请保姆的事定下来之后,黎落又说起给囡囡过周岁生日的事。
“是自家人聚一聚,还是请亲戚朋友来热闹热闹”黎落说,“毕竟是周岁生日,仪式感还是要有的。”
江静姝没说话,而是习惯性把目光投向林照南,征求他的意见。
黎落见状,几不可闻地叹了口气。
江静姝这绵软且没主见的性子,难怪被林照南拿捏得死死的。
林照南重新捡起手机玩游戏,头也不抬道:“自家人聚聚就行了,请亲戚朋友来热闹,又要发请柬又要摆宴席,哪有那么多时间弄。”
他的不上心全都写在脸上,看得黎落起了逆反心理,她故意说:“没事,我空闲时间多,交给我吧。”
林照南:“”
定好生日宴举办时间,外边天黑透了,黎落开车回自己家。
她进门时屋里灯火通明,玄关放着一双男士皮鞋,林颂已经回来了。
黎落走进去,林颂坐在客厅翻一本书,他戴着老花镜,头发白了一大半,身上学术气息浓厚,跟黎落印象中在大学里见到的慈眉善目的教授相差无几。
“回来了,晚饭吃了吗”黎落将外套放到一边。
“吃过了。”林颂说,“你去照南家了”
“对。”黎落想了想,还是说,“小姝生病了。”
林颂立刻从书里抬起头:“怎么了”
黎落把江静姝的病跟他说了一遍,林颂表情严肃:“是我们疏忽了。”
他的反应落在黎落眼里,她不由得再次感慨好人不长命祸害遗千年。
谢锦乔和林颂无论是做父母还是做公婆,人品、性格都没的说,可这么好的人,偏偏领养了一只白眼狼,最后落得个家破人亡的下场。
黎落把打算请保姆和为孙女办周岁宴的事一说,林颂点头:“你给小姝转些钱,口袋有钱,她自己也有底气一些,照南什么都好,就是对小姝太抠搜了些。”
“好。”
林颂放下书,打开笔记本电脑:“来,我们把周岁宴的宾客名单拟一下。”
夫妻俩花了一个多小时拟好宾客名单,林颂忙着制作请柬,看他戴着老花镜专心致志忙碌,时不时侧过头征询自己意见的样子,黎落微微一笑。
她来到这个世界也就大半天时间,跟林颂相处还不到两个小时,可通过一些细节,她隐约能推断出林颂平日里是什么样的人。
睿智,冷静,温和,对妻子事事有回应,认真听她说的每句话,放在心上并且以极高的执行力去执行。
都说遇到一个喜欢,能在一起,并且好的爱人,是一件概率性极低的事,这一刻,黎落由衷地羡慕和钦佩起谢锦乔来。
羡慕是因为她遇到了减轻她一半人生疾苦的爱人,钦佩则是谢锦乔自身也足够优秀,才能吸引到这样的人,并与之携手共度一生。
过后的几天,黎落每天都跑一趟林照南家。
一方面帮着江静姝带孩子,减轻她的压力,一方面和她拟定生日宴细节,同时催促林照南赶紧把请保姆的事定下来。
在黎落再三催促下,第四天,林照南带回一个六十多岁的保姆。文網
“家政公司极力推荐的,说手脚勤快爱干净,活儿干得特别好。”林照南说着,又补了一句,“还不便宜。”
黎落盯着那个三角眼,又干又瘦,皮肤黝黑,脸上皱纹横生的女人看了好一会儿,才勉强将心头窜起的火气压下去。
这个女人不是别人,是林照南的亲生母亲毛彩慧。
原来这个时间林照南就已经瞒着养父母,跟亲生父母那边接触上了。
如今更是把亲生母亲安排到家里做保姆。
果然是亲母子,感情够深厚。
既然冒着被养父母和妻子发现的风险也要把亲生母亲接到身边,那就别怪自己不客气了。
黎落可没忘记前世攻略线上,毛彩慧和她丈夫为了赢回林照南的心,是怎么顺着他的意思说好听话,撺掇他跟纪迎迎在一起,还不断从中挑拨离间林照南和谢锦乔的关系。
谢锦乔和林照南关系恶化成那样,除了这个男人本身狼心狗肺以外,毛彩慧夫妇和纪迎迎得记上一大笔“功劳”。
黎落怀里抱着囡囡,故意做出上下打量毛彩慧的样子,问:“女士,你贵庚”
毛彩慧大字不识一个,没听懂这句话的意思,她茫然地看向林照南。
林照南赶忙接话:“67岁。”
“怎么这么大年纪还出来做活”
“家里条件不好。”毛彩慧说,“出来做点事情,孩子们的负担也小一点。”
“是小孩不争气啊,难怪。”黎落叹气,“辛苦你了。”
毛彩慧:“”
黎落说着,话锋一转:“可是这年纪也太大了,不说手脚麻不麻利,活儿做得好不好,就说风险方面,你要是在我们家生病了,或者不小心摔一跤,摔出个好歹来,我们作为雇主是要负责任的,这风险也太大了。”
毛彩慧:“”
她再次看向林照南。
林照南解释道:“妈,没事,这位阿姨身体很好,她做这一行好多年了,还有育儿经验,能抵半个育儿嫂呢,家政公司那边说,能用这个价格请到她,绝对不亏。”
黎落随口问:“你给她开多少工资”
“一万二。”
“一万二”黎落惊讶道,她把林照南拉到一旁,看似在跟他说悄悄话,实则把音量控制在毛彩慧能听到的范畴,“一万二的价格,你请个什么样的保姆没有这个年纪太大了,你看她指甲缝里还有泥呢,又老又不卫生,风险还大,实在不划算,咱们换一个吧。”
亲妈被人这么嫌弃,林照南脸色微微一沉,明显有些不高兴了,但他没敢把情绪表现得太明显,只是低声说:“妈,实不相瞒,这个阿姨年纪大了,很多雇主出于你考虑的那些因素不敢请她,她一个人在家政公司蹲了好些天。
我也是看她可怜,加上做事确实手脚麻利,人也不错,才把她请回来的,您不是总教我要与人为善,面对社会上的不公现象,能帮的尽量帮一把嘛,我现在都把人请回来了,又退回去,这让阿姨和她背后的家政公司怎么想”
“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