谈序醒来时,头疼欲裂。
宿醉的感觉不好受,再加上卧室里空调冷气吹了一宿,他好像有些着凉的迹象。
嗓子涩痛干哑。
他将手背搭在额头上,缓了会儿神。
隐约记得昨晚喝醉酒以后,去找过姜漫。
后来,他把姜漫抵在墙上顶撞的画面,也渐渐浮现于脑海。
姜漫破碎的哭声, 骂声, 喘气声。
如同春/药般,催化着他。
思绪戛然而止,谈序睁眼。
适应昏暗后,他逐渐看清了天花板的吊灯。
也终于意识到,这里不是姜漫在锦臣酒店的房间,而是他在浙市临江别墅区的一处私宅。
他怎么会在这儿?
昨晚姜漫晕过去后,他还将她抱去床上,打水帮她擦拭清理来着。
后来听见她平稳的呼吸,知道她只是累得睡着了,便安了心,去浴室冲了个澡,然后在姜漫身旁睡下。
那时候他什么都没想,只想尽情占有她。
现在回想起来,昨夜那些作为,确实有些禽兽。
姜漫气他骂他,也是理所当然。
但谈序想不通自己睡醒以后,怎么会在别墅这边。
难不成昨晚发生的一切,只是他喝醉以后做下的一场离奇又疯狂的梦?
就在男人百思不得其解时,房门忽然被敲响了。
卧室门外传来vinson小心翼翼的声音,“老板,您醒了吗?”
谈序思绪一顿,下床去开门。
殊不知,门外没等到回应的vinson也正打算推门而入。
房门先一步被里面的人拉开,门外的vinson手在半空,明显被吓了一跳。
但他反应极快,看见谈序后,立刻敛起惊慌,挤出笑容来:“老板,您醒了。”
走廊里落满户外艳丽的阳光,与昏暗的卧室形成鲜明对比。
谈序不太适应强烈的光线,抬手挡了挡,转身回屋:“什么时候了?”
vinson紧随其后,还不忘把室内灯打开:“中午十一点半了,所以我来问下您,是否需要让人送餐过来。”
谈序去了洗手间洗漱,门半掩着,方便他和vinson说话。
vinson没进去,在门外候着,主动为老板解疑:“您昨晚喝醉了,要去找太太,我就把您送去了锦臣酒店。’
vinson顿了顿,见谈序没有打岔的意思,才接着道:“凌晨三点左右,太太给我打了个电话,让我去接您。”
那个时候vinson也很憎。
以往谈序去见姜漫,都是要过夜的,从来没有半夜离开过。
但是姜漫发话,他一个做助理的,不得不听。
赶紧从床上爬起来,赶到锦臣酒店接人。
接到谈序时,他虽然醉得不省人事,但身上的衣服却已经穿得整整齐齐。
vinson不敢乱看多问,只在把人带走时,偷偷瞟了眼美漫的脸色,发觉她皱着眉,一副恼怒又愁闷的样子。
后来他把谈序送回了别墅,帮忙换了睡衣。
这才注意到老板肩上一排牙印,被咬得挺狠的。
老板睡下时,嘴里还喃喃着“漫漫”,隔会儿又是坚决的语气说“不准拍”。
如此往复,折腾大半个小时才安静睡去。
偌大的别墅里,也没个人照应。
vinson只好自作主张留下,随便找了一间客房睡了。
要不是看时间已至中午,而老板下午还有重要行程安排,vinson也不想过来敲门打扰他。
还好,老板自己先醒了,省了他不少功夫。
谈序洗漱完,随手扯了洗脸巾擦脸。
转身走出浴室,去衣帽间:“太太有什么交代没?"
vinsorv心里咯噔一下,暗叹老板还挺了解姜小姐。
只是姜漫的交代,他有些真是不太敢讲啊。
“太太让我照顾好您。
vinson硬着头皮胡扯了一句,然后才开始替姜漫传话:“太太还说......让您这几天别去找她……………”
谈序脱下了睡衣,取了浴袍,打算冲个澡。
听见vinson的话,他动作一顿,身形一僵,眉头顿时拧了起来,“还有呢?”
