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也不欠朕了”老朱轻声笑道,“他这是什么意思”
马皇后在一旁摇头叹气,见老朱伸手,便主动给他递上一杯茶,说道:“皇上你一向是深谋远虑,但是现在玩砸了吧臣妾一早就和你说过,人心经不起试探。韩度这孩子是个重情义的,你要是不试探,他一辈子都能够记住你的恩义。但是你这一试探,却是将他记在心底的事情摆在了明面上,哎”
对于马皇后的忧虑,老朱却是一副不以为然的态度,“不欠朕了朕给他吃,给他穿,给他住,还给他爵位,仅仅是一句不欠朕了,就想要和朕了断想得到美。”
“父皇,韩度可不是靠您给的俸禄养活的。再说了,就您给韩度的那点俸禄他,早就被各种理由扣完了。他要是真靠您给的俸禄活着,恐怕早就饿死了”朱标对父皇夺了韩度的爵位也是不满,虽然他劝不住父皇,但是不妨碍他替韩度不平。
老朱顿时一怒,大吼道:“朕一年给他一千六百石的俸禄还不够至于说扣他的俸禄,朕一向是赏罚分明,他要是不犯错,朕会扣他俸禄吗”
对于父皇的话,朱标心里自然也有话要说。有时候的确是韩度犯错之后,被罚没了俸禄。但是有几次却明明就是父皇眼红韩度赚钱发财,随便找个理由将韩度的俸禄给罚没了。
但是这话朱标只能够在心里想想,他可不敢说出来。
马皇后见老朱发怒,只好说些话缓和一下,“皇上,你说你没事夺了韩度的爵位干什么现在安庆还住在韩府呢,你这样让她如何面对韩度你就算是不替别人想想,那你要为安庆想一想吧。”
老朱听到马皇后提到安庆,怒气顿时就没了,笑起来说道:“就是要安庆在才好呢,他不是说不欠朕的了吗朕为了成全他,冒着被天下人唾弃的骂名,将安庆许配给他。还给他生了一儿一女,这份皇恩他还清了吗想和朕论清欠,他是在做梦”
马皇后和朱标对视一眼,见皇上执意如此,也都只好无奈的叹了口气,不再规劝什么,反正劝了皇上也不会听。
不知道是不是离开京城太久的缘故,朱标这次回来总是感觉到父皇的变化很大。变得有些不像是他记忆里熟悉的那位慈爱的父皇,以前父皇对于大的政事,几乎都会先问问他的意见,但是这一次夺了韩度的爵位却从来没有知会过他一丝一毫,直接就下旨夺爵了。
大明立国以来,虽然也剥夺过一些人的爵位,其中侯爵也是有的。但那是因为这些人都犯下不可饶恕的大罪,不杀不足以谢天下的那种。可韩度没有犯法啊,却被夺爵了。
韩府。
韩德虽然嘴上说着无官一身轻,但是对于韩度被夺爵,他还是难以释怀的。传国侯的爵位可和他从二品的户部侍郎不一样,这是可以传诸于子孙的东西,就这么被无缘无故的夺了去,他又怎么会不感到可惜但是他更是知道皇帝生性狡诈,这一年随着年纪大了,做事更加是羚羊挂角天马行空,谁也不知道皇帝做事背后的深意。
韩德怕这个时候韩度若是做了什么,反而招致祸患,才不得不劝解儿子一二。现在,他也只能够寄希望于“福兮祸所依,祸兮福所伏”了。
韩度和安庆逍遥了一日,见老爹和老娘神色有些低落,又耐心的劝解他们,直到二老喜笑颜开韩度才作罢。
正打算要回去和安庆腻歪,结果管家五叔却来禀报,“侯爷,太子殿下来了。”
“太子来了他人呢,你快把他请进内堂啊。”韩度连忙说道。
五叔闻言苦笑一下,连忙解释,“太子还没有进门呢,我把中门都打开了,可殿下就是不进门,非要站在门口等候,我劝都劝不住。侯爷还是赶快去看看吧,要不然让人传了出去,说是咱们府上竟然敢让太子等候,这这可怎么得了”
侯爷才刚刚被夺爵,若是又传出让太子在府门外等候的流言出去,那韩府的人恐怕都活不成了。管家正是因为想到了这点,才连他说话的声音里面都带着颤抖语气。
“走,快去将殿下请进来。”韩度立刻方向一折,快步朝着大门口跑去。
一口气跑到大门口,看到在太阳底下站的笔直的朱标,韩度气都还没有喘匀呢,就上前去问候。
“草民拜见太子殿下,殿下还是快进府吧。你要是再在这里站一会儿啊,明天咱全家都得上午门外走一遭。”
