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瑞文愣了一下,下意识的觉得不好,怒道:“钱氏,你干什么”
“我干什么侯爷,妾身不干什么,只是以玉如意求端王殿下为臣妾做主,绝不允许这个贱人为平妻。”钱氏咬牙切齿道,说完不再看虞瑞文,手中的玉如意往封兰修面前一呈,“殿下,这是宣平侯府的玉如意,可以求皇家做一件事情。”
钱老夫人身子往后一仰,差点摔倒,脸色变的惨白,张张嘴,却无力说出一句话。
她的身体不好,这会头昏眼花,几乎坐不住。
虞玉熙过来忙扶住她,钱老夫人反手拉住虞玉熙的手,大口的喘着气,仿佛被扔上岸的鱼一样,呼吸急促。
封兰修抬眼看了看虞瑞文,又看看跪在他面前的钱氏,眼角挑了挑后,神色平静下来:“来人,扶宣平侯夫人起身。”
真论起来钱氏是他的长辈。
有内侍过来伸手把钱氏强拉起来,笑道:“侯夫人有什么话,只管说就是,这玉如意咱家呈给殿下。”
说着从钱氏的手的神色紧张,手向前伸了伸,最后无力的落下,脸色蓦的大变。
“端王殿下,这玉如意曾是先皇赐于宣平侯府,允宣平侯府提一件无关谋逆,又合乎情理的事情,臣妾现在就以此为要求,请殿下为臣妾做主。”钱氏站起身后道,她眼睛中泛着赤红,牙齿咬的咯咯响,这一刻她的恶意再掩不住。
封兰修抿了抿嘴,接过玉如意看了看,的确是皇家有记载的那柄玉如意,眉头不由的紧紧皱起来。
用这么一柄玉如意的权限,求这么简单的一件事情,宣平侯府的这个钱氏还越是不堪大用。
早知道钱氏这般无用,他当初也不会费尽心机。
这柄玉如意也是他想得到的
冷哼一声,放下手中的玉如意:“侯夫人,你想清楚此事了”
“王爷,臣妾想的很清楚。”钱氏冷笑道,目光扫过周夫人,眼中几乎流出毒液,“这个贱人不过是一个下贱之人,凭什么为侯府平妻,她只能为妾,永永远远为妾。”
轻轻的叹惜声忽然从剑拔弩张的众人身后传来:“侯夫人,这没用的。”
钱氏蓦的回过头,看到说话的是秦姑姑,大怒:“哪来的贱婢,居然敢说先皇赐下的玉如意无用”
这会恨极之下,钱氏连秦姑姑也敢骂。
秦姑姑带着人不慌不忙的上前,对着封兰修行了一礼,而后又对着边上看热闹的齐王世子也恭敬的行了一礼,这里就这两位是真正的皇族之人。
“端王殿下,奴婢是安和大长公主身边的人。”秦姑姑站直身子,禀报道,“但这柄玉如意的事情,奴婢却是知道的。”文網
“怎么说”封兰修温声问道。
“这玉如意虽然是先皇所赐,但那件要求皇家的事情,却已经没了。”秦姑姑轻叹道。
一句话,所有人都愣住了,呼吸急促缓不过气来的钱老夫人,紧紧的拉住虞玉熙的手,几乎不相信自己的耳朵,直愣愣的看着秦姑姑。
虞瑞文忽然觉得这事有些熟悉,但一时间还真的想不起来,也就直直的看向秦姑姑。
事情一波三折,而今居然说这玉如意没用,虞氏一族的族人,许多人都是知道这件事情的,虽然说玉如意他们未必见过。
玉如意最重要的就是可以先皇家提一个要求,这种要求在特殊的时候,就能起到压倒性的作用。
这么重要的玉如意,如今已经不能求皇家一件事情了众人面面相窥。
“侯爷,此事请您说一说。”秦姑姑叹了一口气,看向还在茫然愣神,提示道,“您当初和大长公主赌气”
虞瑞文脑海中灵光一闪,蓦的想起一件事情,愕然的看向钱氏,嘴张了张,却发不出一点声音。
“侯爷,事到如今,您还在犹豫什么”秦姑姑催促道。
人群后虞兮娇唇角微勾,眼底露出一丝嘲讽的笑意,钱氏以为拿捏住玉如意,就可以让父亲退让,让周夫人退让,但实际上,这柄玉如意还真的没有这么功效了,而且事情还跟她有关系。
这事已经过去这么多年,父亲应当也早早的忘记了。
“这玉如意的确已经不能再请求皇家答应一件事了。”在众人的围观下,虞瑞文终于开口,神色疲惫的伸手揉了揉眉心。
走到封兰修面前:“端王殿下,当年为臣已经凭此玉如意向皇后娘娘求过一件事情。”
钱氏一愣,随后激动的大叫起来:“你胡说,不可能的,我怎么不知道这事。”
