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绰春竟然投降了
岳破虏收起羊腿,猛地抬起头,一脸不可思议的望着李安,至于李安也是握着酒杯,眼前一奇怪,接过锦帛上下仔仔细细的扫视一眼,里面的内容,果然是要投降的。
只是他希望明日一早,王爷可以亲自出现在吴家的南门接受他的投降,除此之外,别无要求。
“吴绰春投降了,咱们整个北地彻底归顺咱们了,真是太好了”岳破虏兴奋的举着羊腿,激动的手舞足蹈。
李安也感觉到很惊奇,并且因为不费一兵一卒就将北地的武道世家收归麾下而高兴,可同样他还觉得有些惊异。
此事实在是太过于不同寻常,毕竟吴绰春还没有到山穷水尽的那一步。
吴绰春麾下还有带甲数万,那些武道世家的家主供奉,都是武道高手,没有理由这个时候就投降。
念及至此,他将锦帛丢在了案牍上,抬头喊道:“来人,让闫清顺来本王帐中议事。”
不多时,闫清顺就来到了大账之中,一见面,就听到李安抬头望向他,问道:“吴绰春此人脾气秉性如何”
李安对于吴绰春这个人的了解,不过是仅仅因为对方是吴家堡的家主,当今北地武道世家的盟主,除此之外,再无其他,而闫清顺驻守京畿道,对于吴绰春应该会熟悉一些。
作战最重要的莫过于知己知彼,方可百战百胜,尤其是眼下这种奇怪的现象,更是如此。
闫清顺愣了愣,忙问道:“王爷,不知您要了解此人做什么”
李安将桌上的锦帛递给了闫清顺,待他看完后,也忍不住惊道:“吴绰春,就就这么投降了”
闫清顺合上锦帛,笑着回道:“这个吴绰春嘛,倒是个光明磊落之人,为人正直,做事公私分明,当代名仕,这个不言而喻吗”
李安却是摇了摇头,问道:“本王不想听这些,本王想知道此人心机如何”
闫清顺沉吟片刻,方才说道:“其实,吴绰春此人也算是忠勇之辈,当年金鞑人南下,大渊军队望风而降,此人劝阻无果,当即揭竿而起,与周围几支义军一同阻击金鞑人,而且此人兵法韬略甚是了得,一连几仗,竟然打的金鞑铁骑前锋损兵折将,最后不得不与之惬和。”
李安听得皱眉,却还是摇了摇头,表示这些东西也不是他想要听到的。
“不过”闫清顺欲言又止的说道。
“说下去。”这个不过,着实让李安眼前一亮。
只见闫清顺收敛了笑意,淡淡说道:“其实这个吴绰春虽然对国家忠肝义胆,可对待普通百姓,却是一个杀人不眨眼的恶魔。”
杀人不眨眼的恶魔
听到闫清顺对吴绰春的评价,李安着实有些好奇,这与他之前了解到的,存在的巨大的反差,也着实让李安更加起了浓厚的兴趣。
“继续说下去。”李安沉声道。
“事情的起因,是有一次吴绰春击败金鞑人,在返回吴家堡的路上遇到了几个普通的百姓,可这些百姓根本不认识他是谁,他便停下来,让那些百姓对他叩拜行礼,可那些百姓却拒绝了,结果,他便一怒之下将这些百姓通通以叛国之罪,当场斩杀,屠戮杀光。”
仅仅因为几个普通百姓不认识他,便直接将人家杀了,如此凶残的行径,的确是引人非议。
可朝廷却因为吴绰春与金鞑人作战有功,不但无过,反而大加赏赐,至于屠杀平民百姓之事,却是一揭而过。
听到这话,李安的眉头紧紧的皱起,对吴绰春的厌恶也愈加浓烈。
随后,闫清顺继续说道:“后来因为整个北地被金鞑人肆虐多年,辖区内的百姓流亡大半,他们吴家堡内也是如此,因此税收一直都是仅仅达到往年的十分之一,吴绰春一怒之下竟然直接将数十个村落屠杀殆尽。”
“此人的平日作为,虽然对国有功,可对百姓确实太过于残忍,只是因为他在北地拥有极大的权势,朝廷也不会因为几个贱民而对他做出处罚,所以全都选择了视而不见。”
果然,在闫清顺的这一番话语之下,李安对于吴绰春的看法,已经彻底变了。
如此看来,此人做事心狠手辣,是个不折不扣的狠毒之人。
尤其是对待百姓,甚是凶残。
“对了,此人听说也是世家门阀之后,跟京城的吴家是嫡系血亲。”
听到闫清顺的最后这句话的,李安的嘴角不经意的露出一抹冷笑,淡淡说道:“既然吴绰春是世家门阀之后,诸位觉得他真的会心甘情愿向本王投降吗”
在场的岳破虏与闫清顺听到这话,皆是神色一振,眉眼之间都露出恍然大悟的神色。
没错
李安是何许人也
乃是大渊朝世家门阀的大敌
吴绰春怎么可能会投降于李安,这是绝对不可能的。
“清顺,你来说说,他会向本王投降吗”李安抬头望着闫清顺。
“这这个嘛”
闫清顺有些不知该如何回答,迟疑道:“末将不知该如何回答。”
李安笑了笑,抬头看了他一眼,“该怎么说就怎么说,这里又没有旁人。”
闫清顺顿声道:“启禀王爷,末将说真话还是”
李安眼睛一闪,抬头又瞪了他一眼,那意思很明显,自然是让你说真话了。
闫清顺尴尬一笑,继续说道:“请赎末将之言,倘若今日,围城者乃是朝廷上任意一位世家门阀的子弟,吴绰春绝无二话,当场就会投降,可对于王爷,只怕是此人宁可死,也绝无可能向王爷投降。”
