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句为什么
秦相突然眼前一黑,一口鲜血喷涌而出
曹轻言的府邸内。
此时,曹轻言也是一脸愁容满面,一壶浊酒饮余欢。
他真的是彻底被李安逼疯了。
也是彻底无奈了。
当初他向陛下献计献策,致李安于死敌,可谁料到,李安死而复生,武道不退反进,隐隐已经成为天下武道翘楚之雄。
他暗中通曲金鞑细作,想要借用金鞑人之手,杀了李安,结果李安反杀金鞑人,将金鞑人十几年建立的情报网竞宝阁连根拔起。
他又知会佛宗,利用佛宗恐怖战力灭杀李安,结果佛宗数位高僧饮恨当场,吓得佛宗出声致歉。
又来他又利用江南府整个道的力量逼迫李安就范,可惜江南道府季贤水直接反水了,反而成了李安对抗朝廷的最大助力。
这还不解气,他逼迫李安来京,意图借用大渊皇室之手,灭杀李安,结果更惨。
大渊皇宫两位大内侍卫身死,麻晋二品大员满门抄斩,大渊皇室四大天王身死道消,数位高手陨落,连孔圣人之后的孔祥云都被活活气死了。
既然大渊无人能制得住李安,那就利用金鞑人之手,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将弱如鸡仔的禁军交给李安,再借用金鞑铁骑的手,彻底覆灭李安,结果更惨。
金鞑更惨,损失惨重不说,城池尽数丢弃。
他曹轻言自认为才智高超,玩弄满朝文武于鼓掌之中,连当今陛下宋桓都不放在眼里,几乎用尽了浑身解数,近乎卑鄙无耻的手段,可却让李安愈来愈强,愈来愈厉害
想想当初,李安只身一人来到京城,一直到现在,麾下兵将无数,更是将北地数座城池尽收其手中,威名再一次震慑天下。
看看京城百姓军民,人人都在称赞李安为大渊的救世主,大渊的战神。
连当今陛下都成了摆设。
这一切,让曹轻言感受到从未有过的挫败感,挫败感之后,便是无尽的暴怒。
“来人”
曹轻言厉喝一声,随即又摇头轻叹一声,“请夫人来。”
“诺。”侍女慢慢退去。
不多时,一个女子走了过来,缓缓的推门而入。
当她看到一片狼藉的书房,还有脸色无比阴沉的曹轻言,颦眉一笑,隐约猜到了原因。
“夫君,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才是真英雄,你这是怎么了”女子款款一笑,犹如涓涓细流沁人心脾,直接把曹轻言心中的怒火浇灭了。
“夫人,我输了,我彻底输了,我怎么也想不通自己那一个环节出问题了,明明一切都是按照我的思路走的,可结果却与我想的大相径庭。”
曹轻言刚刚平静的表情,再一次扭曲起来,咬牙切齿道:“我实在是想不通,为什么那群兵油子禁军,竟然可以击败金鞑铁骑,难道李安真的会撒豆成兵不成,召唤天兵天将下凡,来击溃金鞑人”
女子也被曹轻言这一连串的问语,质问的表情一愣,一时间竟然不知道怎么回答。
她又何尝不是这个想法
为什么呀
当初让李安调集禁军也是诛杀李安的一个重要环节,可没想到禁军竟然强悍如斯,连胜至此。
“现在可算好了,李安不但没死,还占据北地数座城池,麾下带甲数万,连金鞑人都被吓得蜷缩在城中,威名再一次惊诧整个大渊朝,如今整个京城的百姓都在称赞他。”
“夫人,你说,我怎么就杀不了他杀不了他”
曹轻言欲哭无泪,满腔怒火全都宣泄一空。
而他的夫人却是一直沉默,任由曹轻言宣泄。
“唉,是啊,我也没有想到李安竟然真的做到了,换作任何人,或许都做不到,可他还真的出人意料,可你难道忘了,他一直都是总能做出出乎意料之中的事吗”
“可是”
曹轻言满是无奈道:“可是一旦李安占据北地,将金鞑人驱赶出去了,到时候,他可以坐拥北地与江南道两地,北地精锐尽归于他,再加个江南道这个富庶之地,试问天下谁能阻挡他,而且我观察李安也是变了,他绝不会再主动解甲归田,到时携兵甲至盛,再一次来京城,怕是宋氏天下就要彻底完了。”
“我们必须要压制此子,压制他,绝不能让他再继续发展下去了。”
他的夫人也点点头,也非常认同他的想法,随即嘴角掠起一丝邪魅,忽的笑道:“夫君,你只觉察到如今的李安变了,你莫不是忘了李安也不是当年的李安了。”
这话问的曹轻言也愣住了,一时间都没有听明白话外弦音。
他的夫人嘴角邪魅更甚,沉声道:“你莫不是忘了如今的李安已有家室,有妻女在,如此明显的软肋,你难道忘了”
曹轻言眼前一亮,随即摇了摇头,“不行,若是动了李安妻女,那是在逼李安大开杀戒,绝对不行。”
他的夫人轻蔑一笑,“谁让你动他的妻女了,这只是他的一个软肋而已,可以稍微用一下,不过想要改变眼前的困境,最好的办法,还是大渊皇室,当今陛下本就对李安忌惮无比,如今李安声威大震,陛下能乐意吗,满朝文武能乐意吗,大渊皇室能乐意吗”
“夫人的意思是”曹轻言身子一震。