vinson的脑袋压得很低,两手交握身前,掌心出了一层细密的汗,声音忐忑:“太太说......不想见您。”
他一个局外人都知道,姜漫肯定是生气了。
还担心老板听了这话,会不高兴。
没想到,谈序却笑了一下,声音很轻:“知道了,你先出去,让人送点吃的过来。”
vinson诧异抬眸,望着老板的背影好一阵,才忍下心里的疑惑,低低应了一声“好的”。
浴室里,雾气缭绕。
谈序站在淋浴下,回忆起昨晚,因为他的强势,姜漫的反应异常剧烈。
说明她和他一样,骨子里对对方都有种病态的渴望。
就像美漫骂他时他会越发兴奋一样。
他偶尔的强势,似乎也揭秘了她心底深处不为人知的隐晦。
单论昨晚的那场激烈情事,姜漫内心肯定是欢愉的。
不过她应该也是真的气他骗了她,对她用了强。
所以她让vinson传话,说她这几天不想见他。
按理说谈序应该难过的,但他昨晚对姜漫做了那么禽兽不如的事情。
她只是放狠话说不想见他,这于他而言,已经是万幸的恩赐。
姜漫短时间不想见他,是因为气不过。
但她没有再提离婚的事情。
也就是说,他昨晚兴头时的倾诉告白,她都听进了心里。
谈序洗完澡,思绪也基本理清了。
目前为止,姜漫的反应对他而言算得上是一个好兆头。
她生气是理所应当,最近不想见他也可以接受。
只要她不提离婚,不拍亲密戏,怎样都好。
谈序换了衣服下楼,vinson让人送的午餐已经送到了。
男人坐在偌大餐厅里吃着东西,左手拿着手机,正在给姜漫发消息道歉。
不管昨晚姜没有没有很爽。
他做得太过了是事实。
过程中,没有像往常一样顾虑她的感受也是事实。
理应要道歉的。
彼时,姜漫也在吃午饭。
她和助理小芝一起,在锦臣酒店一楼的餐厅里。
正值饭点,餐厅里人来人往,全是《明珠》剧组自己人。
大家路过时,都会和姜漫打声招呼。
毕竟她是女一,而且拍?以来,姜漫备受导演组认可,大家都把顾蔚然对她的器重看在眼里。
自然要给顾导几分薄面。
就连周雯,经了化妆间一事后,见了姜漫都是夹着尾巴绕道走。
眼下周雯带着她的助理从美漫这边路过。
脚下速度明显提快。
坐在姜漫对面的小芝轻哼一声,扯着笑大嗓门地对姜漫道:“漫姐可真厉害,三两下就在剧组里站稳了脚跟。”
“不像某些人,全靠花钱请宵夜才能拉拢人心。”
小芝话落,还斜斜瞥了路过的周雯一眼。
她的话,自然也被周雯听得一清二楚。
“小芝。”姜漫沉声,不怒而威,“安静吃你的饭。”
她的语气里含有淡淡责怪意味,小芝撇撇嘴角,不甘心地“哦”了一声。
因为姜漫及时出声,本欲发作的周雯只好把脾气压回去。
满心屈辱难平,走之前,她愤愤朝姜漫瞪了一眼。
姜漫也回看她一眼,神色很淡,辨不清情绪。
待周雯走后,她皱着眉,本欲追问小芝怎么回事,为何故意招惹周雯。
却不想,桌上的手机连续震动几下,打断了姜漫的思绪。
她展眉,拿起手机查看消息。
看见发消息的人是谈序,刚舒展开的眉头,蓦地又蹙紧。
[你醒了吗?]
[昨晚是我酒后失态了,抱歉。]
[你身体怎么样,昨晚晕倒以后,有没有哪里不适?]
[姜漫,我知道你很生气,怪我骗你,插手你的工作。但我实在做不到让你去亲吻别的男人,哪怕只是拍戏。]
[如果你一定要拍,我不介意做李润的吻替。]
姜漫气得心率都变快了。
一想到要当着众人的面和谈序拍吻戏,她白皙的脸上没来由地浮起红晕。
心下暗骂了某人一句:不要脸!
