。
“我现在不喝,你先回去吧。”虞贤意不耐烦的道,眼睛微微的合了起来。
“大哥”虞玉熙还想再劝,却见虞贤意已经闭上眼睛,一副不想再说话的样子。
“大哥,我先回去了,明天再来看你。”虞玉熙不得不住了口,两个人以往都以写信为主,其实对这位大哥,她真不是那么了解的。
小时候的事情,基本上已经记不清楚了,后来长大两下里其实也不是很亲近,然后就不知道为什么闹着离开,之后很少回府,两个人当面说的话,其实真的没多少,这位长兄给虞玉熙的感觉,真的没那么亲近。
就是在写信的时候,会关注钱氏和她的身体,也会送一些礼过来,至于其他的,细想起来似乎还真的没有。
如今见他满面燥色,心情很不好的样子,虞玉熙也不敢再留下来,告辞后退了出去,走到门口回身又偷偷的看了看虞贤意,发现他依旧一动不动的躺着,眉宇间难以控制的恼怒、烦郁。八壹
看这样子再呆下去,是真的控制不住了。
这是真的废了
走到门外,抬步往门外行去,走了几步,又突然转了一个方向,“去吩咐马车,我去外祖母处看看。”
“是,姑娘。”一个丫环应命,一溜小跑的先过去准备马车。
等她们一行人离开,明月才从院外面的一棵树后转出来,若有所思的看着虞玉熙远去的方向
“突然间就要去钱府”虞兮娇放下手中的笔,看了看纸上未干的墨迹,是一逼绣画,准备给大姐绣的,清雅的兰花、飘渺中带着几分雅致的清贵,盈泽之态绝美之姿,乍一眼看过去,就让人觉得心旷神怡。
“就突然间要去钱府,奴婢后来跟着去打听了,听说是为了世子的缘由,二姑娘觉得世子心情不好,但又想不出什么法子给世子解忧,就去钱府想问问钱老夫人有没有好的法子。”
明月道。
“好的法子,要向钱老夫人去问”虞兮娇勾了勾唇角,泛起一抹嘲讽的笑意,她不觉得虞玉熙找钱老夫人是怀着好意。
钱老夫人等同于南唐的暗子,一个还能把手伸的这么长这么远的暗子,这其中的份量真不轻,不知道虞玉熙知道她这个好外祖母是南唐的人,会做何想法
“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