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风倾斜,有雨丝吹到檐下,润湿了姜漫的裙摆。
酒意被吹散,她的眼神越发清透澄澈。
掐着腕表等了十来分钟,朦胧雨幕里终于出现一道修长高挑的身影。
男人穿着剪裁得体的深色西服,左手撑一柄黑伞,右手抱一束碎冰蓝的洋桔梗,于夜色雨幕中踽踽而来。
那一身的清冷孤寂,在他步上台阶看见姜漫时消泯殆尽。
斧刻刀削的脸上,温情脉脉,缠绵蕴藉,春风化雨般柔情。
莫名的,姜漫站直了身体,倏地紧张起来。
无人知晓,这十来分钟有多漫长。
她甚至担心过,深更半夜的点,谈序会不会买不到花。
男人高大身躯步入屋檐下,收起雨伞,立放在墙角。
人也顺势到了姜漫面前,低头看了一眼怀里稳妥无碍的花束,这才眼色深沉地看向她:“抱歉,我来晚了。
vinson告知他姜漫愿意见他后,谈序便让司机定位了最近的花店。
本打算买玫瑰的,因为玫瑰最能代表爱情。
但花店里的玫瑰卖完了,老板听说他要表白,便推荐了洋桔梗。
谈序挑花的时候耽误了点时间。
即便已经以最快的速度赶过来,依旧担心怠慢了姜漫。
怕她改变了心意。
深眸之下,藏着男人的忐忑。
姜漫没注意到,视线全在他怀中那碎冰蓝的洋桔梗上,心情颇好:“谈总,知道为什么要让你带着花来吗?”
谈序愣怔一下,没想到姜漫会问他。
紧张感油然而生,他冷沉着脸严肃以待,仿佛在应聘人生中最重要的职位。
姜漫看着他,也暗暗有些紧张。
她没有催促,静静等着那个答案。
谁知,某人却把简单的问答题,当成一道阅读理解题作答。
“因为我们之间是从性开始的,略过了很多重要步骤,你担心我爱你是因为性。”
“你不想稀里糊涂就和我在一起,怕我们始于乱,终于弃。”
“所以你让vinson转告我,要我带束花来见你。”
“因为正经的恋爱,应该从一束花和正式的告白开始。对吗?”
谈序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这么多。
明明身居高位已久,却还像个初出茅庐的愣头青,恨不能对姜面试官掏心掏肺。
让她明白他的心意,知道他是懂她的。
也是想告诉她,他愿意用很多很多的爱,换她哪怕一点点的喜欢。
姜漫诧异地看着男人,没想到他会说这么多。
每个字每句话,似乎都在抚平她心底的不安。
无疑,谈序所言,就是姜漫想告诉他的。
??好的恋爱应该从一束花和正式的告白开始。
她爱谈序。
不想同他不清不楚的开始。
还好,谈序懂她。
“姜漫,我爱你。”男人浅声,情意浓浓,“在慈善晚会的那个雨夜之前,我就已经爱了你六个月零十八天。”
“我们之间,从来不是稀里糊涂开始的。”谈序顿了顿,嗓音更柔情,“那晚,我是特意去见你的。”
低磁的男音慢声陈述,如同一只无形的手,温柔地拨开姜漫眼前的迷雾。
过往那些朦胧的,似是而非的感觉,随着男人徐徐道来,逐渐有了清晰的定义。
“我对你的爱是认真的,“谈序低眸看着她,目光灼热,“不止想取悦你的肉/体,也想浇灌你的灵魂。”
说到这里,他抵近一步。
姜漫也因此退靠到墙根,被他高大身躯完全笼住。
视野中,那束漂亮的洋桔梗被夜风吹得花瓣晃动。
正如姜漫疯狂跳动的心。
谈序牵起她的手,把碎冰蓝的洋桔梗郑重地放在她臂弯处,情意更为浓烈:“虽然现在有点晚......但我还是想问。”
“姜漫,你愿意和我谈一场交付身心,至死不渝的恋爱吗?”
男人温柔郑重的告白,如同一条潺潺溪水,从夏日密林间流淌而过。
姜漫的心跳声渐渐清晰。
她看着他脉脉含情的眼睛,看见他眸底清晰地映着自己。
终于真切地感受到了谈序早就溢出来的爱意。
心里涌起一阵炽热的风,万千只蝴蝶振翅而飞,将她压抑地喜欢歇斯底里地翻涌出来。
姜漫那双盈盈动人的眼睛被水色映得明亮,欣喜潋滟。
“我愿意。”
她深深吸了口气。
不想哭的,却开心得泪眼盈盈。
谈序低眸望着她,想起同她正式求婚的那晚。
总觉得此时的心情,比当初还要难以言喻。
是得成比目何辞死。
是守得云开见月明。
姜漫回应之后,两人便在对视中陷入了长久的静默。
四周的空气似乎凝住了。
姜漫觉得谈序的视线变得胶着粘稠,纠缠着她,让她动弹不得。
湿凉的夜风也吹不散她心头微妙的燥意。
说完那句“我愿意”以后,她似乎便期盼着什么。
但谈序迟迟没有动作,就只是轻轻握着她的胳膊,沉默地盯着她看。
深眸复杂,不知在想什么。
姜漫被看得有些不自在,脸上燥热发烫,没话找话,“为什么是洋桔梗?”
