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是什么人”虞兮娇沉默了一下,借着喝水,头微微低下,道。
南唐的人暂时不是她能管的。
封煜心里有数就行。
“可能是宫里人,最有可能的就是宁妃,必竟宁氏是和宁妃是同宗的姐妹。”封煜玩味的摸了摸下巴。
“是宁妃”虞兮娇心头翻滚。
“不只是宁妃,宁妃没那么大的本事,她背后有人,说不得就是皇伯父。”封煜悠然的道,仿佛不知道他说的是可以抄家灭族的话。
“为为什么”虞兮娇的声音轻轻的颤抖了一下,手控制不住的握成拳头,她很想问为什么。
为什么皇上要这么对爹爹,爹爹做错了什么一心忠于皇家也是一种错吗
“可能功高盖主吧”封煜不急不缓的道。
虞兮娇柳眉微微的蹙起,功高盖主哪来的功高盖主“征远侯也还没有到这个层次”
“那就是有什么忌讳的东西,落在他手上了。”封煜继续猜道。
有什么忌讳的东西会是什么忌讳的东西,爹爹手中的那些东西吗那些东西不见得有多重要,可是她到现在也不明白为什么镇远侯的玉佩会在爹爹的手中,难不成是这玉佩的事情
呼吸不由自主的急促了几分。
“玉玉佩”
玉佩的事情虞兮娇已经对封煜说起过了。
“镇南侯的玉佩是一对,镇南侯也在南唐内乱的时候去往南唐的,如果说他去南唐是一件秘密的事情,或者说他去南唐做一件不能让人知道的事情,而这块玉佩可能是一个线索的话,那这事就可能很有问题。”
封煜缓缓的道。
“不过事情发生的太久,现在的镇南侯是原先镇南侯的弟弟,接了自己兄长的侯位后,尽量的在抹掉自己兄长的存在,一些旧事都无从查起,找不到具体的线索。”
虞兮娇的眼眸蓦的张大,呼吸急促了几分,她知道还有一个人可能知道,张宛音张宛音是知道一些事情的,但偏偏张宛音什么也不会对她说。
“征远侯的事情也告一段落了,至少也算是为了你在意的虞兰萱出了气,她的冤屈有你帮着也算是大白于天下。”
见她神色低落,封煜温和安抚她道。
“这一次的事情对你有没有影响”虞兮娇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压抑下心头翻滚着的悲意。
宁氏的事情也是由他引领,才让宁氏和暗杀她的黑衣人被人发现,爹爹的事情的被挑出来,也是因为有人暗杀宁氏,宁氏虽然什么话也没说出口就死了,但实际上也相当于已经招认背后有人。
宁氏之死,就是铁证如山,而且因为当时抓捕的衙役多,让更多的人知道了这件事情。
“无碍,本世子就是一个不嫌事大的人,宁氏被关在庵堂,没有当夜带回来,原本就说明有事情,本世子愿意带着衙役们走一趟,愿意陪着他们抓捕罪犯,自当得到嘉奖。”封煜懒洋洋的道。
“你就不怕皇上责罚”虞兮娇反问。
“没这事,会放过我”封煜反问,声音仿佛风吹过一般,却又透着宁静的清润。
虞兮娇的心跳加快,用力的呼吸了两下,才压抑下来。
谁都看得出皇权和藩王之间不可能存在和协,眼下不过是暂时的安宁,或者算是平静罢了,双方也算是一种平衡,待这种平衡被打破,最后必然是兵戈相见,只看最后谁能走到最后罢了。
所以,南唐至关重要
看着封煜平静而俊美的脸,虞兮娇忽然不知道要怎么安慰他了,许多时候她都知道自己做的事情,若是让人发现,性命不保,甚至会让人当成鬼魅被烧死在当场,但他呢
其实,封煜做的事情比自己更凶险许多,这个虚假的表像能维护着多久,谁也不能确定,皇上什么时候要正式对付藩王了,封煜必然会被第一个祭旗,只看皇上有没有聚拢起力度罢了。
说什么疼爱侄子,说什么太后会疼爱亲孙子,皇家的这份宠爱真的有那么大的力度吗
听闻,当初齐王才是最有可能继承皇位的。
鬼使神差的虞兮娇问了一句话:“当初你父王为什么会出事”
都知道齐王是先皇看中的人,都说齐王可惜,若不是在火场逃生摔断了腿,也不会失了皇位的传承,可最终齐王只能为齐王,不能为皇。
“皇祖母骗了父王,父王若不跳下来,性命便没了,谁能想到一心疼爱父王的皇祖母,其实是一心一意的站在皇伯父这一边的说什么对父王愧疚,一心不愿意离开父王,连亲生的儿子尚且如此狠心,又怎么会对我一个孙子有真的心意。”
封煜微微一笑,笑容很是淡漠。
“你”虞兮娇想安慰他,却不知道从何安慰起。
封煜忽然伸过手,借着宽大的衣袖,手落在她宽大的衣袖上,轻轻的捏了捏。
虞兮娇莫名的觉得脸红,却也不便用力的拉扯衣袖。
