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太夫人的确急了,听到外面传来的话,她眼睛发跳,整个人气的脸色铁青。
昨天晚上她就要让虞兰云回去,虞兮娇推脱虞兰云已经晕睡过去,不方便叫醒回去,一个字“拖”,拖的虞太夫人的人再次上门的时候,全府上下都睡了,敲着侧门没人理会,守侧门的婆子也早早的睡了。
今天这是又来了。
让晴月去厢房通知虞兰云后,虞兮娇依旧不慌不忙的坐着,等着虞太夫人上门,如今她是宣平侯之女,和征远侯府最多就是一个族亲的关系,虞太夫要想像上一辈子一样,用一个“孝”字压自己是做梦了。
稍稍坐了一会后,虞太夫人和周夫人就到了瑶水阁。
“太夫人,您请。”周夫人微笑道,神色比之前从容了许多。
虞太夫人没心情和她说话,沉着脸扶着丫环的手往里进去,虞兮娇迎了出来,对着虞太夫人侧身一礼:“见过太夫人。”
“云儿呢”虞太夫人站定脚步,眸光闪烁。
“太夫人,云姐姐伤的太重,太医说要好好休息,暂时不能抬走,否则伤及大脑,就会真的出大事。”虞兮娇柔声解释。
“让人小心的抬着就行,这里必竟是宣平侯府,老身不放心。”虞太夫人冷冷的看着虞兮娇。
眼前的这个女孩子长的再出色,在她眼中也只有厌恶,浓浓的厌恶。
儿子不在的时候,敢欺到自家门前,现在儿子回来了,居然还敢和自己做对,虞太夫人从来没这么讨厌过一个人,哪怕当初的安氏和虞兰萱。
“太夫人,这恐怕真的不行,这是太医的意思,云姐姐的头上伤的厉害。”虞兮娇为难的摇摇头。
虞太夫人手中的拐杖用力的柱了柱,没好气的道:“太医太医,我们府上的事情,哪需要太医费心。”
“太夫人,这太医也不是谁想能请到就能请到的。”虞兮娇柔婉的提醒,人却没有让开,这是一定要阻着不让人走了。
虞太夫人恨煞,孙子的事情没解决,外面又满城风雨,听到那些传言,她昨天一晚上没睡好,如今眼圈发黑,只恨当时怎么没把虞兰云先打死,三房的果然都是贱种,不是她生的,能是什么好货。
“太医说的话自然要听,但也不必听成如此,云儿再如何也是我府上的孙女,总不能一直在你们府上”虞太夫人平了平气道,儿子一再的叮嘱自己,要谨慎再谨慎,这个贱丫头如今是齐王世子的未婚妻。
照她说,还是儿子过于的谨慎了一些,这丫头的世子妃之位怎么来的,虞太夫人也打听的清楚,分明是各方面赌气的结果,和这个丫头本身什么关系也没有,以齐王世子的身份,又岂会看中最没用的宣平侯之女。
“太夫人,这太医还是太后娘娘身边的,父亲伤了,太后娘娘恩典,把侍候她才人家的太医派了一位出来,如今正在我们府里,替父亲调养身体。”虞兮娇柔声道,眸色若水,清透中带着几分疏冷。
虞太夫人胸口喷喷一气,果然,这个太医来头还不小,儿子让自己谨慎再谨慎是有道理的。
可她忍不下这口气,用手捂了捂胸口:“我现在只说云儿的事情,她是我征远侯府的,就得回征远侯府去。”
“征远侯府的人就得回征远侯府”虞兮娇抬眸,“说句不好听的话,如果抬的过程中云姐姐出事呢”
“生是征远侯府的人,死自然也是征远侯府的鬼。”被虞兮娇一再的拦,虞太夫人恼了,冷冷的道。
“这么说,虞兰燕死了也是虞氏一族的族人”虞兮娇好奇的问道。
虞太夫人气的差点想吐血,怒瞪着虞兮娇,这个贱丫头哪里敢说这种话,她怎么敢说这种话
用力的咽下心头的恨怒,虞太夫人阴沉着脸道:“你父亲已经答应了。”
说完手一挥,跟在她身后的几个婆子就要从虞兮娇身边绕过去,去两边厢房查看,太夫人吩咐了,看到人就把四姑娘带走,四姑娘是征远侯府的人。
“等一下。”虞兮娇高声道。
几个婆子不得不停下脚步,瑶水阁的丫环、婆子赌在她们面前,没让路。
“太夫人,您也说了,这里是宣平侯府,不是征远侯府,宣平侯府有宣平侯府的规矩,又岂能做出这种随意探看他人闺房的事情,太夫人既然说这件事情是父亲同意的,可能跟我一起去问过父亲”
虞兮娇反问。
虞太夫人只气的咬牙,这个贱丫头居然敢顶自己,她怎么敢,她怎么敢气的身子不由自主的摇了摇。
