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面那几个字姚沛川是用吼出来的,因为黎落从木台下抽出一把锯子,在他腿上比划来比划去,似乎在纠结从哪个地方下手。
黎落没理会姚沛川,比划了两下,她弹了弹锯齿,偏头问旁边的谢图南:“这锯子看起来不是很锋利的样子,能把骨头锯断吗”
谢图南配合道:“你力气小,可能没法锯断。”
黎落“啧”了一声,颇为嫌弃地把锯子丢到一旁。
姚沛川立刻松了口气。
但是下一刻,谢图南从木台下掏出一把电锯:“用这个吧。”
他顺手打开电锯开关,电锯发动传出的嗡鸣声瞬间充斥着姚沛川的耳膜,他瞳孔狠狠一缩,冷汗瞬间就下来了。
黎落眼睛一亮,兴高采烈地接过电锯:“这个好,看起来省事多了。”
“用这个是比较省力气,但是锯完了处理起来会比较麻烦,血啊肉沫啊骨头渣子什么的会溅得到处都是。”
姚沛川:“”
“那怎么办”黎落问。
谢图南想了想,把身上的外套脱下来往黎落腰间一系:“围着这个吧,你别溅到身上就是了。”
“好嘞。”
黎落做好准备工作,举着电锯慢慢靠近姚沛川的脸,在他惊恐万状的眼神中,她脸上的笑容越来越邪气。
在电锯距离姚沛川的脸只剩下几公分时,满脸冷汗脸色青白的他终于崩溃地大哭出声:“宋宋,不要求你了不要杀我我错了不要杀我”
黎落动作一顿,她故意问:“错你错哪儿了”
姚沛川浑身都在发抖,他频频去瞟近在咫尺的电锯:“我不该骂你神经病,不该对你不耐烦,不该想跟你分手对不起,我错了,我真的知道错了,你别杀我”
黎落脸色冷了几分:“不止吧,你再好好想想,你还错哪儿了。”
姚沛川:“”
看着黎落森冷的眼神,姚沛川心里隐约浮起一个猜测她不会已经发现自己靠近她的真实意图了吧
想到这里,姚沛川更慌了,他眼珠子转来转去,不敢承认:“我不该想着逃跑”
见他到了这个时候还在避重就轻,黎落有点不耐烦了,她举着电锯逼得更近:“只是这些吗你再好好想想。”
电锯急速转动带出的温度几乎要扑到姚沛川脸上,他紧张得眼睛都直了:“宋宋”
“我只给你一次机会,数到三,你要是还意识不到自己错哪儿了,就别怪我手下不留情。”黎落声音彻底冷了下来,“你是聪明人,要不要把握这个机会,全看你自己。”jujiáy
说完,黎落开始倒数:“一。”
姚沛川:“”
“二”
姚沛川冷汗狂流,脸上的肌肉因为绷直都快抽搐了,在黎落那句“三”即将出口时,他猛地一闭眼睛,破罐子破摔般吼道:“姚景州”
黎落眉毛一挑,这才把电锯关了,放到一旁。
危机暂时解除,姚沛川立刻睁开眼睛,对上黎落波澜不惊的表情,他才确定她早就知道了。
再联想这些日子以来发生的种种,姚沛川后知后觉意识到自己被耍了。
亏他还以为自己胜券在握,没想到像个蠢蛋一样被将计就计耍得团团转。
这一刻,姚沛川有点想哭。
但他没哭,反而笑了起来。
黎落歪着脑袋看他:“你笑什么”
姚沛川笑着笑着,眼角沁出眼泪:“你什么时候知道的”
“唔,不久,也就两个多月前。”
“所以这些日子你说的话做的事,都是在耍我”
“对啊。”
“”
事情到了这个地步,姚沛川反倒冷静下来,他知道,发现他那些算计的宁宋宋是不会放过他的。
意识到这一点,他心情反倒松快下来。
“是你家对不起我哥在先,要不是他们,我哥也不会自杀,这是宁家欠我的。”
“我家对不起你哥”黎落拧眉,“你为什么会觉得你哥的死是我爸妈导致的”
“难道不是吗”姚沛川有点激动了,“他那段时间情绪本来就不好,只是做错了一点小事而已,你爸妈就把他辞退,要不是被辞退刺激到,他也不会这么冲动我哥就是你爸妈害死的他们是杀人凶手”
黎落嗤笑:“你哥有双相情感障碍,这件事你是知情的。”
姚家到现在还留着姚景州吃剩的药,姚沛川不可能不知情。
“可他的病情一直很稳定,也坚持在吃药”姚沛川据理力争,“医生说他有好转的迹象,明明只要坚持治疗,他就能恢复正常,是你爸妈毁掉他活着的希望我哥是被他们毁掉的”
黎落皱眉:“你了解双相情感障碍吗这种病”
“不要替你爸妈开脱”姚沛川恶狠狠打断她的话,“我哥再怎么不好,他也是我唯一的亲人,要不是你爸妈作恶,我不会失去他,他要是还活着,我的人生也不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你们毁掉的不只是我哥,还有我”
黎落被他这番强词夺理激得有点恼火了,她正要反驳,旁边的谢图南突然轻轻拉了她一把。
黎落扭头,对上谢图南的眼睛,他轻轻摇了摇头,示意她不要继续跟姚沛川对线,出去再说。
两人在姚沛川的咒骂声中走出刑室,到外面的健身区说话。
“姚沛川不太正常。”谢图南说,“他在钻牛角尖。”
黎落想起他刚才理直气壮的样子,不像是为了保命而装腔作势,他似乎认定姚景州的死就是宁家的错。
按理说不应该。
姚景州这件事,只要了解整个过程,就知道跟宁家的关系不大。
姚景州的病因是来自感情创伤,因为精神疾病在工作中出现伤人举动,宁家完全有理由直接把他开除。
但宁爸宁妈看在共事好几年的份上为他保留体面,只是提出解除劳务合同,还给了他一笔补偿金。
这已经算仁至义尽了。
姚沛川这人说不上有大智慧,有时候会为了误导宁宋宋会故意发表一些三观不正的观点,但一般的是非观他是有的。
他为什么会在姚景州的这件事上钻牛角尖,甚至不惜花费大量时间和精力,冒着被发现的风险布局杀死宁爸宁妈,为姚景州报仇
“看起来像是创伤转移。”
“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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