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落注意到,季青临身边跟着一个很有气质的年轻女孩。
在季青临扶完司徒慎之,退到一旁时,那女孩自然而然挽住他的手,两人对视了一眼,眼中都带了笑意。
关系不言而喻。
接下来的十几分钟,司徒慧带着司徒慎之走过场,和来宾们打招呼致谢,季青临带着那女孩亦步亦趋跟在身后,那架势,俨然把自己当成半个司徒家的人。jujiáy
司徒慎之虽然不经常参加这种性质的宴会,但过去半个月练习过,这会儿说起客套话场面话是一套一套的。
黎落看着他自信从容的样子,心里暗暗惋惜。
司徒慎之要是拥有健康的身体,以他的学习能力,假以时日,一定能成为司徒集团所在行业的佼佼者。
不多时,司徒慧将司徒慎之引到几位年纪在五六十岁以上的长辈跟前,黎落注意到,陈律师也在其中。
“慎之,这几位是方伯伯,陈叔叔,廖叔叔,杨叔叔,都是你爸爸生前的至交。”司徒慧介绍道,“跟长辈们问个好,以后还得仰仗叔叔伯伯们多关照。”
司徒慎之微微一笑,挨个跟几位长辈打招呼。
恰逢侍者送了酒水上来,季青临见状,殷勤地上前一步,从托盘里拿了一杯酒递给黎落:“小楼,帮慎之拿着。”
黎落接过酒杯那一刻,季青临飞快地对她眨了一下眼睛。
黎落几不可见地点头,示意自己明白,随即端着酒杯后退一步,将身形隐藏在司徒慎之背后。
司徒慧则端起高脚杯,代替司徒慎之,为几位长辈都送上一杯。
等人手一杯酒,司徒慧转过身,发现季青临手上空空如也,她诧异道:“小季怎么不喝酒今天大家难得聚在一起为慎之庆生,你也跟着忙前忙后,辛苦了半天,喝一杯吧。”
说着,司徒慧“随手”从托盘拿起一杯酒,递给季青临。
季青临受宠若惊,连忙接过:“您太客气了,这是我应该做的。”
司徒慧笑了笑,举杯邀宾客共饮:“感谢各位拨冗前来参加慎之的生日,我代替慎之敬大家一杯。”
宾客们纷纷举杯,季青临见状,轻轻咳嗽了一声。
躲在司徒慎之背后的黎落像是才反应过来,连忙将酒杯送到司徒慎之手里。
看着司徒慎之喝下酒,季青临似乎松了口气,又露出期待的表情。
喝过酒,宴会场上的事留给司徒慧处理,司徒慎之则由蒋叔和黎落陪同回房间休息。
一回到房间,关上房门,司徒慎之就把脖子上的领结给扯下来了,他嘟嘟囔囔地抱怨道:“我可真是一点也不喜欢这种场面,那些人好虚伪。”
黎落掏出手机看了一眼时间,开始倒计时十分钟,她心里惦记着事儿,回答司徒慎之的话也显得心不在焉:“是吗”
“是的,他们嘴上说着关心我的话,语气却一点儿也不真诚。”
“这样啊。”
司徒慎之察觉到了什么,偏头望着她所在的方向:“周小楼,你又敷衍我。”
黎落这才正色道:“反正你又不经常跟他们接触,真不真诚对你没影响。”
司徒慎之想了想:“也对,我不庸人自扰了。”
黎落陪司徒慎之说了会儿话,预估“药效发作”的时间差不多到了,她找了个回佣人房拿东西的借口,实则溜到后院走廊上,给季青临打电话。
电话接通那一刻,不等季青临说话,黎落迅速酝酿好情绪,捂着手机压低声音,喘着粗气慌乱地说:“季先生,怎、怎么办,司徒慎之他、他”
电话那头的季青临显然一凛,他迅速走到一个相对安静的地方:“什么情况他怎么了”
“他、他好像快死了。”
季青临一惊:“什么怎么会这样药你按量放了吗”
“我太紧张,三颗全放下去了。”
“你”
黎落哭了起来:“我也不想这样的,他刚才抽、抽筋,就那么一会儿,人就倒下了,现在呼吸和心跳越来越弱,我给他做过急救,但是没用,怎么办啊季先生,我们要报警吗要不要叫救护车要不要通知司徒姑姑”
“蠢货”季青临怒了,他低声呵斥道,“那药至少要八个小时才会代谢掉,现在通知司徒慧,把人送到医院,查出血液里的药物成分,司徒慧不会放过你跟我,你想死吗”
“那怎么办啊。”黎落哭出声,“我好害怕”
“你先冷静。”季青临当机立断,“我马上赶过去,你现在听我指挥,把房间所有窗帘拉上,关掉大灯,把司徒慎之拖到床上躺好,蒋叔和佣人进来的话,你就说他喝了酒犯困,已经睡着了。”
“好。”黎落说,“那你快点过来,我等你。”
挂断电话,季青临揣着一肚子怒火,先找到陪他一起来的女友,说自己去上洗手间,先离开一会儿。
然后避开宴会场上的摄像头,绕过长廊,从偏厅进入前厅,潜到司徒慎之房间门口。
虽说今晚的主场是在宴会厅,大多数佣人都被调到宴会厅去帮忙招待客人了,但一路从宴会厅走到前厅都没遇到人,顺利得出奇的同时让季青临打从心底生出几分不安。
可一想到司徒慎之要是就这么死了,自己很有可能被查出来担责,他无暇多想,连忙敲了敲房间门。
很快,门从里面打开一条缝,门后的周小楼确定来人是他,这才将门打开。
季青临闪身进去,见司徒慎之躺在床上,全身上下用被子盖得严严实实,他正要过去看看情况怎么样,后脖颈冷不丁挨了一下,他身形一晃,“咚”的一声倒下了。
黎落呼出一口气,把门关上,吭哧吭哧将季青临拖起来。
她做这些事时,躺在床上的司徒慎之坐起来,先侧着耳朵听了一会儿动静,他不解地问:“小楼,有人进来了吗”
“没有啊。”黎落把人拖到窗帘背后。
“那刚才是谁敲门”
“保姆,送水果进来,你吃不吃”黎落把人藏好,开始摸季青临口袋里的手机。
“不吃。”
“那你躺好,僵尸游戏还没做完呢。”
司徒慎之皱眉,嘟囔了一句“我怎么觉得好像有人进来了”,又乖乖躺了回去。
黎落让相里安帮忙解了季青临手机的屏幕锁,找到陈律师的号码,给他发了一条短信:出事了,速来后院。
“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