宣平侯世子虞贤意是躺着回来的,马车停下,两个小厮上马车,小心翼翼的抬着一张贵妃榻下来,榻上躺着的就是这位宣平侯世子,昏迷不醒,人事不知。
虞瑞文一边招呼把人抬到虞贤意的院子,一边去请治外伤的大夫。
大夫来的还算快,替虞贤意诊断后,又替他裹了伤,之后才被引到厢房开药房。
“大夫,我儿如何了”虞瑞文跟着出来,还没到厢房就急切的问道。
“世子受了好几处伤,有些旧伤已经裹过伤,上过药,但还是失血过多,特别还有一处是新伤,这种天气,更是马虎不得。”大夫转身道。
“我儿他他”虞瑞文很慌,眼眶都红了,话问不下去。
大夫叹了一口气:“幸好送过来及时,否则可就没了性命,如此也得好好休养一番,否则也会落下病根。”
这位世子伤的是真不轻,身上不少的伤处,有好了结疤的,也有看得出最近伤到的,伤口已经用药,但没有结疤,最近的是才受的伤,自己帮着上了药才止了血的,年纪轻轻受了这么多的伤,不好好养着,以后有的苦了。
大夫摇摇头,进厢房开方子。
虞瑞文呆若木鸡的看着大夫离开,而后捂着脸蹲下。
好半响才抹了一把汗,重新站起来,眼眶红红的进了厢房,大夫已经开过方子,虞瑞文马上让人去抓药。
院子里一片忙乱。
虞兮娇过来的时候,正看到虞端文背着手抬头看向天空,一个人木愣愣的在院子里发呆。
“见过父亲。”虞兮娇上前行礼。
虞瑞文这才反应过来,侧过头用袖子胡乱的抹了抹,这才转回头:“娇儿怎么来了”
“大哥如何了”虞兮娇往里看了看。
“你大哥受了伤,很多,很重。”虞瑞文心里难受极了,他的儿子,其实还没有成亲,甚至岁数也不大,可现在已经受了这么多的伤,身上的伤处一处接一处,看得他心疼不已,甚至后悔怎么就会同意母亲当初的说词的。
“大哥没事吧”虞兮娇柔声问道。
“没大事。”虞瑞文摇了摇头。
“父亲,没大事就好,以后我们一家子都在一处。”虞兮娇看虞瑞文的心情不好,特意安慰他道。
“希望如此。”虞瑞文脸上苦涩不已。
说话间,虞竹青和虞玉熙都来了,不过她们都没有打搅到虞贤意的休息,方才大夫已经看过,现在正在用药休息中,她们进去多有不便。
等三个女儿都离开,虞瑞文一抹眼睛,带着几个人去了兵部。
兵部尚书不在,兵部一位侍郎在,听闻虞瑞文过来,不觉得两下里有什么事情,但还是把他请了进来。
虞瑞文一进门就大吵起来,让兵部侍郎给他一个说法,说他儿子之前早早的就进京的,为什么一路上都有人追杀,之前儿子半道上受伤颇重,不得不停下当地休息,后来稍稍好一些,继续进京,居然又遇到刺杀,如果更是在城门前遇刺,问兵部侍郎是什么缘由。
兵部最近不太平,征远侯的事情,皇上斥责了兵部,还让兵部彻查此事,也因此兵部尚书现在还在宫里向皇上禀报此事,现在又让虞瑞文这么一闹,兵部侍郎的头也大的不行,一边派人去找兵部尚书,一边安抚虞瑞文,问问他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一无所用宣平侯。
做事不行,闹事第一个,偏偏看在他父亲的份上,兵部的人还得让他一步。
兵部的人还算巧,才到宫门前就遇到了从宫里出来的兵部尚书,一听虞瑞文上兵部闹事,兵部尚书无奈的叹了一口气,伸手按揉了一下眉心,小的时候看虞瑞文也觉得挺有出息的,怎么现在越发的不着调了。
“回衙门。”兵部尚书吩咐。
马车转身兵部衙门过去,兵部尚书下了马车,才进大堂就看到虞瑞文气恼不已的坐在那里,见到他进来,气恼的上前行礼:“见过俞大人。”
“出什么事了”兵部尚书俞大人温和的问道,在当中的椅子上坐定。
“俞大人,我儿在城门外遇刺差点没了性命。”虞瑞文还没说完,眼眶就红了,“俞大人,我唯有一子,等同于性命,让他好好学文不听话,却偏偏爱习武,之前跟着去了边境,很少回京,这一次这一次回京却一再的遇刺,差一点让我白发人送黑发人,我”
“遇刺,什么时候”俞大人一愣,摇摇手打断了虞瑞文的话。