站在她身后的一个婆子急忙从虞兮娇的身上收回偷窥的目光,扶住虞太夫人。
“周夫人说的不算数”虞太夫人目光冷冷的落在虞兮娇的身上。
周夫人不得不从她身后转出来打圆场:“三姑娘,这是侯爷的意思。”
“好。”虞兮娇深深的看了她一眼,又看了看她身后关注着虞太夫人的婆子一眼,忽然退开一步,“太夫人既然不相信云姐姐能在我这里休息好,那就一起过来看看吧。”
说完往虞兰云的厢房过去,虞太夫人扶着婆子的手,跟在她身,今天无论如何也要把虞兰云带回去,她就信她一个当祖母的,还不能把孙女带回府去。
厢房里,虞兰云脸色苍白,头上扎着白色的伤巾,晕睡在那里眼睛紧闭。
站在床边的丫环哭的两眼红肿,听到门口的动静,看向门口,见虞兮娇带着虞太夫人进来,忙过来见礼。
虞太夫人在床边坐下,抬眼看了看躺在床上的虞兰云,心里焦燥,脸上却露出关切的表情:“云儿如何了”
“太夫人,姑娘到现在还没有醒过来,奴婢奴婢害怕。”丫环跪了下来,眼泪又掉下来。
“怎么会一直醒不过来,快快请大夫。”虞太夫人急切的道,扶着丫环的手站起,到床前坐下,伸手用力拉了拉虞兰云落在外面的手,装死也不行,今天她就不信不能把这个贱丫头叫醒。
虞兰云没回应。
“怎么回事昨天不是还好的吗”虞兮娇柳眉微蹙,问道。
“三姑娘,我们姑娘方才也还是好的,可就是用了药之后,昏睡过去,就就一直没醒过来,奴婢等着姑娘醒来,可可一直不醒,奴婢奴婢不知道怎么办”丫环哭道。
“怎么没过来禀报我”虞兮娇不悦的道。
“奴婢怕怕奴婢大惊小怪,姑娘说了,这是宣平侯府,没事不要大惊小怪,说她不会有事的。”丫环抹着眼泪委屈的道。
“这是你们宣平侯府,自然不如我们府上自在,哪怕再好,也是别人家府上。”虞太夫人忍不住嘲讽的看了虞兮娇一眼,伸手又捏了捏虞兰云的手,手下用力,尖利的指甲掐进了虞兰云的白嫩的手腕。
她就不信这个贱丫头真的不醒。
好好的,怎么会不醒分明就是故意不愿意跟自己回去,今天就算是不回去也得回去,儿子说了,这件事情的关键就在虞兰云的身上,太夫人想到自己居然也有求到这个贱丫头的身上的一天,这气就不打一处来。
“去请太医。”虞兮娇沉默了一下,招呼晴月。
晴月急匆匆离开,这几日太医一直在宣平侯府。
“太夫人,请坐,我看看云姐姐。”虞兮娇柔声道,眉头紧锁,“可能云姐姐伤的太重,这可如何是好”
虞太夫人深深的吸了一口气,目光落在虞兮娇的脸上:“云儿伤的这么重,更不能在府上留着,老身先把云儿带回去,再去请大夫。”
铁了心要把人带走。
“太夫人,云姐姐伤的这么重,您真的要把她带回去好好照顾”虞兮娇抬眸看了看虞太夫人,很是不放心的样子。
被一个小辈一再的置疑,虞太夫人气狠了,用力的压了压火气,道:“老身的孙女,自然要接回去好好照顾,总是在宣平侯府算什么。”
都是这个臭丫头一再的阻着自己,否则哪有这么多的事情。
“也好。”虞兮娇看了看虞太夫人,忽然点头。
虞太夫人没想到虞兮娇会这么快松口,脸色狐疑的看着虞兮娇,没直接接口,总觉得这件事情没那么简单。
宣平侯宠女儿,把女儿宠成这种模样,她就算想用辈份压,宣平侯也不一定认,而且宣平侯还是一个混的,真闹起来,自己讨不了好。
“只是太夫人,云姐姐现在这模样,怎么回征远侯府”虞兮娇既然答应了此事,也没再说什么顶撞虞太夫人的话,倒像是真心的要把人送走似的。
虞太夫人审视了她几眼,松了一口气,必竟只是一个小丫头,惹上这种官司的事情也是慌了,虞兰云如果真的在她这里出了事情,她也担不起这个责任,倒是儿子想太多了。
“拆了榻,把人从侧门抬回去。”虞太夫人冷声道。
“就依太夫人的意思。”虞兮娇点头同意。
虞太夫人是带了不少婆子过来的,招招手,过来四个婆子,就开始拆榻,要把榻直接抬出去。
“太夫人,人您可以带走,这也请您签一下。”虞兮娇伸手从明月的手中接过一张纸递了过去,“手续我们得交结清楚,这之后有什么事情,也是您府上的事情,和我们府上没有关系。”
“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