他堂堂谈家未来掌权人,自降身份给李润做吻替。
传出去也不怕丢了他们老谈家的脸?
谈序这几条消息,名为道歉,实为耍无赖。
姜漫压根儿懒得搭理他。
下午拍戏时,姜漫状态有些不好。
中场休息时,顾蔚然关心了几句,猜到是谈序为了吻戏那事找过她了。
“所以他怎么说,支持还是反对?”顾蔚然关心一个结果。
毕竟她是导演,那场吻戏也还算重要。
姜漫抱着水杯喝了一口,烦躁情绪藏也藏不住,“管他怎么说,这是我的工作我的事,我自己可以做主。”
顾蔚然支着下巴看她,笑着摇摇头:“得了吧,你满脸都写着“我很在意谈序''。”
姜漫:“......”
顾蔚然凑近看着她那双莹润漆黑的眼睛,“谈序是不是反对你拍吻戏?”
姜漫也看着顾蔚然,本来不该在她面前说这些的,眼下却忍不住:“是,他不准。但他凭什么不准,这是我的工作。”
顾蔚然笑了一下,退开些,“还能凭什么,凭他爱你呗。”
“男人的占有欲是很可怕的,就算是谈序,也不能免俗。”
姜漫被那句“他爱你”烫了耳朵。
耳根红透,没眼再看顾蔚然。
昨夜谈序在她耳边落下的那些话,已经深深烙在她心里。
“其实谈序说他要要你的时候,我真的很震惊。”
“我以为他随口说说,或是想以此为借口婉拒家里安排我们的婚事。”
“没想到他真的和你领证结婚了。”
顾蔚然将声音压得很低,怕被别人听见。
姜漫思绪回笼,茫然看向她,“他跟你说过要娶我?”
顾蔚然:“对啊,就乔薇订婚宴那晚,我和谈序不是一起出席的吗?那个时候他奶奶和我爷爷都有意撮合我俩,我就想着和他试试看。”
“结果谈序毫不留情地拒绝了我,还说他已经有心上人了。”
姜漫的心扑通乱跳。
提及乔薇和周劲安订婚那晚,她最深刻的印象还是和谈序躲在僻静角落的窗帘后,悄悄做过的苟且之事。
那晚他很恶劣很变态。
把她弄得很狼狈,羞愤难当。
与顾蔚然描述中的谈序,就像是风马牛不相及的两个人。
“姜漫,虽然我作为导演,很希望你能接受戏份的调整。”
“但作为朋友,我更希望你和谈序别为了这件事坏了感情。”
“吻戏的事,既然他不答应,那我们就想想别的办法。肯定会有两全之法的,别担心。”
顾蔚然安慰似地拍了拍姜漫的肩膀。
毋庸置疑,她的这番话,让姜漫的心定了些。
接下来的拍摄,姜漫调整好了状态,一口气拍完。
晚饭时,她又收到了谈序的消息。
[工作别太辛苦,记得按时吃饭。]
很寻常的一句叮嘱,却让姜漫心乱。
她记得谈序说过,要在浙市留一周。
昨晚她让vinson转告他,最近不要出现在她面前,她不想见他。
想来,vinson是把话传到了。
姜漫还是没有回复谈序的消息,心里的矛盾如同一个死结。
她需要点时间才能解开。
眼
下姜漫只知道,她不想被谈序左右工作,也不想和他离婚。
喜欢谈序这件事,很早以前就在她心里定了性。
姜漫不想否定这份感情。
好歹,谈序是第一个让她疯狂心动的男人。
要是错过了,将来还不一定能再遇到第二个。
姜漫思虑间,池月给她打来电话。
铃声很急,电话接通后,池月的声音更急:“漫漫,我来浙市啦!”
姜漫愣怔片刻,满心复杂被惊讶掩盖,她不敢置信。
池月来浙市了!
她正愁身边没个人为她排忧解难,陪她说说心里话。
池月就来了!
姜漫:“呜呜呜,月月,你是猴子派来的救兵吧!”
电话那头的池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