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间明月映溪流,
花香遍野风轻柔,
吹乱多少红尘事,
空留相思付水流
双桅大船离江岸越来越近,速度却丝毫没有减慢,像一匹脱了僵的野马,不管不顾的向江岸冲去,但却并非冲向渡口,而是冲向了渡口旁的堤岸,堤岸上的野草似乎也被双桅大船疯狂的举动吓得在风中瑟瑟发抖,渡口上数百双眼睛更是惊的目瞪口呆,南宫傲雪与狄兰他们二人更是无可奈何,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双桅大船撞向堤岸,毕竟驾船操舟之事实非他们二人所长,可见尺有所长寸有所短,绝非虚言
幸好堤岸的地势平缓,水势不急,既使双桅大船撞上去,也不会有舟毁人亡的风险,最多就是搁浅在长满野草的堤岸
“砰”的一声,双桅大船不出意料的撞上了堤岸,船头几乎整个冲入了堤岸上的野草中,双桅大船却只轻轻晃动了几下,并未有太大的破损
南宫傲雪在双桅大船未曾撞到堤岸之时,已如雄鹰振翅般挽住狄兰的纤腰,一纵身跃到了渡口
双桅大船与渡口之间的距离至少有百步远,南宫傲雪携着狄兰却轻而易举的落在了渡口,非但风姿飘飘若仙,速度更是快如闪电,数百双眼睛只觉得眼前一花,耳中刚刚听到双桅大船撞上堤岸发出的声响,面前却已站了一对璧人,众人惊诧之间还未回过神来,数十个汉子已自双桅大船跳上堤岸,虽口不能言眼神中却都露出欣喜若狂之色,猛的人群中传出一阵欢呼,数百人也向数十个汉子冲去,欢喜之情溢于言表,场面虽不如千军冲阵壮观,但情真意切也足以令人震撼
数十个大汉与亲人相逢,却口不能言耳不能听,只能用手笔画,几百亲人见此惨状,或低言抚慰,或不住流泪,更有甚者悲愤交怒之际,忍不住破口大骂,一时间悲喜之声不觉于耳,似乎清晨里的阳光也遮掩不住凄凄惨惨之情,江水奔腾之声更像是为此人间惨剧发出的悲鸣
南宫傲雪虽心肠极硬,但见此凄楚场景,心中也不禁有些酸楚,自然不愿在此地久待
狄兰心肠本就极软,既为数十个汉子亲人重逢高兴,又见不得这些人悲悲切切的模样,当然也希望立时离去
只是有些事往往就是这样,树欲静而风不止,南宫傲雪与狄兰即将离去之时,却被三个人挡住了去路
这三个人自然就是马保国、闫芳、雷雷,本来他们三人见到天神一样的南宫傲雪,心中颇有几分畏惧,但奈何利欲熏心,一时鬼迷心窍居然拦住了南宫傲雪和狄兰
南宫傲雪心中本就因他们三人不顾及乡野小民的性命有些恼怒,今又被他们三人拦住去路,向来心高气傲的南宫傲雪,目光瞬间一寒,冷冷的问道:“你们为何挡我的路”
马保国被南宫傲雪的目光一逼,居然吓的后退了一步,张口结舌愣是没说出话来,倒是闫芳颇有几分巾帼不让须眉之色,轻轻一笑道:“你们做出这等恶事,难道能轻易脱身”
雷雷道貌岸然的正色道:“闫大姐,所言不差,似你们这等穷凶极恶之徒,岂能容你们轻易离去”
其实,马保国、闫芳、雷雷他们三人自从见了南宫傲雪的轻功,虽不知南宫傲雪就是江湖中威名赫赫的刀神,但也知南宫傲雪武功高绝,定然是江湖中的绝顶高手,只怕他们三人再练百年,也不是南宫傲雪的对手,料定南宫傲雪这样的绝世高手,自然不屑与他们动手,是以心存侥幸,能博点虚名
只不过机关算尽太聪明,反误了卿卿性命,怎料南宫傲雪眼中杀气突然大盛,整个人就如一把锋利的刀般透着令人心胆俱裂的凛然杀气,瞬间似乎连温暖的晨风,也变得冰寒刺骨
马保国刚刚被南宫傲雪目光逼得不敢开口,此刻又怎肯再失颜面,当下故作大义凛然的模样,义正言辞的道:“马某行走江湖几十年,会过多少江湖中的高手,惩治过江湖中多少奸恶之徒,但似兄台这种高手,却是首次遇见,虽明知不是兄台的对手,却因天理人心,纵使丢了性命,也要为这些无辜乡民讨回公道”
马保国此言看似说的大义凛然不惧生死,不过是虚张声势,为一旦动手落败埋下伏笔,既不会颜面尽失,又能见笼络人心之利,真可谓老奸巨猾,一举两得之举
南宫傲雪见马保国用心如此刁顽,心中本只有三分恼怒,这时却变成了五分,但清楚马保国此等厚颜无耻之徒,虽四处招摇撞骗,但罪不至死,自然不会真的杀了马保国他们三人,当下目光一冷道:“似你们这等招摇撞骗之徒,还不足以令我的傲血刀出鞘,以免污了我的傲血刀”
