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人学生兵杀退了万人金鞑铁骑,刚刚做完这惊天动地的壮举,可马小脸上却看不到一丝兴奋,甚至连那些学生兵也是如此。
似乎是对眼前这些事有些麻木了,习以为常的小事。
跟吃饭一样平常的事。
“我们该走了。”
马小再一次看了一眼乱石堆,摧转马头,“往西走,去辽东,这些猛安护驾军想要拖住我们。”
此刻,远处的猛安护驾军发现马小他们并没有追击的意思,反而慢慢停了下来,包括哪些普通金鞑部族骑兵再一次召集起来,战马的铁蹄再一次响彻起来。
马小看着有些发狂的金鞑人,知道现在往西撤离绝对不是最好的时机,一旦这些金鞑人发了疯的追击,恐怕要不了多久就能追上。
最可怕的是战马一旦累垮了,在茫茫草原上,根本不需要金鞑人的追杀,光是草原就足以将他们全部吞噬,看似平静的草原上,不知道隐藏着多少杀机。
“马小,我们能挡住这些金鞑狗吗”薛林头一次不自信的问道。
“挡不住就算了。”
马小脱口而出,嘴角微微轻挑,“军人当死于边野,马革裹尸。”
“在死之前,也要拉几个金鞑狗当垫背的。”
马小这话已经说明了一切,包括他也没有信心能打赢。
反倒是如此,这些学生兵全都松了一口气。
他们坐在学堂中,听府长匡彦讲解这句“军人当死于边野,马革裹尸”时,还没有那么多的感触,可如今再次听到这句话,真的感受颇多。
这一次,他们学生兵仅仅千人就直深入金鞑腹地,深入金鞑草原千里,还见到了中原千百年都不曾见到过的霍侯爷的封狼居胥碑。
此生无憾了
此事一旦传入大渊朝,势必会引起一连串的震动,而他们就是真正的大渊英豪,甚至在历史长河上也能能留下重重一笔。
他们深入金鞑草原千里,重要的不是能击杀多少金鞑人,而是这件事情本身的影响力。
尤其是在现在这个时候,整个大渊朝上到文武百官,下到贩夫走卒,早就恐“鞑”久已,军中也是如此,将无战意,兵无战心。
而他们一群学生兵就敢深入金鞑草原千里,这对于大渊朝而言,是一个多么大的鼓舞,这是一份荣耀
这份荣耀不是马小,也不是这些学生兵的,而是大渊朝的荣耀,是大渊朝万千百姓的荣耀。
金鞑王朝向来引以为傲的铁骑悍勇无双,天下无敌,可结果呢
我大渊朝国子监学府的一些学生,仅仅千余人就敢闯入你金鞑腹地,一路碾压过去,将你们金鞑王朝搅的乱成了一锅粥,逼得你们撤兵。
这就是大渊朝真正的实力,真正的可怕之处。
大渊朝后继有人
此事若是传檄四方,遍传九州,周围大大小小的部族,国度,那一个不畏惧,就是依附于金鞑王朝的那些草原部族是不是也要想一想退路了
作为这支学生兵的统领,马小想的比任何人都多,他一直记得李安临行的那句话,“千里奔袭金鞑国都你敢不敢”
“敢”
那一声毫不犹豫,斩钉截铁的回答,一直都回荡在马小的耳畔。
此战,那怕是他们这些人全都埋骨于此,也值了。
起码让金鞑人见识到大渊男儿的血性,让他们收敛住嚣张气焰。
与此同时,刚刚退去的猛安护驾军再一次开始加速,加上其他的金鞑部族骑兵,他们的人数还是学子兵的几倍。
“看来他们今天是非要把我们留下不可了。”马小自嘲的笑了笑,视野抬高,心也猜出在这些猛安护驾军的后面一定是金乌貅的铁浮屠。
金乌貅的铁浮屠人马披重甲,速度定然是快不了,就算是驮着战甲也提不起速度,他们甚至还需要其他骑兵的协助,才可以重新披甲上马冲锋。
这个时间足够马小他们迅速撤离,挥挥手,不带走一片云彩。
除非金乌貅让铁浮屠把甲胄都卸了,当然这是绝不可能的,没有了重甲的铁浮屠,那还是铁浮屠吗
除非金乌貅疯了
马小他们在金鞑王朝的腹地待了数月,真的是把金鞑人惹恼了,金乌貅更是气的将南下与李安决一死战的战机都不要了,由此可见,金乌貅该有多么生气。
若是马小仅仅是四处烧杀抢掠也就罢了,他们竟然不知道跟谁学的,将屠杀的金鞑部族的人头收集起来,在金鞑国都城下垒成尸观,与当年某人的做法如出一辙。
可就算是某人也不过是在大渊京城城下,可马小是在金鞑王朝的国都城下,二人的差距,不言而喻。
这种赤果果的挑衅,让金乌貅都有些忍不了。
在他看来,这是对整个金鞑王朝的挑衅,是可忍,孰不可忍
数千金鞑骑兵在猛安护驾军的率领下加速奔驰而来,马小他们恐怖战力的加持下,所展现的强大,此刻也也要消失了。
两军相距不过两百步,马小突然高举虎头大斧,怒喝一声,“放箭”
学生兵临行前,每人配备五千支弩箭,拢共是五百多万支弩箭,可现在每个人手上不足十支弩箭,足足射出去四百多万支弩箭。
每人仅存的十支弩箭是他们最后的大杀器,可现如今,已经是生死存亡之际,马小还是下令将弩箭射出去。
连弩与神臂弓交相辉映,互相射击,连绵不绝的箭雨再次出现,最前面的猛安护驾军还在向前疾冲,完全没有反应过来,便全部被射翻倒地。