朱标本来是带着歉意来的,可是听韩度这么一说,刚才他酝酿半天的凝重气氛顿时消散一空。只好无奈的伸手将韩度给扶起来,笑着说道:“你呀,真是油嘴滑舌。既然你不想孤站在这里,那就进去吧。”
“殿下,请”韩度在前面引路,盛情将朱标给请进大门。
来到内堂坐下,仆人给朱标和韩度端上茶水。
朱标先端着茶杯将茶盖沿着杯口滑动几下,吹了吹气,抿了一口。然后才向韩度说道:“父皇夺了你爵位的事情,孤知道了。孤去劝父皇了,但是没用。”
“多谢殿下。”韩度笑着微微低头,随后一脸轻松的说道:“其实没了爵位,我反而轻松了下来。古人诚不欺我,真是无官一身轻呐。”
朱标两眼盯着韩度,看了片刻。
韩度见朱标眼神怪怪的看着自己,不由得在也朝自己浑身上下看了两眼,疑惑问道:“怎么了”
朱标顿时叹息一声,摇摇头。随后问道:“若是你被夺爵,其实并不是你自己的缘故,而是替孤受过,你会如何”
韩度闻言一怔,刚到嘴边的茶杯都不由得放下,“殿下何出此言”
朱标也不瞒韩度,平静的说道:“孤身为大明储君,却出海一年方归。其中有些大臣对孤有意见,正好督察院监察御史程济上奏弹劾你,说你蛊惑孤出海。父皇为了保全孤,于是顺水推舟,将你的爵位夺取,算是给众臣一个交代。所以说,严格说起来你是在替孤受过。”
韩度听完之后,却是低头陷入一阵沉默。
朱标见他如此低沉,还以为韩度舍不得镇海侯爵位,便叹息着说道:“不过你放心,等过了这段时间,孤便会向父皇请旨恢复你的爵位的。”
韩度听到愣了一下,随后看着朱标的眼睛,顿时哈哈笑了起来。指着一脸茫然的朱标,说道:“殿下不会以为,我舍不得爵位吧”
朱标也是一愣,韩度在他的印象里的确是不看中权势的人。但是既然是如此,朱标更加疑惑,试探着问道:“那你刚才为何会是那副表情”
韩度收了笑声,脸色逐渐变得沉吟起来,若有所思的说道:“刚才我是在想,殿下只是出宫一年而已,就有臣子对殿下不满,他们究竟是在不满什么”
朱标顿时一愣,有些不明白的问:“你什么意思,想要说什么”
韩度顿时脸色一正,语气一肃,大声说道:“皇上乃是天子,殿下就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那些文臣有什么理由来管殿下的行踪,这也是他们能管的殿下不觉得他们的手伸的太长了吗”
“这”朱标顿时迟疑起来,从天地君亲师来说,的确是韩度说的这样。朱标是太子,是君,而臣子只是臣,臣子怎么能够管君的去哪里呢
“可是,君王有过失,臣子也有劝谏之责的啊。他们这样做,应该算不上错吧”朱标有些迷糊了,韩度的话实在是让他与平日里的常识产生了冲突,不知道究竟韩度是对的,还是那些臣子是对的。
韩度冷笑两声,摆摆手说道:“殿下此言差也,臣子可以劝谏君王,但不是什么事情都要劝谏。若是连君王吃喝拉撒睡,甚至是去了哪里都要劝谏,这就不叫劝谏,这是想要把君王架空。若是在皇帝与士大夫共天下的时候,那臣子倒是可以这样劝谏。但是皇上明确说过,大明乃是皇帝与百姓共天下,与那些士大夫何干他们不觉得,管的太宽了吗”
“还有”韩度继续说道:“即便是劝谏君王,那也是劝谏君王的过失。但是太子殿下巡视南洋、开拓西洋,乃是为大明开拓未来。这样为国为民的大事,他们也要劝谏,那他们究竟怀着何等的居心”
朱标听到韩度说到,这些劝谏他的臣子是想要架空他的时候,脸色顿时就黑了下来。他现在虽然还是太子,但是他总有一天会当皇帝的。朱标可不是一个软弱,只会一味退让的人,对于想要架空他的人,自然不会有好的脸色。
“他们怎么就敢如此放肆”朱标猛然一掌拍在自己的大腿上,怒气冲冲的喝道。
“这些人,没有什么事是他们不敢做的。”韩度摇摇头,嗤笑道。
“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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