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远既然是个冒牌的知州,那知州夫人,是他坐稳这个位置最大的筹码,这般想不开要把夫人给除掉,只有一种可能性,知州夫人,或许已经知道了什么不该知道的秘密,对秦远来说,是威胁。
简单的想了一下,云芷方才道:“去把她请进来吧,听听她具体怎么说。”
“是。”小丫头迅速转身顺着来时的路跑去。
白翊将她揽入怀中,手掌抚摸过她柔顺的青丝,“要想在知州府救人,可不容易。”
况且,这会不会是个陷阱,尚且未知。
“或许能从那老妇人的嘴里知道些什么,倘若秦夫人对秦远来说没什么威胁的话,已经和睦相处这么多年了,继续隐瞒下去,也无可厚非,忽然着急的想除掉,就只有一种可能,被知道了不该知道的秘密。”
小丫鬟很快便将老妇人带了进来。
那老妇人一过来,便不由分说的跪在了地上,直接磕了个响头:“三殿下,求求你,救救我家夫人她是个好人,老奴不想她就这么没了啊。”
白翊冰冷的视线在她身上扫过,眸光冷幽。
即便是没抬头,老妇人都能从他身上感觉到强烈的压迫感,吓得有些不敢抬起头。
直到云芷清脆的声音响起,才稍微冲淡了一些当下的压抑氛围:“大娘,你既然是从知州府逃出来的,那应该也知道些什么了吧”
老妇人赶紧道:“老奴知道现在府上多了许多的黑衣人,如果不是老奴钻了空子从墙洞里爬出来,怕是都不能活着来到白府。”
“既然多了很多黑衣人,就没人察觉到你要逃走么”
“老奴”她有些哑口无言,神色变得慌张了起来。
想了想,她转动眼珠子,又说道:“其实我家夫人原本是可以一直安稳过下去的,但她察觉出老爷有问题,就从画舫的事情过后,老爷性格差异太大了,加上弄死了夫人身边最喜欢的丫鬟,夫人生出了要毒死他的心思,本来都和大夫商议好怎么办了,结果,一个十几岁的少年带人闯进知州府,将事情阻止,再后来我家夫人就被假冒的老爷关了起来,可是夫人好像发现了假冒老爷的什么秘密,就”
发现了秘密
云芷目光习惯性看了眼身旁之人。
如果真是这样,那就跟她猜测的差不多,被握住了把柄之后,秦远才着急的想杀人灭口,否则,明明可以维持表面的和睦,为什么要费力不讨好
白翊伸出大手,将她小手紧扣在宽阔的掌心,修长的手指在她掌心一点点划动,做出暗示。
领会了其中的意思后,云芷心下豁然,再次看向那名老妇人是,眼神已经归于平静:“你先回去吧,救你家夫人的事,我们先商议一番。”
“这”老妇人显然是没料到,自己的话都已经说道这个地步了,两人会无动于衷,倍感着急:“可是我家夫人真的等不了太久了,她对待江淮的百姓都极好,和假冒老爷的不是一种人”
她还是想着,说动面前二人立即去救人
只是话到最后,云芷却将她打断了:“大娘,你说的这些,我们都明白,只不过救人这种事,我们不能盲目,你且去找个安全的地方先隐藏起来,给我们点准备的时间,今夜,我们应该就会动手帮你救夫人”
好歹是听到了一个准确哦回答,老妇人这才放下了心,连连道谢后,爬起身走出了院子。
老妇人刚走,白翊便沉声喝道:“来人”
数名暗卫落在他的身侧,单膝跪地:“殿下,有何吩咐。”
“暗中盯着,看她去哪,莫要被发现。”
“是。”暗卫同时纵身,隐匿在暗中追逐老妇人而去。
白翊搂着云芷回到了房间,亲自取绷带和止血药帮她包扎小臂上的伤口。
短短一会的功夫,白翊的手臂上已经出现了几条干着的血痕,就连纱绣,都染了血色,他黝黑色的凤眸情绪沉着,薄唇微抿,一言不发。
“阿翊”
直到云芷呼唤,他才抬起头,冰冷的凤眸中似乎多了一丝情绪。
“你刚刚是从什么时候感觉出她可能有问题的”
如果按云芷来看的话,一开始她抱着半信半疑的态度,直到那老妇人被她问住,眼神变得有些慌张,她便感觉有些许不对劲。
“从她说逃出知州府开始,便有些可疑。”我嘴上回答着,他指尖的动作不停,慢慢的用绷带将她伤口缠绕起来,小心的呵护着,生怕她说疼。
“阿翊的洞察力,果然非同凡响。”伤口包扎好了,她伸手勾住白翊的脖子,在他脸颊上落了一吻。
脸颊上传来的柔软,让他心里有些躁动,可回想起自己不久前才做过的事情,他还是强行按捺下去了那些想法,只伸手捏了捏云芷细腻的小脸,“芷儿的思维,也很聪明。”
“那人,我们就不救了”
江淮传言中的知州夫人是个热心肠的人,风评很好,如果真死在秦远的手里,那真是太可惜了。
“待暗卫传回消息后再议。”
“好,都听阿翊的。”她将小脸埋在白翊胸怀,随意蹭了蹭,他身上散发出的味道令人安心,竟让她有了些困意。
“芷儿。”他呼唤的声音很轻。欲言又止。
云芷迷糊着嘤咛了声,没睁开眼。
“如果我没出现在盐城,或许这辈子都见不到你了”
在峄城的最后一夜,凌夜寻了他。
说的每一个字,他至今记得清楚。
“三殿下,如果你当初没有以小白毛的身份出现在盐城,我估计已经带着云芷去辽国了。”
“你或许只看到她可以为了凤舒用自己的心头血,以为她更在乎凤舒一些,其实那段时间,她已经对一切都麻木了,包括活着的意义你当初费尽心思让她放下芥蒂,爱上你,却又将她狠狠推开,那段时间,她不止一次对我说过,想离开这个有你的地方,倘若你今后,会让她再次经历这种苦痛”
“倘若本王还会让她经历那些苦痛,死无葬身之地”
“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