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个司徒庄园在连轴转了大半个月之后,终于迎来司徒慎之的生日。
晚宴当天,庄园热闹非凡。
黎落坐在司徒慎之房间的沙发上,看似托腮发呆,实则脑子不断回想昨天季青临约她出去见面时说的话。
“想办法把药下到他的酒杯,让他喝下去。”
“药效会在十五分钟到半小时内发作,持续时间一个小时左右,你要把握好机会。”
“你放心,就算事后司徒慧起疑心,你也可以说司徒慎之是喝多了,而不是被下药。”
“司徒慎之喝过的杯子,我会负责处理掉,不会留下把柄。”
黎落从口袋掏出一个拇指大的黑色小瓶子,里面放了三颗白色的药丸。
季青临叮嘱只需要放一颗就行,药效很猛,放多了怕司徒慎之的身体受不住,另外两颗以备不时之需。
看着药瓶,黎落心里把晚宴流程默背了一遍,心里大概有底了。
“小楼”
“小楼小楼”
“周小楼”
黎落的思绪被骤然变大的喊声拉回现实,她抬头,司徒慎之站在镜子前,双手叉腰望向她所在的方向。
大概是叫了她好几遍都没应,他气得腮帮子都鼓起来了,跟只仓鼠似的。
“怎么了”黎落问。
“你在想什么我叫你好多遍都没应。”
黎落装模作样地打了个哈欠:“昨天睡太晚了,犯困呢,刚才差点睡着了。”
司徒慎之闻言,朝她伸出手。
黎落起身走过去,把手递到他手心。
司徒慎之一把握住,轻声问:“是不是紧张”
黎落顺着他的话说:“有点,第一次参加这么大的宴会。”
“别怕,有我呢。”司徒慎之说,“你要是害怕,就跟在我后面,姑姑说我们出去走个过场就回来。”
“好。”
黎落打量起司徒慎之来。
他换了一身燕尾服,系着同色系领结,上了淡妆,头发也仔细捯饬过,这么一打扮,本就长得不错的他越发精致贵气得像个小王子。
遗憾的是小王子漂亮的眼睛依然没有神采。
“你换衣服了吗”司徒慎之问,“蒋叔说今天给你准备了小裙子。”
“换上了。”
司徒慎之的手顺着黎落的胳膊一路往上摸索,摸到衣袖的料子,他用指腹轻轻碾了碾,皱眉道:“袖子怎么这么短还这么薄。”
“礼服不都是这样么,风度和温度没法兼顾。”
“不行,今天外面挺冷的,别给你冻感冒了。”司徒慎之叫来佣人,“拿条披肩过来。”
佣人犹豫道:“少爷,是马上出去买一条吗”
司徒家之前没有女主人,许多女性用的东西都不常备,司徒慎之突然要披肩,除了出去现买,佣人还真不知道该怎么办。
但是现在距离司徒慎之和黎落出场只剩下半小时,现买有可能赶不上。
“姑姑不是有吗,你去问姑姑要一条。”
佣人出去借披肩了,司徒慎之继续以手做画笔,慢慢在脑海中勾勒眼前人此刻的模样。
细腻柔软的礼服料子,半袖款式,袖口有一圈花纹复杂的收边设计,再往上,肩膀处似乎有刺绣,脖子上戴着一条项链,长长了一点的头发打理过,还戴了一副很小巧的耳环,质地摸着像宝石
司徒慎之问:“好看吗”
“嗯”
“你今天,好看吗”
“我觉得还行。”黎落实话实说,人靠衣装佛靠金装,今天这一身是专业设计师给她挑的,无论衣服还是首饰,将她身材和容貌上的优点悉数放大。jujiáy
司徒慎之轻轻叹了口气:“要是能看看你长什么样子就好了。”
黎落捏了捏他的手心:“想象不出来吗”
“以前还有视力的时候年纪太小,能记住的东西有限不过我觉得你肯定好看。”
黎落听得有点心酸:“为什么”
司徒慎之压低声音神神秘秘地说:“之前姑姑生我气的时候说,周小楼作为一个有几分姿色的正常人,为什么会看上你这个瞎子,你看,姑姑见过多少人啊,她都承认你好看,那你肯定是好看的。”
“那可不一定,审美是很私人很主观的东西,金城武都有人觉得普普通通,刘亦菲在别人嘴里还嫁不出去呢。”
“”
两人正嘀嘀咕咕说话,门口传来司徒慧的咳嗽声,黎落立刻抬头。
司徒慧臂弯里搭着一条跟黎落身上礼服同色系的披肩,皱着眉头看他们。
黎落顺着她的目光看向司徒慎之,这才意识到自己这会儿和司徒慎之距离太近了。
她像个勾搭漂亮小姑娘,还被人家家长抓包的坏小子一样迅速跟司徒慎之拉开距离,规规矩矩地喊道:“姑姑。”
司徒慧走过来,把披肩递给她,眼神颇具警告意味地扫了她一眼,这才转过身去帮司徒慎之整理领结:“都准备好了”
“嗯。”
司徒慧又叮嘱了几句,离开前,她目光转向黎落。
黎落会意,把那个装了药丸的小瓶子递给她。
司徒慧接过收进口袋,快步离开。
两人在司徒慎之跟前不动声色地完成了交接。
没过多久,晚宴开始了,司徒慎之坐在轮椅上,由蒋叔推着,黎落陪同在旁边,连同数名保镖一起去宴会厅。
今晚受邀来参宴的都是新城有头有脸的人物,司徒慎之一出现,立刻吸引了在场所有人的目光。
作为司徒家的独子,因为身体不好,司徒慎之这些年一直没有公开出现过。
几年前司徒洵夫妇双双去世,司徒集团由专业团队负责管理,如今司徒慧回国,司徒慎之又在这个节骨眼上露面,大家都很好奇司徒集团这么大家业,最后的主事权会落到谁手里。
正在招待客人的司徒慧见司徒慎之来了,上前迎了一下:“慎之来了。”
“姑姑。”
司徒慎之伸出手,旁边的黎落扶了他一把,引着他从轮椅上站起来。
这时季青临快步从汇聚过来的宾客中走出来,叫了一声“慎之”,伸手虚扶了司徒慎之一把。
因为他这个举动,宾客的目光一半落在黎落身上,一半落在季青临身上。
季青临似乎颇为享受这种成为关注焦点的感觉,扶完司徒慎之,他悄悄挺直了腰杆。
“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