荒凉的风吹过戈壁,亚索感觉到一阵口干舌燥。太阳毒辣的炙烤着大地,把他裸露在外的脚掌烫出了水泡。
他跟在一个和他同样一言不发的男人后面,对方穿着一身奇异的铠甲,来自祖安的炼金科技,两根输气管从头盔连着盔甲,看着就像一个铁罐子。不过亚索可以感觉到里面的空气正在循环流动,让铠甲内部一直保持着一个较为舒适的温度,不会过分闷热。
这是男人是泽尔要他去找的,对方曾经是一位沙漠向导,很轻松就帮助了亚索解读了地图,但是泽尔的用意不止如此。
他们翻下悬崖,来到一间位于峭壁之上的古沙陵墓前。男人转过身,头盔透出一阵闷响。
“我们到了,这里就是地图上所标记的地点。”
亚索拿起地图对照了一眼,是这里没错,但是陵墓的大门已然洞开,一副早已遭殃的景象。
“现在进去还能找到东西吗怕是宝物都已经被洗劫一空了。”亚索持着怀疑态度,怀疑泽尔给他的这份藏宝图是不是过期了。
“我们说好了,我只负责将你带到这里。”男人环抱双臂:“现在该你履行承诺了,把你知道的关于我女儿的消息告诉我。”
两个男人在一起凑不出三句话,亚索本着能不开口就不开口的态度,干脆从身上掏出一张相片,风一吹,就把相片不偏不倚的送到对方手里。
“像实在是太像了。”
轻薄的一张照片,仿佛有着无法描述的重量,让男人激动得无比复加,握住相片的手不停颤抖着。相片上的女孩脸上有亡妻的一些影子,他甚至为了看清相片还特意摘下了一路上从未摘下的头盔,露出一张饱经风霜的憔悴脸庞。
亚索微不可觉的松了口气,幸好泽尔有事先准备好了照片,不然光是解释这些事情就能要了他的命。
男人的目光根本无法从女孩的脸上移开,他颤着声问:“她在哪我的凯莎”
相片的质感很新,男人由此断定亚索一定在最近见过他失散的女儿。不过他有些疑惑,为什么相片就照出了一个脑袋,脖子以下的部分全然看不见。
“卡萨丁,听我说,你先别激动。”亚索抱着剑,回忆着泽尔对他的嘱咐:“你的女儿现在还不能见你,她有重要的事情要做,等她做完了自然会去找你。在那之前,你只需要好好待在安全的地方,别让你女儿回来时找不到你就行了。”
他想起自己通过泽尔的指引找到这个男人的时候,地洞里全是那些怪物被整齐肢解的尸奇诡谲的形态,散发着令人作呕的气味,差点把他熏吐了过去。
艾欧尼亚没有这种东西,他不知道对方是抱着怎样的决心,才会十年如一日在地下与之战斗着。
“这些是她的原话吗”卡萨丁问,他不知道什么样的事情能比父女团聚都重要。
“不知道你是否听过一则传闻,关于那个回来的女孩。”
“能否细说”卡萨丁在遭遇那场灾难失去妻女之后就没心思干下去了,颓废了很长一段时间,之后便开始离群索居,从那以后关于世间流传的传说他很少听到,连阿兹尔复活的消息都是前不久才知道的。
亚索摇摇头:“我只是一名转述者,所知道的就这么多。”
“好吧。”卡萨丁在心底记下这件事,准备留到之后去城里再找人问问。人家已经说得很清楚了,再问就不礼貌了。
看着亚索往陵墓走去,卡萨丁突然往前两步,拦在他的面前。迎着亚索的目光,他重新戴上头盔,从里面发出了令亚索诧异的话。
“我带你进去一趟,这座陵墓我曾经来过。”
卡萨丁说的话是真的,他来过这座陵墓,而且对此很熟悉,轻车熟路的将亚索带到了最里面的墓室前。墓室的确遭到了洗劫,一路上亚索没看到什么有价值的东西,似乎所有能搬都搬走了,只留下一地拼凑不出原作的碎片。不过也正因这座陵墓已经被人翻烂了,所以他们一路走过来才没有触发任何机关。
墓室中间,巨大的棺椁已经被打开,里面空无一物。没有遗骨,也没有任何的陪葬品,只是一座空坟。
看着亚索因为困惑而抱剑站在原地,卡萨丁将手搭在棺椁上,似在回忆般的解释道:“这间陵墓属于霍洛克,他是恕瑞玛的飞升英雄,来自飞升之团的伟大战士霍洛克。是他第一个敢于远离赐予他力量的太阳,进入黑暗,下到地底直面虚空,是他第一个将冥界之刃刺入虚空的卑鄙之心。”
“哦,那可真厉害。”
亚索平淡的语气里听不出丝毫对前人的尊敬,卡萨丁抖动手腕,右手手套的背部凭空生出了一把虚无的剑刃,没有明确的边界却让人感觉锋利无比,仿佛能够切开空间。
“这把剑是我偷来的,它的第一任主人便是飞升者霍洛克。他被暴君耐祖克背叛,死在了地下,连尸体都带不回来。飞升之团为了纪念他的功绩,便为他建立了这座衣冠冢。”
“为何背叛”
“根据传记可以得知,霍洛克的手套原本是一对,其中右手能变出冥界之刃,左手则是能够发射能量波以及进行奥术跃迁,和使用者的能力大小有关。以绪塔尔元素飞升者耐祖克可能因为该武器原因,才选择背叛霍洛克并抢夺该武器,对他没什么用的冥界之刃则留下。”
“他的这一行为,直接导致了霍洛克受伤被虚空生物围攻而无法使用手套脱身,最后含恨死在了地底,飞升之团连给他收尸都做不到,只能留下一座衣冠冢纪念之。”
“事情在飞升帝国末期,耐祖克的这种行为无疑是给众多蠢蠢欲动的飞升者起到了催化作用,所以他算是暗裔战争导火索之一,并且我有理由相信耐祖克之所以成为暴君不单单是其拥有强大的元素魔法,更是有这个黄铜护手的加持。”
“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