交代好长春宫诸事,黎落抽离了这个世界。
新年后,太妃们一分为二,一部分自愿出家,到宫外的寺庙削发修行。文網
另一部分搬到了西宫。
虞双双和周琅玥分到了一处偏殿,两人的住处只隔了一重院子。
刚搬到西宫,虞双双便病了一场,周琅玥时常过去陪伴。
但不知是不是在病中的原因,虞双双变得沉默了许多。
周琅玥喂她喝完药,看着脸色苍白的虞双双,她低声问:“双双,你想出宫吗”
虞双双一愣。
“你若是想出宫,我去求陛下帮忙,为你造一出假死,送你回家。”
虞双双沉默许久,苦笑道:“出了宫,我还能去哪儿呢”
她老家青州毕县是个小地方,当年她入选为妃,虞父着实风光了一把,小山坳里飞出一只金凤凰,此事连带着整个青州都有所耳闻。
若是假死出宫,回到毕县,除非她一辈子躲在家里不出门,否则被乡里乡亲认出来,会为虞家惹上大麻烦。
周琅玥道:“你可以不回毕县,带上足够的银子,寻一处没人认识你的小地方,好好生活。”
虞双双一怔。
两个月后,西宫传出噩耗,先帝贵妃染疾,不治辞世。
背地里,虞双双在姬楹安排下,带着王嬷嬷和上秋悄悄离开京师,去了和青州有千里之遥的一处边陲小城,在城中安顿下来。
留在宫中的周琅玥却没在西宫住多久,新帝时常召她到御书房,让她帮忙做一些整理典籍史书的杂事。
宫中大臣隐约知道这位手握兵符,继承了前摄政王姬玄夜所有人脉,旧部,以及边关几十万兵马大权的新帝在还是皇子时,曾落水发高热,是受先帝才人照拂才得以活下来。
感恩是好事,但周才人终究是先帝妃嫔,有些事需得避嫌。
有位大臣委婉地提了一句此事,年幼的新帝当即勃然大怒,将一沓奏折砸在他身上,吓得那位大臣连连磕头告罪。
最后还是周才人开口劝了一句,新帝才作罢。
经此一事,朝臣们心照不宣,明白这位周才人在新帝心中的分量不一般。
虽然私底下对新帝时常召先帝才人到御书房有微词,但明面上没人敢再说什么。
没过多久,新帝以西宫到御书房太远为由,令周才人搬回永安宫。
又过了一段时间,姬楹力排众议,免去周琅玥先帝才人的位份,封其为从二品御侍女官,直接于内阁参政。
这件事在朝中引起轩然大波。
一方面,朝臣觉得姬楹是受了这个世家女的蒙蔽,才会对她言听计从。
另一方面,古往今来,除去皇后和太后,哪有女子参政的道理
内阁大臣反对无果,背地里暗暗排挤这位二品女官。
周御侍全然不在意,仅用了一年时间,便让他们见识到了自己作为饱读诗书世家女的眼光和谋略。
青州每年丰水期都要发一次水患,姬楹登基第二年,青州再次发了严重水患。
周御侍自请离宫,同几位大臣下青州治理水患,其中不乏在朝中颇具话语权的三朝元老。
到得青州,周琅玥日夜奔波,四处考察地形,绘制了无数张治水地图,修堤坝,改河道,将水引到低洼处,通过修正沟渠对洪水进行分流,并主张引清水入黄河,减轻泥沙量。
奔忙了六月有余,治理水患取得显著成果。
出宫半年,再次回到京师,内阁大臣惊奇地发现,离宫时还用鼻孔看周琅玥的三朝元老,此时看她的眼神慈祥欣慰到像在看一个前途无量的后辈。
转眼过了十年。
十八岁的姬楹脱去稚气,初具青年人的模样。
这位青年君王在周御侍和诸多内阁大臣辅佐下,兢兢业业,励精图治,做出不少众人交口称赞的政绩。
他深知自己的不足,于学习为君之道一事上越发勤勉,积极听取群臣的意见,虚心纳谏,厉行节约,任人廉能,知人善用。
对内,他重视整顿吏治和财政,减轻百姓赋税劳役,大力发展农业和水利。
对外,平定外患后,他主张开放边关贸易,尊重外族风俗,稳固边关。
十年间,大雍在其统治下,百姓安居乐业,官吏廉能,社会安定,经济发展迅速。
于政事上,这位青年帝王鲜少让人挑出错处,但要说有什么坏毛病,便是他那怎么也改不了的暴脾气。
许是年幼时遭过不公对待,姬楹脾气暴躁,虽然大多数时候他都算好说话,但只要触到他的逆鳞,骂人,扔折子,“拖出去乱棍打死”之类的话张口就来,他身边的近臣几乎都被他用奏折砸过脑袋。
但一物降一物,姬楹这暴脾气,一遇上周御侍,他便哑火了。
于是宫中出现一个很有趣的现象有大臣或者宦官惹恼了皇帝陛下,被下令“拖出去乱棍打死”,这些被赐死的朝臣往往十分淡定,任由侍卫将其拖出殿外,再熟门熟路地差人去请周御侍。
待到周御侍过来说情,进殿不到两刻钟,御前大太监阮祥就会出来传口谕,要么罚俸,要么让其滚回家闭门思过。
因为有周御侍在,这数十年间,得罪姬楹的人不少,吃挂落的大臣也很多,但要说被重罚,被杀的人却寥寥无几。
姬楹登基第十一年,周御侍被封望月侯,代替皇帝陛下出使边疆外族,途经一处边陲小城,她按着信上的地址,寻到城中一户修得颇为精致漂亮的宅子。
宅子门槛上坐了个五六岁的小姑娘,梳着羊角辫,奶声奶气地问她找谁。
周琅玥摸摸她的脑袋,笑着道:“我找虞双双。”
小姑娘扭头冲屋里喊:“阿娘,有人找。”
分隔十年,再次见到虞双双,不到三十岁的她梳着妇人髻,素钗布裙,体态丰腴了一些,依然难掩丽色。
看得出来,她这些年过的不错。
认出来人是谁的虞双双尖叫了一声,扑到周琅玥怀里,撞得她往后一个趔趄:“周姐姐”
周琅玥扶住她,微微一笑:“是我。”
本位面完
“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