铁云闻言,抬头望向了神火军的诸将,可他越看越是震惊,这些将领都是秦祖阳麾下的将士。
只听一个神火军将领说道:“将军临死之前,命令我等追随摄政王,此生此世不得背叛”
“是啊,秦祖阳将军的死,绝不会是摄政王的原因,乃是京城那些道貌岸然的官员所为,他们争权夺利,害死了我家将军”
“若是秦祖阳将军的死真的是王爷的缘故,我等也绝不会效忠王爷”
诸将的话如一道道惊雷落到了铁云身上,狠狠地将他劈的外焦里嫩。
铁云眉宇间的敌意不知不觉中已然消散,取而代之的是一丝丝惭愧,不经意的摇头叹息,似乎已经说明了他的变化。
“王爷,末将”
李安知道他已经释然了,当即笑道:“金鞑叩边,我等大渊儿郎决不能自相残杀,驱除金鞑,还我大渊朗朗乾坤,才是正道”
李安也不多言,径直纵马朝大营奔去,而铁云却留在了原地,一动不动的注视着李安慢慢离开。
回到大营,李安坐在上位,正悠闲的品尝着茶茗。
这茶茗可是宋福金亲手泡的,茶茗是宫中御用,饶是李安也没喝过。
说实话,是真的“香”
皇帝老儿真的是会享受。
宋福金站在一旁,望着李安的侧脸,愣愣出神。
不多时,贾道途就走了进来,一眼看到这一幕,当即就要退去,便被李安喊住了。
“道途,有何事”
闻言,贾道途尴尬的一笑,慢慢转过身来。
宋福金察言观色,自然知道该离开了,红着脸蛋,知趣的慢慢退去。
直到宋福金离开了营帐,贾道途这才笑道:“王爷,艳福不浅,福金帝姬对王爷可是倾心相印。”
“少胡说了,有事就说。”李安看着贾道途那副老不正经的模样,没好气道。
“嘿嘿。听说王爷今日得了一虎将,可喜可贺呀。”贾道途拱手道。
“嗯,是啊,曾经是秦祖阳的部将,现在投靠本王了,此人倒是忠肝义胆之辈,武道也是不凡,有他在,本王也可以分兵出击了。”
李安对铁云很是看好,想想也是,孤家寡人,能在金鞑的地盘上拉起一支队伍,还能与金鞑人打的有声有色,的确是有些手段。
贾道途微微点了点头,“不过,听说此人没有跟随王爷前来,只怕不会是半路跑了吧”
“放心吧,此人乃是忠勇之士,绝不会做这种事的。”李安很是放心道。
就在这时,亲兵来报,“启禀王爷,外面一将带领数千人马来到大营前,那位将领却是赤果上身,背负荆棘,跪在大营门口。”
“哦”贾道途惊讶了一声。
“负荆请罪”李安也惊讶道。
说完,他急忙起身,朝外面走去,边走边说道:“本王早就说过,没有看错铁云,铁云当真是个忠勇之士。”
贾道途也是一脸惊异,愣是半天没有反应过来。
这天地间,竟然还有如此忠勇之士,可敬呀
随后,也拔腿,快步走了出去。
他也想看看这位忠勇之士到底是什么模样。
只见在大营外面,数千贼寇跪地请降,领头的铁云更是赤果上身,背负荆棘,恭敬到了极点。
李安赶忙上前,亲手替他松绑,“铁云将军,你这是何故,本王不是早就说过了,旧事不提,你我已经是兄弟相称。”
铁云一脸愧色,连连摇头,“王爷不嫌弃小的是一介流寇,竟封我为将军之职,小的受之有愧”
李安淡淡问道:“铁云,如今你也看到了,本王绝不是那些鱼肉百姓的官僚,你现在知道本王的为人了吧,你还相信秦相所言吗”
这话当即问的铁云愈发惭愧。
他脑袋一低,长长的悠叹一声,惭愧道:“小的愚昧,听信小人谗言,错把王爷当做仇人,误会了王爷,实在是惭愧,惭愧呀”
这番自责之言,自然不用多说,这正是铁云内心的肺腑之心,当然也可以听得出来,铁云的臣服之心了然。
倒也是,铁云此人不仅仅是忠勇之士,还是一个知错能改,光明磊落的汉子。
贾道途也说道:“王爷向来仁义,对于底层百姓更是秋毫无犯,对待士卒也是爱兵如子,可对于那些高高在上的贪官污吏,绝无二话,从来没有手下留情过,这才是大渊朝真正的忠臣,而不是那些只会耍嘴皮子,争权夺利的小人”
随即,他又轻蔑说道:“如你所见,王爷亲身北上,带领禁军将领收复失地,可你所谓的秦相呢,躲在京城中,只会争权夺利,做小人行径,就连长城军团都是在他的授意之下,实行绥靖政策,面对金鞑人,一退再退,将大好河山,拱手于金鞑人,这就是所谓的忠臣吗”
贾道途这番话,犹如当头喝棒,狠狠地打醒了铁云。
铁云更加的陷入了无尽的自责中。
长城军团的所作所为,他又怎么能不清楚。
如今看来,当真是秦相所为
“是,先生说得有理,秦相自诩忠臣,可却暗中授意长城军团一退再退,让北地的大渊百姓陷入了水深火热之中,如此行径,与卖国求荣之辈,有何区别,小的当初真的是被猪油蒙了心,怎么就听信了他的话”
铁云幡然醒悟,这才意识到,自己当初是多么蠢。
竟然成了秦相这等奸佞之臣的帮凶,差点酿成大祸。
若非是王爷的爱才之心,自己连同麾下兄弟恐怕已经是一培黄土了。
