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拍戏时,顾蔚然尤其关注姜漫的状态。
甚至做好了让她休息半天的心理准备。
但实际情况却是,姜漫拍摄时仍旧如常发挥,从美貌到演技,都是让现场众人惊艳的优秀。
她和丛欢的第一场对手戏,也丝毫没落下风。
就镜头下的表现而言,两位女一可谓平分秋色。
顾蔚然心里大喜,不断夸自己眼光好,发现了姜这块璞玉。
她甚至开始期待她被打磨抛光后的华光溢彩。
傍晚时分,夕阳残照。
顾蔚然张罗着让大家先吃饭,夜里有戏份的演员饭后早做准备,八点整,开始拍摄夜戏。
姜没有一场夜戏,是柳茵茵和山田一郎的第一场对手戏。
两人这次见面后,山田一郎便是柳茵茵名下最贵重也是唯一的客人。
两人有感情线,但夹杂了国仇家恨,这份感情便被注入了悲色。
不过初时的相遇还是美好的。
这场夜戏,是山田一郎对柳茵茵一见钟情的重要剧情。
姜漫饰演的柳茵茵是真的美。
旗袍加身,风情动人,一颦一笑婉转勾魂。
并非虚夸。
镜头外,顾蔚然忍不住拍了几张姜漫的照片。
她懒坐窗台,穿一件月牙白的旗袍裙,在窗外月华下宛若天上人。
姜漫身上似乎自带一种氛围感,应场景而变幻,令人悸动惊艳。
月牙白的旗袍是高开叉的设计,她倚坐窗台,曲着一条莹白细长的腿,手里拿着一支白玉质地的旱烟烟杆,只是随意玩弄,也足够纯欲动人,一见倾心。
饰演山田一郎的男演员李润,几乎是看见她的第一秒,便入了戏。
以至于这场初相识的重要戏份,被演绎得非常完美,就连作为导演的顾蔚然,都觉得无可挑剔。
姜漫的戏份结束后,顾蔚然同她说了一下明天的拍摄调整。
“丛欢那边明天下午有事,所以就把她的拍摄行程调到上午了,你上午不用过来,可以睡个懒觉。”
姜漫点头应下,准备回酒店休息。
顾蔚然叫住她:“姜漫......那件事对不起啊,你想好要什么补偿,记得告诉我。”
姜漫想了片刻才会意过来,“没事,目前谈总并没有为难我。
吻戏的事情,她还没有考虑好。
如果顾蔚然这边硬性要求,她必须拍这场吻戏,并且在签约之前就说清楚。
姜漫或许不会这么纠结。
顾蔚然一句看她意愿,姜漫的心便犹疑不决,难下决断。
上午刚听说谈序已经知晓吻戏一事时,姜漫心里是有过一阵慌乱的。
谈家地位尊崇,谈序也是名副其实的天之骄子。
他喜欢的,本就是她这副皮/肉身躯。
在床上时,也总是表现出强烈的侵占欲。
像他这样的人,想必很难忍受她为了工作和别的异性接吻这种事。
届时,他们之间会变成什么样?
姜漫心里没准。
这次吻戏事件,并非一时的决定,也可能是她一世的选择。
而姜漫的选择,应该会让她和谈序的关系,完全走向不同的结局。
如果姜漫接了这次吻戏,她和谈序的结局极有可能是分道扬镳。
但要是她不接,那下次,下下次呢?
作为演员,她的路还很长,以后难免还会遇到无数需要与异性演员有亲密戏份的好作品。
难道她要为了谈序永远拒绝亲密戏份,把自己演员的道路越走越窄吗?
工作结束后,这些杂七杂八的想法又如乱麻般,在姜漫脑袋里缠绕打结。
她回到了酒店,冲澡洗漱,然后翻开剧本。
姜漫打算如同往常一样投身剧本中,以此逃避现实的抉择。
可一直到夜里十一点多,姜漫手里的剧本也没翻几页。
她根本无法代入柳茵茵这个角色,去进入《明珠》后续的剧情。
谈序就如一根骨钉,静谧地钉在她心里。
无时无刻不在,忽略不得,遗忘不得。
令她在意得不行。
后来姜漫终于明白她到底在逃避什么。
又为什么一直没有向男人提及吻戏这件事。
是怕他知道这件事以后,会打破他们之间这么长时间以来的稳定关系。
要是谈序真的选择离婚怎么办?
姜漫很混乱,实在无法静心看剧本。
于是她拿起手机看了眼时间,准备出门去吃点宵夜,散散心。
就在此时,房门忽然被人敲响。
正准备拔卡出门的姜漫,愣在了玄关鞋柜前。
她转头看着紧闭的房门,心跳莫名加快,隐约有种预感。
咚咚咚?
