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姚沛川说,“妹妹今年四十多岁,姐姐快六十了,父母去世得早,姐姐从小把妹妹抚养大,供她上学为她买房,连工作都是姐姐安排的,没想到妹妹不懂感恩,因为投资失败负债,就把主意打到姐姐身上,用她的命换取巨额赔付。”
黎落一愣:“这这也太可怕了。”
“是啊。”姚沛川说,“公司发现不对劲以后第一时间报了警,好在法网恢恢疏而不漏,妹妹会得到应有的惩罚。”
说到这里,姚沛川叹了口气,感慨道:“这是把她养大,对她像女儿一样疼爱的姐姐,妹妹都能下得去手,换成关系没那么亲厚的姐妹,指不定能为利益干出什么丧心病狂的事。”
黎落解释道:“我跟蓁蓁不存在利益冲突,她不会这么对我的”
“现在是暂时不存在,以后呢”姚沛川说,“叔叔阿姨年纪大了,你的病情也一直反复,没办法出去工作社交,不能为家里提供助力,再过个十几二十年,叔叔阿姨退休,宁家的压力全落到蓁蓁头上,到那个时候她会不会嫌弃你是个累赘”
黎落:“”
“你现在住的别院,每个月吃的药,看的医生,雇的保姆保镖哪一样不要钱叔叔阿姨是你父母,所以他们愿意养着你,蓁蓁可没那个义务,以后家里是她当家做主,她要是觉得你是个麻烦,把你踢出门,或者像那位妹妹一样,设计一桩意外把你杀掉一了百了,恐怕叔叔阿姨压根都不会发现。”
黎落听呆了,手里的葡萄“啪嗒”一声,落到盛满水的果篮里。
同一时间,黎落给自己投了一张病症卡。
在病症卡作用下,她脸色迅速发白,嘴唇微微颤抖着。
近距离观察她的姚沛川明明发现她出现明显不适,却没有要停止这个话题的意思。
他嘴角噙着一抹诡异的笑意,喋喋不休道:“做我们这一行的,见过太多为利益反目成仇的亲人,姐妹算得了什么,我还见过父亲尸骨未寒,母亲和儿子因为遗产分配不均大打出手的呢,在利益面前,人性是经不起考验的”
黎落心里轻轻一嗤。
又来
看来他不把宁蓁蓁挑拨走是不罢休了。
得给他一点教训瞧瞧。
黎落眯了眯眼睛,蓄足力气,不等姚沛川说完,她突然爆发出一阵尖叫,痛苦地捂住自己的耳朵:“别说了别说了”
姚沛川装作被她吓了一大跳,连忙去抓她的手:“宋宋”
黎落狠狠撇开他。
姚沛川被甩到一旁,腰背撞在流理台上,痛得他一龇牙。
下一刻,他抬头对上黎落的眼睛。
对方不断收缩的瞳孔,发红的眼白,在苍白皮肤的映衬下,让她整个人看起来像女鬼一样狰狞。
姚沛川一惊,鸡皮疙瘩瞬间起来了。
前不久被发病中的宁宋宋揍了一顿的事还历历在目,这疯子发起疯来力气大得惊人,还听不进人话,要是不想重蹈覆辙,他必须马上离开这里。
一念及此,姚沛川拔腿就往外跑。
但他这个动作一做出来,黎落像被刺激到一样,以快得惊人的速度冲上去,豹子猎食般将他从后面扑倒。
姚沛川重重摔在地上,差点吐了。
他正要挣扎,身后压着他的黎落随手一抓,不知道从哪儿抓出一个木制的小型地球仪,狠狠砸在他后脑勺上。
姚沛川脑袋“嗡”的一下,所有的挣扎被按下了暂停键。
昏迷前,姚沛川渐渐模糊的视线中,宁宋宋抓住他的头发,凑到他耳边咬牙切齿地说:“想跑你跑得了吗”
“”
姚沛川并没有昏迷多久,他醒过来时,耳边听到哗啦啦的水声,脑袋剧痛无比。
他费劲地睁开眼睛,第一感觉是浑身很凉,像浸泡在冷水里一样凉。
等看清自己的处境,姚沛川才发现那不是错觉,他真的被泡在水里宁宋宋把他浑身捆得结结实实,扔进浴缸。
浴缸正在蓄水,水位马上要淹过他的下巴。
要不是他及时醒过来,再过上十来分钟,自己就会被活活淹死。
姚沛川连忙扭动身体,挣扎着从浴缸坐起来。
一直起身体,胸口被水淹没的压迫感立刻消失,姚沛川连忙大口大口呼吸。
这时浴室的门开了,黎落抱着一堆瓶瓶罐罐从外面进来,见他醒来,她歪了歪脑袋:“你醒啦。”
姚沛川:“”
他仔细观察着黎落,见她笑容僵硬,肢体动作也不太协调,从浴室门口到浴缸前,短短几步路,她连侧了两次身体,显然是在躲避幻视中的怪物。
她还在发病状态。
意识到这一点,姚沛川不敢刺激她,顺着她的话,尽量让自己的语气和表情看起来若无其事:“嗯你手上拿了什么东西”
“你说这个啊。”黎落把东西放下,拿起一个瓶子展示给他看,“生抽。”
姚沛川心里涌起巨大的不安:“你、你拿这个干吗”
“调味呀。”黎落说,“不仅有生抽,还有老抽,盐,糖,蚝油,陈醋有了这些东西,就能把你做得更好吃了。”
姚沛川惊得一口气噎在喉咙里:“什么”
黎落脸上僵硬的笑容一点一点收了起来,她凑近姚沛川,捏住他的下巴,阴恻恻地说:“为什么要跑你要跑哪儿去”
说完不等姚沛川回答,她又咬牙切齿道:“是你说的,我是你的唯一,你也是我的唯一,爸爸妈妈和妹妹已经不要我,他们嫌弃我是个累赘,我只有你了,现在连你也不要我吗”
“没有我没有不要你,我只是”
“那你跑什么”黎落打断他的话,“你骗我你是不是也跟他们一样,觉得我是个麻烦”
姚沛川:“”
“不说话那就是默认了”黎落拿起陈醋,拧开盖子开始往浴缸里倒醋,“全世界都可以不要我,唯独你不可以”
姚沛川心惊肉跳:“你要干什么宋宋,你要干什么”
“我要把你吃掉。”黎落微微一笑,“这样一来,我们就能永远在一起了。”
“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