一声长长的叹息过后,铁云更是羞得低下了头,语气中满是惭愧道:“铁云愚昧,竟误信佞臣之言,跟王爷作对,还劫持军粮,铁云自知罪不可赦,求王爷赐小的死罪”
说完,铁云无地自容,跪地请死。
李安摇头一笑,抬头看了一眼贾道途,说道:“按照大渊律法,你无故劫持军粮,可诛杀满门,念在你也是受人蒙蔽,本王特赦免你死罪,让你戴罪立功。”
铁云满眼泪珠,心中更是无地自容,摄政王的大度与自己的愚昧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可耻呀
要知道,军粮乃是军队的重中之重,无论在那一个朝代,那支军队,劫持军粮,都是死罪,可李安却轻描淡写的宽恕了他的罪责,光是这份容人之量,也足以傲世天下群雄。
铁云惊喜之余,内心更是对李安倾佩到了极点,猛地扣头一拜,“铁云在此发誓,今生今世永不背叛王爷,王爷刀锋所指,便是铁云冲锋之处,王爷之令,铁云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铁云,终究是心悦诚服。
李安不杀他,自然也是看中他的忠勇和才华,得此良将,犹如猛虎添翼,当真是一大美事。
心情大好的李安,亲自将铁云扶起,哈哈大笑道:“我李安如今又得一虎将,乃是天降祥瑞,是上天预示本王收复失地,指日可待”
随即,李安立刻当着诸将的面,下令道:“传本王令,着升铁云为忠武将军,麾下兄弟皆为你所统领,并且将神火军统领一职也交由你,希望你不要让本王失望。”
铁云被感动的热泪纵横,连连拜倒在地。
而李安这份胆气也让诸将佩服不已,新归顺的将领竟然都如此之信任,这份气度,天下罕见。
殊不知,李安向来如此,用人不疑,疑人不用。
你看看如今的个不是后来投靠李安的,他们当中皆是起于行伍之间的士卒,甚至还有马贼匪徒,却如今也是镇守一方的大将。
随即。
他便着令铁云率领本部人马外加神火军驻守于五羊城之东,时刻监视北地金鞑人的动向。
又令仇天率领禁军骑兵驻守五羊城之西,与铁云互为犄角,相互支援。
而李安则是亲率禁军甲士与长城军团的步卒驻守本地大营,另外他还密令铁云将周围世家大族与金鞑人不清不楚的,全都抓回来,严刑拷问,逼迫他们用钱粮买命。
殊不知,仅仅数日,就从这些世家大族手中得到了将近百万担军粮。
可令李安万万没有想到,他击破金鞑前锋军,斩杀金鞑一万铁骑的事,早就如同雪花一般传遍了整个大渊朝。
天下震动
金鞑虎将韩豹一万多金鞑铁骑,驻守铁壁城,可竟然一夜之间,全军覆没,铁壁城易手,一万多金鞑铁骑全军覆没,仅仅主将韩豹身免。
这是何等的大胜
何等的荣耀
简直是不可思议
金鞑不满万,满万不可敌的神话,再一次被李安轻易的打破了。
如此恐怖的战力,着实让天下群雄为之震动。
更让天下群雄震动的是李安麾下的人马
那可是“天下闻名”的禁军,以少爷兵,兵油子为主的禁军,竟然野战網
想想都觉得恐怖,都觉得不可思议。
当消息传到京城。
这座千年古都再一次陷入了一片沸腾的地步。
全城百姓争相呼应,普天同庆,天下振奋。
连当今陛下宋桓都惊异的问道:“朕的禁军竟然这么强悍”
老百姓自然也是议论纷纷。
“摄政王李安竟然真的击败了一万多金鞑铁骑,这实在是太不可思议了”
“谁说不是,想不到那些兵油子禁军竟然那么强悍,在跟金鞑人野战中打赢了,看来金鞑人也没那么厉害嘛”
“听说秦相几人还暗中使坏,不给摄政王供应粮草,这还没有阻止王爷打胜仗。”
“在我看来,摄政王的才能天下罕见,就是当今陛下也不及。”
“而且听说摄政王爱民如子,对待百姓好的不得了,惩处贪官污吏,降低赋税,是不可多得的好官呀”
“若是王爷能登临大宝就好了,我们老百姓也就有好日子过了。”
“”
整个京城百姓的茶余饭后的谈资全都换成了摄政王李安如何如何打胜仗,似乎这一仗过后,李安的威望,彻底盖过了当今陛下。
至于秦相,蔡相和国师几人却成了笑话。
不知道是谁传播他们三人故意克扣李安的粮草,想要让李安吃败仗,如此低劣的手段,不但没有阻止李安打胜仗,反倒是他们成了一个大笑话。
秦相府。
秦相整整一天都坐在书房中,茶不思饭不想,就这么呆呆地坐在里面。
自从两个儿子死后,秦相瞬间老了几十岁,每日除了叹息,就是落泪。
可今天,他更是难受到了极点,一张老脸阴沉如铁,而京城百姓的话,也全都一字不落的落到了他的耳朵里。
“唉”
“为什么,这到底是为什么,李安到底是有什么本事,本相纵横官场几十载,竟然收拾不了一个乳臭未干的小子”
“你怎么就不死,你为什么不死”
“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