“就在昨天晚上,我儿我儿又遇刺受伤,逃到城外我母亲的庄子里,今天早上我母亲让我去把人接过来的时候,依旧昏迷不醒,身边的侍卫说,这一路回京,一直有人追着行刺,原本应当早早回京的,现如今到现在还还在城门前遇刺。”
虞瑞文号啕大哭起来:“俞大人,我儿是不是得罪了什么人,一直追着要他的性命,现在如今生死不知,我我这让我怎么活啊。”
“来人,去报于刑部,让他马上查问此事,是什么人暗中追杀我边关将士。”俞大人也恼了,叫过人厉声吩咐。
侍卫应命退下,去刑部报案。
“世子现在如何了”俞大人又问道。
“他他现在还没醒,我我也不知道要怎么办这孩子当初就不听我话,要去边境,现在现在说就算救回来也得好好的养着,否则就会落下病根,就不是一个省心的。”虞瑞文抹了抹眼睛,眼眶还是红的。
一边的兵部尚书觉得没眼看,这一位也算是宣平侯,一府的侯爷,一个大男人,怎么就好意思跑到兵部大堂上来哭。
见过的人不少,就没见过宣平侯这样没出息的,气势汹汹跑来,最后居然在这里哭,怪不得别人都说宣平侯没用。
想想老宣平侯,再看看现在的宣平侯,联想只是一介武夫的宣平侯世子,就算救回来恐怕也不太好了,不得不感叹,宣平侯府已经没落了,再没了希望,原本是武将出身的,许多军中的武将对宣平侯府感觉都算不错。
老宣平侯不在了,还有一些当初和老宣平侯同袍的人却在,现在的兵部尚书就是一位,还有德高望重的郑老将军
可看看现在这位宣平侯,兵部侍郎只能暗中摇头宣平侯府还真是没什么将来了。
俞大人好不容易才安抚好了虞瑞文,最后没奈何还陪他去了安和大长公主府,听虞瑞文说他现在不敢去安和大长公主府上,怕给大长公主打死,怕大长公主怪他没有尽到一个当父亲的责任,明明当初儿子不听话,母亲又怪到他身上。
俞大人原本还有事,不想陪着虞瑞文胡闹,偏偏这位宣平侯体面全无,一会叫俞大人,一会叫世叔,口口声声让他陪着走一趟,帮着他说一句话,否则他就算是躺在兵部大堂也不回去了。
没用到这种程度,兵部的众人还是第一次见到,最后俞大人被烦的没了法子,只能陪着虞瑞文去了安和大长公主府上,甚至还陪着安和大长公主说了几句话,替虞瑞文求了情,整个过程完了,虞瑞文就被罚跪在院子里。
走的时候,虞瑞文还跪在那里,眼巴巴的看着俞大人离开,还真的让俞大人不知道说什么,极是无语。
到门外,抬头看了看安和大长公主府上的匾额,长叹一声,曾经的老宣平侯是英雄,安和大长公主也是巾帼不让须眉,偏偏生的儿子怎么就这么不讲究,倒是他们生下的女儿当初不错,可偏偏最后也落得那样的一下结果。
说起来极是让人心凉。
皇上对宣平侯府真的是有心的吗眉头不由的紧紧的皱了起来,老宣平侯对皇家功高之极,是谁也比不得的,可既便他娶了大长公主,既便他救了两代皇上,宣平侯府还是落到了这么一个地步,很有一种兔死狐悲的感伤。个都比不得老宣平侯的功劳,也比不得老宣平侯能娶到皇家的大长公主
皇上,真的不知道宣平侯府已经没落到这种地步了吗宣平侯世子这么多年在边境,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小小年纪一直奋勇杀敌,可偏偏在军中的地位比当初一个小卒子高了没多少,有些事情别人不清楚,兵部尚书是清楚的。
宣平侯世子如此,是因为有人压制了他,而这个人还是皇上的人手。
有些事情不能多想
兵部尚书没回到兵部衙门,在路口的时候就被宫里的内侍遇上,直接传唤回宫。
事情的起因是刑部尚书得了兵部的报案,大惊失色,一边派人去查此事,一边进宫禀报此事,皇上知道这消息后也大惊,急命人传召兵部尚书进宫详细说明此事。
马车一路向宫门奔去,路上的行人惊慌失措的后退,有人认出是兵部尚书的马车,立时惊慌失措,暗中打听是不是边关失守
事情一件接一件,一波推一波,京城的风更加的大了
“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