他的夫人缓缓道:“我们只需要稍微推波助澜一下,暗中散布李安的不臣之心,就说李安妄图占据北地,与大渊裂土而治,倘若当今陛下听到这个风声,他还能坐得住,恐怕宁可将北地赠给金鞑人,都不愿给李安,在两股势力的围歼之下,李安就是三头六臂,恐怕也休想活命。”
当真是一语惊醒梦中人,听到夫人的这番话,曹轻言脸上的惆怅顿时消散的无影无踪,取而代之的是满脸喜色。
沉吟片刻。
曹轻言忽然抬头,笑眯眯的盯着自己的夫人,“夫人,你这计策可是太妙了,釜底抽薪,也不过是如此,若是利用好了,李安必死无疑。”
“夫人,可惜了。”
他的夫人愣神道:“什么可惜了”
曹轻言坏笑道:“可惜夫人是一介女流,否则必然是当世名相”
夫妻二人相视一笑,随即,房间内便响起了男女偷欢的不可描述的声音。
与此同时。
大内皇宫。
当今陛下宋桓好不容易因为李安的离开,心情大好,可随后就被李安的一封封大胜喜报,冲昏了脑袋。
可随即他就从内机监的探子口中得知了京城百姓每日谈资,竟然是李安。
李安以禁军弱旅拔城夺寨,一战斩杀金鞑一万多人,将金鞑不满万,满万不可敌的神话打碎了。
整个京城的大街小巷,百姓口中都在不停的议论纷纷,讨论着李安的惊天奇功。
京城的酒馆,戏院,无一不是在宣扬李安的功绩,百姓茶余饭后的谈资,也离不开李安,仿佛当今陛下宋桓就是一个摆设,一个微不足道的摆设。
最可怕的是竟然不知谁传言,李安才是最适合当九五至尊的人,若是李安当了皇帝,天下百姓才能有好日子过。
这对于宋桓而言,不亚于晴天霹雳。
这个皇位对于他有多么珍贵,只言片语都难以描述。
为了这个皇位,他痛杀亲人,兄弟反目,将亲情两个字狠狠地揉捏成碎片。
岂能让给别人。
金銮殿。
宋桓终于忍不住了,李安夺城数十座,大胜而归,可他的脸上却看不到一丝喜色,取而代之的是恐慌。
至于殿内的文武重臣,也全都对李安的战绩议论纷纷,无一不是啧啧称奇。
可这声音却让宋桓的脸色,愈加难看了起来。
这时,太傅孙谦当即站了出来,替李安请功,说道:“启禀陛下,摄政王李安以弱旅之师收复铁壁城,歼灭金鞑一万多人马,仅仅主将一人身免,而且连克数城,逼得金鞑躲在五羊城不敢出来,大震我大渊朝的军威,老臣以为当对摄政王予以重赏,以彰显我大渊声威”
这一次,也不仅仅孙谦站了出来,太尉宇文邕,左丞相曹忠,少傅公孙孝正,还有一些文臣武将全都随声附和,纷纷为李安请赏。
可他们没有注意到,宋桓的脸色已经成了猪肝色,一言不发,冷冷的注视着下面的群臣。
一时间,大殿内,反倒是有些静默。
秦相见状,却忽然出列说道:“摄政王的确是有功,可他利用兵权,杀戮同僚,剥夺同僚兵权,此事证据确凿,李安不臣之心,昭昭若揭,请陛下替老臣做主,为天下臣子做主”
“没错,长城军团乃是陛下亲军,麾下将领皆是陛下钦点,可李安仗势欺人,残害忠良,将长城军团收为己用,乃是犯了大罪,请陛下明断”
蔡相联合国师,以及另外一众大臣齐齐跪地。
闻听此言,宋桓的脸色这才稍稍缓和,长叹了口气,故作悲伤道:“长城军团的事,朕有所耳闻,李安做事向来嚣张跋扈,不计后果,对于秦相家两位公子的死,朕也深表同情,随后朕会好好厚葬秦家两位公子的。”
“对于李安这事”
秦相急忙哀嚎一声,“陛下,犬子为大渊朝戍边多年,为陛下打造出一支可与金鞑人对抗的长城军团,可李安垂涎长城军团的精锐,竟然夺权杀人,求陛下做主呀”
“求陛下做主”蔡相联合国师以及一众大臣,皆是跪在地上号啕大哭。
整个大殿如同白事堂一般,哭声震天,此起彼伏。
孙谦急忙替李安,辩解道:“此事事出有因,是秦祖阳先带领偷袭李安的禁军,不得已之下,李安这才误杀了秦祖阳。”
秦相泪流满脸,当即回道:“那我的小儿子呢,他一介书生,刚刚接手长城军团,莫不是你说他也是先攻击的李安不成”
“这”孙谦也是一时间讶然了,都不知道该董反驳了,毕竟李安的的确确杀了秦相府的两位公子,死者为大。
倒是曹轻言忽然站出来,说道:“陛下,摄政王收复故土,歼灭金鞑的确是有功,可他滥杀无辜,残害忠良也是过,倒不如功过相抵,让王爷戴罪立功比较好。”
“曹爱卿所言极是,朕深感欣慰,就这么办吧。”宋桓也点头说道。
可秦相几人依旧是不依不饶,纷纷请命道:“陛下,李安不臣之心,人尽皆知,求陛下将李安此贼诛灭”
宋桓闻言,顿时也是不知道该怎么解决了。
可他何尝不想一劳永逸,诛杀李安,可他自认为还没有那个把握。
可这时候,曹轻言急忙反驳道:“几位相国大人是不是误会了,摄政王与陛下肝胆相照,对大渊忠心无比,怎么可能会有不臣之心。”
“什么,不可能”
秦相刚要回怼,可曹轻言却是冷笑道:“不如派禁军接手摄政王打下的城池,既可以堵住天下说王爷不臣之心的幽幽众口,也可以替王爷分担守城的压力,当真是一箭双雕。”
“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