三波箭雨射出,马小第一个冲了出去,犹如一道黑色的弩箭,率先冲杀而出,手中的虎头大斧高高举起,斧刃寒光闪闪,露出刺眼的光泽。文網
对面的猛安护驾军明显被射怕了,锐气一滞,可马小的斧头已经劈了过来。
“噗”
一声肌肉撕裂的声音,迎面而来的那个猛安护驾军被虎头大斧劈中,斧头去势不减,顺带着将后面的两个袍泽一并连人带马劈成两半。
只见他左手握大斧,右手缓缓的将腰间的唐刀拔了出来,挡住劈过来的刀枪,同时挥舞唐刀砍杀一人。
连小白也被主人的杀意所沾染,闷着头,只管往前冲刺。
数千人的金鞑铁骑,还是在猛安护驾军这样的精锐加入下,再一次硬生生的被马小一个人杀穿了,身后尽是一条血路。
薛林则是挥舞着旗帜,指挥着学生兵继续扩大战果,锋矢阵变成了鹤翼阵,每一个学生兵都成了尖头,肆意的屠戮着金鞑人。
马小的可怕实力与勇不可挡,一下子将猛安护驾军的凶性激发了出来。
这些猛安护驾军竟然自发的追杀起马小来,至于其他学生兵,他们根本不管了,在他们看来,今日只要杀了马小,其他人必然崩溃。
可他们以为人多就一定能击败马小,可他们把事情想的太美好了。
随着马小将虎头大斧挂在战马一侧的挂钩上,又将唐刀插回腰间刀鞘时,一切都变了。
无风卷起一股阴冷的寒意
马小突然反身抓起腰间的连弩,弩箭如连珠急速射了出去,一箭一人,伴随着数十声惨叫,追击在最前面的猛安护驾军接连落马,中箭之处竟然是头盔的缝隙。
如此神射,彻底将猛安护驾军射怕了,纷纷降低马速,甚至调转马头,不敢再追马小了。
可马小却也是调转马头,又朝他们追去。
直到最后一个猛安护驾军落马身亡,马小这才停下。
薛林诸将纷纷围了上来,各个面露喜色,可不等他们庆幸再一次击败敌人时,远处一阵阵呼号声席卷而来。
马小急忙循声望去,果然在远处的地平线上,出现了一条黑线,而且愈发明显,犹如一座座山峰压了过来。
铁浮屠来了。
金乌貅自然也来了。
不是全部的铁浮屠,只有一千人的铁浮屠,可这一千人的铁浮屠列队向前的时候,所展露出的可怕气势,竟然给人一种压迫感。
饶是马小以及这些学生兵早就置之生死于度外了,可还是被震慑的不轻。
他们是第一次见到这个“凶名在外”的铁浮屠,每一个铁浮屠的骑士都是身高两米左右的铁塔壮汉,壮硕如牛,力大无穷,而且皆是武道高手,还有他们的兵器,毫无疑问,皆是沉重无比的重兵器。
当然,他们最可怕的当属身上的重甲了,精良的冷锻甲,连大渊朝至今都无法破开的秘密,十斤生铁只能打制半斤甲片,休说是寻常刀剑,就是长槊,长刀这些兵器,都很难正面破开甲胄的甲片。
强弓,重甲,这就是铁浮屠最赖以生存于战场,且百战百胜的最大的倚仗。
黑压压,犹如一座座铁塔般的铁浮屠呼啸而至,铁塔连成一片,远远望去,仿佛一个钢铁城堡,此刻,铁浮屠距离马小他们不过是千米距离,战马一提起速度来,转瞬即至。
铁浮屠军阵中,一个俊俏男子稳坐军阵之中,此人细细长长的鹰目,闪烁着不一样的光泽,高挺的鼻梁下,嘴角微微上挑,显得是如此的桀骜不驯。
在他的手边是一柄硕大的雀月斧,斧刃上面的放血槽内黑乎乎的,不知道杀了多少人,才染成这般。
此人正是金乌貅。
一个年轻,充满活力,且野心勃勃,并且长的也很俊俏的金鞑少年郎。
就是这个年轻人,让一个万万人口的大渊朝惶恐不安,狼狈不堪。
若是让朝堂之上,那些自以为是的世家大员知道,把他们吓得夜不能寐的金乌貅,就是一个二十左右的年轻人时,不知道这些老家伙会是一个什么样的表情。
金乌貅眼睛一眯,傲然的扭动了一下脖子,随即视野落到了千米外的马小,嘴角也再一次勾起,“有点意思,是个人物,很好。”
“大渊人人口万万,果然是百足之虫,死而不僵,已经这般腐败,竟然还是如此人才辈出。”
他扭头看了一眼身旁的几个大将,沉声道:“那些大渊人交给你们了,不过,这个领头的小子留给本太子”
而就在这个时候,突然东侧杀出一支精骑,个个悍勇无双,手持强弓硬弩,人数不下千人,而且身后隐隐还有大队骑兵的动静。
紧接着,东南方向也出现震耳欲聋的马蹄声,伴随着金鼓声,冲杀而至,骑兵过万,连绵不绝,波浪壮阔,将整个草原都蔓延开来。
目测之下,不下四万多骑兵出现在他们周围,而且这些骑兵弓马娴熟,速度极快,绝对是一顶一的精锐。
马小只看了一眼两支骑兵打的战旗上那个“李”字时,忍不住冷笑一声。
援军到了。
还是大渊朝边军中两大精锐骑兵军团。
“好大的阵仗,自己什么时候这么值钱了。”马小再次冷笑道。
“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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