马保国闫芳雷雷三人顿时吓得面如死灰,虽极力故作镇定,但双腿却忍不住颤抖,瞬间他们三人脑中只剩下南宫傲雪各种冷酷无情的传闻,一时间颇有些进退两难势成骑虎
些许,闫芳鼓起一丝勇气道:“南宫傲雪,南宫傲雪又怎么样,即使是少林武当两派的掌门,做下这等恶事,我们纵然明知不敌,也不会有丝毫畏惧”
狄兰江湖阅历浅薄,又不知他们三人的底细,一时间被三人假模假样的大义凛然所欺,以为真的碰到了不畏生死的英雄豪杰,心中顿时生出钦佩之意,又见他们三人虽闻南宫傲雪之名,惊的有些不知所措,但仍不吐半句求饶之语,不忍他们三人丧命在傲血刀下,立时微微一笑道:“三位前辈如此侠肝义胆高风亮节,兰儿心下自然佩服不已只不过此事非是我与南宫大哥所为,作恶之人已然毙于南宫大哥刀下,三位前辈何需为难我们,只需问一下那些汉子,一切自然明了”
南宫傲雪心知狄兰是被他们三人的惺惺作态所欺,也知狄兰是怕自己一时激愤错杀好人,又怎能拂了狄兰的一番好意,当下目光虽冷,杀气却渐渐散去
奈何世间偏偏有这样欺软怕硬之人,眼见对方不愿理睬,却反而得寸进尺,徒然多出了几分骄横无理
雷雷当下皮笑肉不笑的道:“小丫头,莫要以为我们真的怕了南宫傲雪,只不过看你这小丫头还算通情达理,否则我们三人一起出手,就是龙飞云与南宫傲雪联手,我们又有何惧”
南宫傲雪念及狄兰的心意,不愿多惹是非,本想息事宁人,怎料雷雷出言不逊,非但出言对狄兰毫无尊重之意,对龙飞云与自己之言所辱颇深,更是令他心头冒火,当下冷冷的道:“三位既然武功如此了得,何不与我一决生死”
雷雷见狄兰一副初涉江湖的模样,料定狄兰已被他们三人假仁假义的模样所骗,怎能不摆出英雄豪杰的气势,言语中不免又如往日般露出虚言夸大之意,却不料非但惹得南宫傲雪心头火起,更是恨得马保国和闫芳二人,心中痛骂雷雷的十八代祖宗
南宫傲雪看着狄兰语气虽依旧冰冷,但目光中却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柔情道:“兰儿,你莫要被这三人假仁假义大义凛然的模样所欺,这三个人都是欺世盗名之辈,但却罪不至死兰儿,以你的武功,他们三人联手只怕也会败的灰头土脸”
狄兰与南宫傲雪两心相映,闻南宫傲雪此言,心中自然不会有半分怀疑,只不过却苦了马保国他们三人,心知南宫傲雪既出此言,断不会无的放矢,但见狄兰一副弱不禁风娇滴滴的模样,他们三人心下不免有些将信将疑,又不肯折了颜面,当下故作无所畏惧,露出不屑一顾之意
狄兰笑了一笑道:“三位前辈既然武功了得,兰儿也愿替南宫大哥讨教三位前辈的神功只不过兰儿学艺不精,还望三位前辈手下留情”
马保国、闫芳、雷雷他们三人见南宫傲雪不愿出手,俱是心头一喜如释重负,仿佛从死到生重新活了一次,立时又露出招摇撞骗的本色,不发一言颇有几分绝世高手的模样,神情倨傲的望着狄兰
狄兰冰雪聪明,只是江湖阅历浅薄,见马保国、闫芳、雷雷他们三人此举,立时看破了他们三人之前的装腔作势,当下微微一笑道:“兰儿虽自幼贪玩,不曾用心习武,但若能蒙三位前辈赐教,也是百年不遇之良机,还望三位前辈不吝赐教”
阳光很暖,风儿很轻,江水依然如昔日般奔放,狄兰如开在月夜里的兰花,娇美中带着一丝英气,落落大方的望着马保国、闫芳、雷雷他们三人,既没有半点居高临下之意,更无半点惺惺作态之情
胜的人会是谁
是狄兰
是马保国,或是闫芳,还是雷雷
数百双眼睛既不清楚胜的会是谁,更不明白为什么争斗
胜的人会是狄兰
当然会是狄兰
狄兰的武功虽比不上江湖中任何真正的高手,但自小成长在狄王府,虽从未用心练功,但也非马保国、闫芳、雷雷之徒所比,纵然狄王府中所留江湖中人,不是顶尖的人物,但却各有所长,岂是马保国等欺世盗名之辈能与之抗衡,不然南宫傲雪怎会让狄兰身陷险境,可见马保国三人脸皮之后,不言旷古烁今,只怕也是难有后来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