“因为你那个时候还没有进府。”虞瑞文抬起眼睛,目光落在钱氏的身上,眼底黯然。
“假的,一定是假的,不可能是真的。”钱氏还在急切的大叫。
其他人却已经相信了虞瑞文的话,一方面虞瑞文不可能当着端王的面说谎,另一方面也不可能拿皇后娘说谎。
“是真的,当初你要进门,我母亲不同意,我为了让母亲同意,所以才会去求了皇后娘娘插手此事,用的就是玉如意。”虞瑞文苦笑道,当初为了娶钱氏为平妻,他就动用了玉如意,最后母亲才没说什么。
否则那个时候钱氏就没办法进门,而今又是娶平妻,又用到了玉如意,在场的虞氏族人面百相窥。
绕了一个轮回,最后居然又回到原来的位置。
玉如意就在封兰修的手中,封兰修把玩着这玉如意也不觉得无语,这么重要的东西,宣平侯府一个两个,都用皇家重要的承诺做这么无聊的事情,虞瑞文是如此,钱氏也是如此,这一次再一次庆幸虞玉熙只是一个侧妃,否则自己的脸真的没地方放。
果然,虞玉熙这样的,只能当侧妃,若是当正妃,连累的是他的名声。
“所以说,当时也是为了平妻之事,如今又是平妻之事,宣平侯好魄力,大丈夫该当如此”
声音传过来,一只修长的手伸到封兰修面前,封兰修一愣抬头看到的是封煜微笑的脸,手一松把玉如意放到封煜的手中。
这一句称赞别说虞氏一族族人听了神色古怪,连虞瑞文自己都面红耳赤起来,该说自己当时年少不经事,还说自己当时是真的跟母亲拗上了,这才做出这等荒谬的事情,现在想来都觉得羞愧。
比之钱氏的笑话,他当年就已经做了。
钱氏眼前一黑,她怎么也想不到玉如意会没用,而且还是为了迎自己进门,当初安和大长公主反对,她是知道的,但最后她还是进了门,就算安和大长公主不同意又如何,甚至于安和大长公主为此还和宣平侯府生份了。
钱氏觉得极满意,安和大长公主这个老婆子不管事才好、。
却没想到现在居然反噬在自己身上。
“端王殿下,此事都是为臣之错,累王爷跟着受累。”虞瑞文羞愧的对封兰修深深一礼。
封兰修抿了抿唇,他甚至后悔今天来这么一遭,原本是给虞玉熙长脸,现在觉得连自己的脸都跟着丢了。
沉默了一下,挥挥手,封兰修不想再说话。
“不这不可能,这不可能的。”钱氏喃喃自语,两眼发直的看着虞瑞文,用力的摇着头。
虞瑞文不耐烦的从周夫人手中取过被撞的只剩下半杯的茶,往钱氏面前一递,冷声道:“喝茶。”
今天闹的太难看了,不用说宣平侯府马上又要成为别人口虽然不怕人说,但也不愿意在这种事情上让人取笑。
钱氏木呆呆的取过,下意识的放到唇边喝了一口,才一口立时反应过来,伸手把茶杯往地上砸去,尖声道:“不喝,我不喝,这是假的,一定是假的都是假的”
“来人,把夫人带下去休息。”虞瑞文往后一退,沉声道。
过来两个婆子拉住还在跳脚的钱氏。
“我不走,我哪里也不去,不可能的,绝对不可能的”钱氏恶狠狠的瞪着躲在虞瑞文身后的周夫人,目光凶狠恶毒,“一定是你骗了侯爷,是你让侯爷这么说的,一定是你这个贱人,都是你这个贱人”
“母亲,您先回去休息。”虞玉熙过来抱住钱氏,轻轻的拍了拍她的肩膀,柔声安抚道。
“熙儿,你父亲骗我,那个贱人她骗了你父亲她”钱氏尤自激动狂乱控诉道。
“是是母亲,您安静一下,您就算是看在熙儿的份上,安静一下。”虞玉熙眼泪落了下来,一边安抚钱氏,一边默默流泪。
“你别害怕别害怕,没事的,不会有事的。”钱老夫人扶着一个婆子的手,颤微微的走了过来,也柔声安抚钱氏,伸手摸了摸她的头,“你别怕,有母亲在,一切都有母亲在,不会有事,绝对不会让你有事。”
看着母亲和女儿都在安抚她,钱氏大哭起来,狠狠的抱住钱老夫人,哭的涕泪纵横,悲痛欲绝。
闻者无不心伤,有人看了看抱头痛哭的母女几个,又看向虞瑞文和他身后的周夫人,忽然懂了,看向虞瑞文的目光带了些谴责
“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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