谈序滚了滚喉结,本想吻她的。
正纠结是直接吻,还是先征得姜漫同意时。
姜漫嫣红的嘴巴便动了动,问起他花束的事。
谈序以为她不喜欢洋桔梗,心脏紧缩一瞬,委屈解释,“花店里没有玫瑰了。
“老板说,洋桔梗也叫无刺玫瑰,花语是‘不变的爱只给你'',适合表白。
话落,他默默吞咽一下,望着姜漫莹润饱满的唇,深眸浑暗些许。
姜漫全都看在眼里,心跳微快。
忽然不想在意主次顺序了。
她抱紧了怀里的花,另一只手揪住了男人西服外套,羞怯地拽了拽,“谈总......”
谈序心猿意马地嗯了一声,纠正:“叫名字,或者老公。”
姜漫不理,眼带柔情笑意,从他性感的喉结,一路看到他颇具冷感的薄唇。
声音小了些,“想不想亲一下你的女朋友?”
浅柔的女音有些娇羞的媚,似羽毛般轻扫过谈序心尖。
绵密酥麻的痒意如同泛滥的洪水,顷刻覆没他的理智。
谈序愣怔了几秒,低头近她温软的唇。
先是蜻蜓点水地细密啄吻,然后撬开齿关,熟练地钻入她口中探寻、纠缠。
呼吸起伏间,循环往复地交换津甜。
他吻得越来越深,换气时,薄薄的气音蛊惑,“怎么办......只亲一下好像不够。”
姜漫心跳如雷,单手揪紧他衣角,踮了脚尖,主动与他吻得更深,“那就多亲会儿………………”
她举着花束,勾住了谈序的脖颈,化被动为主动。
谈序揽着她薄细的腰,很是受用。
殊不知在旁人看来,姜漫早已反客为主,成了攻略的一方。
至少池月是这样觉得的。
她从洗手间回来没看见姜漫,便跑出来找。
结果没走几步,便看见了屋檐尽头,那个昏暗的角落里,有两道身影拥抱在一起。
看清拥吻的两人是谈序和姜漫后。
池月赶紧躲起来。
本来觉得非礼勿视,打算偷摸溜回店里的。
但她还是没忍住,偷看了一会儿。
一开始,其实是谈序占上风,他低头捧着姜漫的脸,亲得很投入,又很克制。
没多久,下位者的姜漫反扑,形式逆变,便成了她主动勾着男人在吻。
池月偷看了好久,实在没见过美漫如此热烈的一面。
便忍不住举着手机偷拍了一张。
拍完照片后,那边两人还没完。
池不好再厚着脸皮偷看下去,便默默退回了店里。
时间已经不早,她猜测姜漫今晚应该不会再回酒店。
便拿手机给她发了条消息,结账先离开。
池月的本意是不想打扰到那二位的。
毕竟挚友的幸福和口,比任何事都重要。
但他撑着雨伞走到街边时,被vinson看见了。
不明所以的vinson觉得应该向谈序报备此事,于是打了个电话。
铃声冷不丁响起,将昏暗角落里氤氲的情韵撕裂一道口子。
谈序温热的掌心从柔软移开,把姜漫钻到他衬衣里的手拉出来,扣住她莹白纤细的指节。
漫长的吻终于结束,湿潮的呼吸藕断丝连地纠缠着,姜漫睁着一双迷离的眼睛意犹未尽地看着他。
谈序的眼眸依旧浑暗,扣着姜漫的手引到唇畔,低头在她手背上印下一个温热湿潮的吻。
声音哑涩,很无奈:“......我先接下电话。
姜漫点头,腿软地跌靠在他温暖的怀里。
一手抱着男人窄紧劲瘦的腰,另一只手举着那?洋桔梗,心情极好地欣赏着。
谈序接通电话,对电话那头的vinson颇有些不耐:“什么事?”
Vinson一听就知道老板很不高兴,不敢废话:“是池小姐,她好像在路边等车。”
“您看......要不要先送她回酒店?”
谈序的视线垂落在姜漫蓬松的发顶,忍不住将手掌覆上去揉了揉。
他还是念着池月恩情的,“请她上车等。”
“好的。”vinson应下,没敢继续打扰。
这边谈序挂断了电话,低头同姜漫商量:“送你回酒店?”
理智上,姜漫觉得自己应该回酒店。
但她一张嘴,却是娇软的一句,“不想回酒店,想去你那儿。”
谈序的呼吸蓦地沉了,好半晌才缓过来。
他低哑沉声:“想好了?去了以后我还会亲你。”
姜漫不以为意:“嗯,想好了。”
谈序滚了下喉结,“可能还会对你做其他事......也许会彻底失控。”
姜
漫将洋桔梗抱回怀里,仰头看他:“怎么个失控法,像昨晚一样?”
“嗯。”谈序声音发涩,与她说话变得艰难。
姜漫思虑片刻,两颊渐渐嫣红,踮脚凑到他耳边,极小声的,“那你这次记得把我眼睛蒙上。”
她有些羞涩,“…….……听说这样更有感觉。”
谈序呼吸一滞,心里火烧火燎般。
好一阵才扣着她不盈一握的腰,偏头去吻她烧烫的耳垂,“知道了,小变态。”
* : "......"
你情我愿的事哪里变态了?
明明是情/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