“早在进京前,我就知道这个事实,所谓的皇祖母、皇伯父,其实更愿意要了我的性命,只是不知道父王私下里到底藏了多少庶子罢了,死了我一个,还有许多庶子,那就是得不偿失了。”
这里面其实也是有生路的
封煜把玩着虞兮娇的衣袖,不以为然的道,一双俊美的眸子微微的挑起,透着一股子轻慢和嘲讽,“你怕吗”
虞兮娇看着他流光溢彩的俊眸,忽然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真怕”封煜笑的云淡风轻。
“不怕”虞兮娇定了定神,她还有什么可怕的死过一次的人,不是说不怕死,只要死的其所,都可以。
至少她上一世的死,没有白死,就算是没有这一世的重生,她觉得终究也留下了伸冤的证据,但凡有人发现自己遗留下的“血书”,虞太夫人和宁氏都不会落得了好。
如今,她的仇怨也报了一半。
还有爹爹的死,还有外祖父一家的死。
“世子,我可能还会查安国公府的事情。”虞兮娇坦然直言,外祖父家的事情一定程度上比自家的事情更难查证。
而且和征远侯府的事情息息相关,那些找不到的线索都往安国公府去了。
“那就去查吧,不过小心一些就行,若有什么事,只管找我。”封煜低声笑道,很是不以为然,仿佛虞兮娇要查的是自家内院之事似的。
“会不会打乱你的事情。”虞兮娇有顾忌。
“谁搅和不是搅和只要乱起就行这次宁氏的事情,不就很好吗想和谈,还是和南唐,甚至为了和谈早早的把怡王给派出去,皇伯父这是打算先联合南唐,再对藩王动手了。”封煜挑了挑眉,笑吟吟的道。
当初他和虞兮娇的交易就是看她是一个有秘密,能搅和事情的,当然现在和以前不同,以前他可以漠视虞兮娇的生死,只把她当棋子,而今却愿意把这棋子紧紧的护在胸口,不允许有半点闪失。
冰寒的眼底闪过一丝淡淡的温柔,他生性其实凉薄,所有的温柔几乎都只给了眼前之人,她既然愿意查,他护着就是
虞兮娇心头一震,“原本要动手了”
“放心,我在京城,自然不会让你有性命之忧。光一个南唐还不行,皇伯父现在在拖延时机,我也一样,所以,你想查什么查就是了,只不过如果有需要,找我就是,必竟你是我未来的世子妃。”
封煜笑盈盈的道。
“世子小心一些。”虞兮娇觉得自己的声音在发飘,轻轻咽了咽口水。
“不放心我”封煜微微侧头看她,一双俊眸潋滟若水。
虞兮娇不免脸色一红:“世子明白我的意思。”
两个人现在是一条绳上的蚂蚱,谁出了事情都会带累另一个。
封煜侧眉低看着她,忽然大笑起来,虞兮娇的脸蓦的涨红,手中一用力,袖子被拉了回来。
柳眉蹙起,美眸怒瞪,这个人还真的是无赖之极,她一时间都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看看,端王来了。”封煜含笑看着外面,“方才过来的时候,请堂兄帮了一个忙,让他也过来看看虞二姑娘,都是要迎娶的人,大家一起过来也算是同路。”
所以说,方才父亲被人喊走,也是这位齐王世子设计好的虞兮娇不知道要怎么反应了
亭子外,端王封兰修和虞玉熙缓步过来,看到眼前这一幕,封兰修无奈的摇了摇头,封煜的无赖脾气他是知道的,眼下说是探病,不知道又怎么的惹了虞三姑娘生气,从他的方向上正看到这位虞三姑娘柳眉倒竖,杏眼圆睁。
这是生气了
虞玉熙也看到了虞兮娇,含笑走了过来,见过礼之后在虞兮娇的身边坐下,笑问:“三妹妹怎么生气了难不成是齐王世子惹了你齐王世子今天特意来探病,应当也是好意,你可不能耍小性子。”
封兰修也在封煜身边坐了下来,看了看封煜的脸色,见他似笑非笑的样子,也不知道是生气还是不生气。
“煜弟,没事吧”
“能有什么事情,宣平侯呢”封煜眨了眨眼,笑道,看着心情还不错。
“方才安和大长公主府上来人,把宣平侯叫走了。”封兰修道,他今天过来是特意的帮封煜忙的。
帮他引开宣平侯,听封煜的意思是想问问虞兮娇这次中邪后的感觉如何,是晚上做梦中的邪,还是半夜鬼叫中的邪,一听这个理由,封兰修很给直接踹封煜一脚,这都什么理由,这是正常人过来探望生病的未婚妻的理由吗
为了这个理由,甚至想调开当父亲的宣平侯,免得宣平侯在,他不能问这种话。
封兰修最后还是顺从了封煜的意思,到宣平侯府过来,必竟他也真的有事要找虞玉熙说,眼下这么好一个机会,他怎么会不借力一把
这事很重要
“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