敲门声持续不断,时轻时重,毫无章法和规律可言。
正如姜漫逐渐失了节奏的心跳。
她屏息凝神片刻,手里的手机忽然震动起来。
是谈序的来电。
如此,姜漫越发确定自己的预感。
谈序既然知道了她要拍吻戏的事,那便一定会来找她的。
咔嚓。
房门被打开,姜漫的手搭在防盗栓的链条上,从门缝里朝外看了一眼。
门外的果真是谈序。
他穿着白色的衬衫和黑色的马甲,俊挺的身形立在那里,犹如一株挺拔的冷松。
西服外套叠放整齐,搭在他臂弯处。
男人垂首站着,笔直僵硬,另一只手微抬,拿着手机在打电话。
他低垂的脸上,映着些许手机屏幕的冷光。
从美漫的角度,很难看清他的神情。
隔着门缝,姜漫听见了男人沉磁低迷的声音:“接电话……………接电话吧。”
他小声碎碎念的样子,和平时冷肃的谈总,像是截然不同的两个人。
姜漫摘下了防盗栓的链条,房门应声而开。
门外低头看着手机的男人也因响动缓慢抬起头。
一双狭长凤眼,如同蒙雾,迷离深邃。
笔直望进姜漫眼中。
走廊里冷白灯光如轻泻的月华,静谧落在他修长挺拔的身躯上。
为他镀上一层冷寂疏离的淡漠感。
姜漫眼尖地注意到了,男人脸上微浅的酡红。
也闻到了夜风拂过时,空气中夹杂的淡淡酒气。
......
喝酒了。
这个念头刚从姜漫心头闪过。
门外男人朝前进了半步,抵到她面前,忽地低声:“不准拍。”
冰冷的三个字,配合他冷沉的脸色和严厉肃然的表情。
像极了下命令。
姜漫到嘴边那句关心戛然而断。
愣怔片刻,心下深藏的反骨拔然而起。
姜漫也冷了神色,呼吸收敛着,黑白分明的眼眸径直迎上男人:“谈总,这是我的工作。”
“你无权干涉。”
他们领证前,曾白纸黑字签过协议。
其中有一条,是姜漫最看重的。
那便是谈序不能干涉她的工作。
谈序是知道的。
所以关于姜漫要拍吻戏这件事,他苦恼了很久。
整整一个下午,他做什么都静不下心,翻来覆去想起此事。
本想逃避几日,等自己情绪沉淀下来,想到了两全之法,再来找她开诚布公的。
可是他也是个再普通不过的男人,为情所困,为情所扰,心下烦忧时也会想喝酒解闷。
于是晚上回到浙市的住处,谈序破天荒地让vinson送了酒到家里。
后来又留vinson一起喝了几杯。
谈序一瓶一罐的猛喝,vinson则小口慢啄,大气儿不敢出。
当时偌大的客厅里,全是谈序身上散发出来的冷和颓败气息,可把vinson吓得不轻。
他也不敢问谈序到底怎么了,只知道能让老板这么颓废失落的人,这世上只有姜小姐一个。
而事关姜小姐,他更是不敢置词。
所以就安安静静陪着老板,一直到老板喝醉,嘀咕着要去找姜小姐。
Vinson便把他送到了锦臣酒店。
把人安安稳稳领到姜小姐房间门口。
这会儿,vinson躲在转角处偷看那处。
看见姜漫开门,和谈序说着什么,他心安许多。
不过老板干嘛不进屋去?
按理说,他俩见面不该是干柴烈火,天雷勾地火吗?
奇了怪了。
Vinson继续偷偷地观望。
谈序不进屋,他就不敢走。
就在此时,vinson看见自家老板的身形似乎僵硬住。
片刻后,他身上散发出森冷吓人的气息。
Vinson"......"
完了。
对这些丝毫不知的姜漫,仍旧明眸沉静地看着面前的男人。
他的醉态,他的恼怒,他的不快。
她全都看在眼里。
没等她反应过来,谈序幕地跻身入室。
他清冷骨感的手,毫无防备地捏住了她的下颌。
姜漫被强劲的推力往后推动,又被男人的手禁锢着下巴,惊慌失措,又不可思议。
“谈序......