“而且末将以为此事必然有诈,而且还是一个大诈”
闫清顺知道李安的性情,不敢再藏着掖着,直言不讳的将自己内心的判断说了出来。
李安点头一笑,眉眼露出一抹杀意,算是也认准了闫清顺所言。
“刚刚你说大诈,何为大诈”李安抬头望向闫清顺。
闫清顺一字一句说道:“卖主求荣”
听到这三个字,饶是李安也不禁脸色惊变。
此时,整个北地已经没有大渊朝一兵一卒,一分一毫的势力了,只有在北面还有金乌貅的人马。
“你的意思是说,吴绰春真的要投靠金乌貅”李安语气带着浓浓的惊讶。
“并非是没有这个可能,吴绰春此人做事心狠手辣,不达目的,誓不罢休,既然他不肯投降王爷,那就只有这一条路了,除非他想与整个吴家堡同归于尽,化作一片废墟。”闫清顺一语中的,将吴绰春眼前面临的困境一一点破。
一旁的岳破虏幡然醒悟,难道:“难道是说,吴绰春已经打算投靠金乌貅了,明日投降是假,趁机派人突围北上,请求金乌貅的援军是真。”
李安与闫清顺皆是同时点头。
“王爷,明日我等该如何”闫清顺明知故问道。
“那本王就来一个将计就计。”
李安冷哼一声,寒澈的眼眸中瞬间凝聚出一丝丝杀意,冷喝一声,“传本王令,兵马集结,准备出击。”
翌日清晨,天色微微发白,正是即将放亮却又微暗的时候。
当然,这个时候也是人最犯困的时候。
只不过,今日的吴家堡一片喜色,昨夜就有人将整个吴家堡的城头上缠上了彩色的绸布,仿佛吴绰春今日要迎亲一般。
可在吴家堡的北门内,却是另外一副景象。
一千身着金鞑盔甲,手持铁骨朵和大斧的金鞑骑兵首当其冲,后面则是四千北地骑兵,只不过,他们与金鞑骑兵不同的是,那种即将大战而产生的紧促感。
徐老一身胸甲,宽袖长袍,手握一杆青龙偃月刀,红面长须,倒是有几分关老爷的神采。
在他的身后,齐家主与白家主一样是身披胸甲,手持大刀,长枪,左右护卫,肃然而立。
还有百余名武道高手,同样宽袖胸甲,手持各色兵器,他们是三位家主的亲随家丁,毫无疑问,他们个个都是武道高手。
身后一阵马蹄声响起,众人纷纷回身望去,疑惑之间,只见吴绰春纵马飞奔而来,脸上的表情说不出的酸楚。
“徐老,本盟主已经派人去敌营,谎称自己今日于南门投降,料想李安小儿已然中计,现在恐怕已经将兵马恐怕已经都调往南门,防止老夫反攻,你们便可趁机赶紧从北门突围而去。”
徐老点点头,拱手说道:“吴盟主尽管放心,待我请来援兵之后,便可解吴家堡之围,到时候你我前后加击,必然可以击溃李安大军。”
北门缓缓打开,徐老亲率五千骑兵趁着天色还未大亮,偷偷摸摸的潜出吴家堡,向着北面栅栏溜了过去。
刚刚离开吴家堡,徐老便立刻下令五千铁骑悄悄突破栅栏,向着北面狂奔而去。
果然,在北面的栅栏处不见一个李安士卒,五千人马不动声色地突破了李安的栅栏,一口气奔出了十几里外。
这一路上,徐老都紧绷着神经,双目如刀,警惕的打量着四周。
一路上怀揣着不安,率领着五千骑兵小心翼翼的穿过了李安的营帐,一路上竟然连斥候都没有碰到,这着实让他感觉到惊喜。
不经意之间,徐老紧张的心脏渐渐的缓和了下来,嘴角也流露出一丝丝庆幸。
“想不到李安的防备竟然如此之弱,这一路上竟然连半个斥候的影子都看不到,看来李安已经被我们的诈降计策所骗,想必这小子现在还在南门,眼巴巴的等着吴盟主出城投降呢。”
白家主一脸喜色的说道,话里话外都充满了对李安的鄙视。
徐老不禁冷笑一声,“李安小儿固然狡诈,可到底还是个年轻人,手段还是嫩了许多,他莫非真的以为,吴盟主这样的身份会向他一个贱民之后投降,真是笑话,可别忘了吴盟主可是世家门阀的后裔,岂能向他投降。”
他的话着实引来一阵哄堂大笑,左右随从纷纷笑得合不拢嘴。
“没错,等到我们带来了金鞑人的援军,前后夹击之下,李安必然大军崩溃,到时候我们可趁机诛杀李安,李安一死,朝廷那些大员高兴之余,说不定会将整个北地封赏给我们。”
“哈哈哈哈,到时候我们岂不是就是北地这片天的王,光宗耀祖,就在今日”
“”
徐老几个人联想到未来的一片美好生活,顿时高兴的有些得意忘形。
不知不觉中,他们已经奔出吴家堡数十里之外,将整个李安的营地远远的甩在了身后。
随即,所有人紧绷的神经都慢慢的松懈下来,以为彻底逃离了李安的包围圈。
可惜,他们却浑然不知,就在他们道路两侧的密林中,一双双凶光毕露的眼睛正死死的盯着他们,仿佛已经随时摄人的猛兽。
“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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