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权不下乡,宗法大于国法。
这是大明的标配。
亦是崇祯皇帝一直想改变的。
倘若能在大明治下的地方,筹建起乡、镇一级的常设基层,那么大明的公信力、组织力、动员力,无疑都能得到较大幅度的提升。
若是能够更进一步,深入落实到村一级,那绝对算颠覆原有的统治思维。
然而想要做好这件事情,并非所想的那般容易,甚至可以说堪比登天还难。
仅在崇祯皇帝心里,所能想到的一座座大山,就不是那般好搬走的。
士绅、大小地主等特权群体,在地方上的实际控制和影响力。
主要的生产资料,掌握在少数人的手中。
士农工商所传承悠久的思想问题。
土地生产力,总体偏下的核心所在。
大明赋税制度,多数作用不到特权派身上等等。
想要着手破局,还叫大明的总体态势不乱,崇祯皇帝所能想到的,就是一步步的改,一步步的调。
步子迈大了,容易扯到蛋。
手里攥着实打实的兵权,拥有听话忠诚,能打仗的新军,发挥好集体的优势,开展扫盲工作,这不就是妥妥的拥趸派吗
先立足于北直隶这一核心基本盘。
掌控住这一根本所在,再一个地方,一个地方的扩大,山陕两地,辽东地区
大明的所有问题,都能一一得到妥善解决。
“看来代表多元化的京师大学堂,要给它先立起来再说了。”想了很多的崇祯皇帝,手指敲击着龙案,囔囔自语道。
“这个地方不立起来,在意识形态这一块,想容纳新的东西,是不具备任何条件和相应土壤的。”
崇祯皇帝站起身来,朝着东暖阁一处走去,服侍的韩赞周见状,忙跟着就走了过去。
“哗哗”
崇祯皇帝俯身翻找着东西,韩赞周眉宇间生出些许忧色。
“皇爷您再找些什么叫奴婢帮皇爷来找吧”
“韩赞周,把京城的地舆图,给朕找出来,朕记得就放在这里了。”
“好,皇爷您先歇息,奴婢对此事有印象。”
看着韩赞周着急忙慌的翻找着,崇祯皇帝微蹙的眉头,才算稍稍舒展开一些。
先前给西洋传教士许诺,要筹建的京师大学堂,其实是崇祯皇帝给大明底层的子弟,送上的一份大礼。
他要叫以官绅为首的特权群体,所牢牢把持着的晋升渠道,一步步的松动瓦解,逐步改变国朝吸纳人才的格局。
先立足于遍布北直隶治下的皇庄,开设起相对应的小学堂,叫恩养的遗孤群体,在小学堂里面进修认字,同时参与相应的军事训练,一步步健全完善该项体制。
“韩赞周,你说朕要在阜财坊的象房,改建成一座大学堂,难度大不大”挑出阜财坊的地舆图,崇祯皇帝正色道。
“朕要叫这个地方,除了进修四书五经等圣贤之道,还选修术算、天文等学科,你觉得朝野间,知晓了这件事情,是否会产生不小的动静”
“皇爷”
韩赞周不是很明白,自家皇爷所讲的这些,究竟代表着什么含义,可这件事情真要做出来的话,那闹的动静想来是不会小吧。
“象房的重建事宜,你知道多少”
崇祯皇帝看向欲言又止的韩赞周,开口道:“天启六年的那场王恭厂大爆炸,朕记得关于阜财坊重建,具体是由工部督建的,国朝调拨了相应的银子吧
这都过去几年了,阜财坊一带的重建,落实的差不多了吧”
“回皇爷,象房的重建,奴婢知晓一些。”
韩赞周欠身道:“此处是内帑调拨银子,专司营建的,象房的主体建筑,基本已经竣工,剩下的就是些小的修缮了。
至于阜财坊的重建,奴婢就不是很清楚了”
只是在说这些的时候,韩赞周的眼神有些闪烁,崇祯皇帝见状,就知道是怎么回事了。
这吃人的时代啊。
但凡涉及底层百姓的事情,永远都是放在最后去做的,至于何时能做好,就看银子贪得怎么样了。
“有两件事情,你即刻派人着办。”
崇祯皇帝伸手道:“其一,将象房进行改造,朕要在此地,设立京师大学堂,先把牌匾立起来。
其二,你亲自跑一趟,去顺天府衙,给孙传庭传口谕,有关阜财坊重建善后事宜,不再交由工部来办,着顺天府衙主办。
另外通知内厂的人,叫他们跑一趟西山,就说京师大学堂要筹建了,关于传授课业的事情,叫汤若望他们举荐一批人才,到京城这边来,朕会给他们划定范畴,编纂一批传授课业的书籍。
对了,再给内厂的人说,给各地皇庄下令,着各地掌庄太监,筹建皇庄小学堂,以方便各地遗孤进修。”
“喏”
在大明想办成些事情,没有高效的运转机制,是解决不了问题的,过去怎么样,崇祯皇帝不想深究,他现在要做的是解决问题。
孙传庭所领的顺天府衙,分管着整顿京城脏乱差的环境职责,还兼领着重新建设京城的担子。
既然阜财坊的重建,至今都没有取得成果,那就叫孙传庭负责就是,说不定还能有意外收获。
至于说京师大学堂的教育队伍,崇祯皇帝可不会叫西洋传教士插手,但是编撰教材这一块,可叫他们来具体负责。
毕竟他们的思想,可没有受到儒家思想的禁锢,能按照自己的要求,编撰出想要的那些教材。
当然教材审核一事,就必须要严格把关,别叫教派的思想余毒,给编撰到教材里面,埋下不好的东西。
不过崇祯皇帝要考虑好,如何招募规模不小的教师队伍,才能满足京师大学堂,以及小学堂的需求。
“皇爷那象房豢养的象群,该如何安置”韩赞周没有离开,讲出自己心里所想,“毕竟”
“一帮畜生,随便找个皇庄,塞进去就行了。”
崇祯皇帝皱眉说道:“去吧,尽快将这些差事做好,落实下来后,及时向朕禀报。”
“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