”
她惊慌的声音被吞没,男人吻下来。
季风过境的吻势,令姜漫被迫后退,直至撞上鞋柜。
男人另一只手及时落到她腰后,挡住了鞋柜边的棱角。
搭在臂弯处的西服落在地上,被漆黑的皮鞋踩住。
姜漫被抬起下巴,唇齿微张,被迫接受他强势粗鲁侵入式地搅吻。
呼吸彻底乱了,姜漫下意识揪紧男人的衬衣,只觉呼吸被剥夺,力气被抽干。
落在她腰上的手紧紧扣着,将她往男人怀里按压。
最后的理智令姜漫推了推男人的胸膛。
几番挣扎间,她的不屈和谈序的愠怒短兵交接。
最后,以姜漫咬破男人舌尖终结。
谈序从她口中退出,抵着她的额头轻贴着她的鼻尖,呼吸粗重,如同刚经历了一场翻山越岭的跋涉。
“我无权?”平复呼吸后,谈序声音低冷,委屈又愤然:“姜漫,你是我太太。”
姜漫心下一颤,狠狠揪疼。
此刻,“谈太太”这个身份就像一道重重的枷锁,施加在她身上,禁锢她。
刚才争缠中磕破的嘴角忽地生疼,眼泪啪嗒往下掉。
姜漫推他,像要推开“谈太太”的枷锁一样。
“那就离婚。”
她
声音艰涩。
说完心口便钝痛。
谈序再次僵住,亲吻她眉眼的动作停住,将脸后撤些,低眸看着被他固在怀里的人儿。
她垂着眼睫静默哭着,红艳艳的嘴唇冒着血珠。
不知是疼哭的还是怎么。
她漠然的神色,令谈序心里闪过一抹痛意,声音又哑又沉:“你再说一遍。”
姜漫本就是一时气愤口快,没真想和他离婚。
心里抽抽疼着,比她预想的还要难以忍受。
狠话再也说不出口,姜漫扭头看向别处,不想再搭理谈序。
房间里静谧了许久,半掩的房门被谈序踢上。
他又去亲她。
力道比刚才更重更凶,气疯了般。
用他被咬破的舌尖去戳姜漫被磕破的嘴角,卷着腥甜,越发狠戾疯狂。
“你休想。”男人咬牙切齿。
姜漫连衣裙的细肩带被扯断,她推他。
却被制住双手,翻身按在了鞋柜对面冰冷的墙壁上。
男人只一只手,便提握着她两只莹白纤细的皓腕,将其死死压在她头顶的墙上。
啃吻如骤雨急落,带着酒劲和怒意,似野兽撕咬猎物般凶狠。
姜漫身上那条黑色吊带裙被撕碎,窈窕身材,凝脂肌肤,一览无余。
几乎没有任何前奏,也没有一点温柔怜惜。
谈序闯了进来。
姜漫哭得超大声。
疼的,也是气的。
他们之间悬殊的力量,谈序绝对的碾压,令姜漫哭得破碎。
但身体的变化和回应,才是她羞愤想死的根源。
谈序即便喝了酒,依旧能敏锐察觉到她的变化。
呼吸起伏着,他的亲吻渐渐温柔下来,“漫漫,不准拍。”
姜漫骂他:“谈序你个禽兽!我就要拍!我就要拍!”
她说完,哭声被撞碎,仍不服气:“你凭什么不准,我们黑纸白字写了......你不能插手我的工作,你说话不算话,你个骗子!”
“无耻!”
“骗子!”
“禽兽!”
姜漫边哭边骂边喘。
谈序边亲边听边用力。
他发现了她新的隐秘。
她也发现了他的。
姜漫:“混蛋!谈序你个混蛋!”
居然!越骂越膨大!
谈序停顿,贴紧她,的确很有感觉。
“是......我答应过,不插手你的工作。”他隐忍得颤声,呼吸湿潮:“但是老婆,吻戏,亲密戏.......你就算骂死我也不准拍。”
“要么,你推了……………”谈序耍起了无赖:“要么,我帮你推了。”
“离婚你更别想,除非我死了。
姜漫:“......”
她渐渐难耐,强忍着,才没有自发地扭动,“你骗我......”
什么试婚一年,什么不满意可以离婚。
都是骗人的!
谈序动了,偏头去吻她:“嗯,我骗你了。”
从一开始,这婚结了他就没想过离。
“对不起......”谈序用力,声音和动作是截然不同的温柔,“对不起漫漫。”
他道歉着,却更加用力。
姜漫灵魂都快被捣碎了,大脑里一片空白。
却由心欢喜此刻男人的强势。
"......"
好羞耻。
她不想承认。
但谈序这样一边在她耳边温柔说爱,一边粗鲁地凿穿。
真的让她很有感觉。
姜漫又哭了。
她听见谈序温柔低哑的声音:“你不喜欢我插手你的工作,不想对外公开我们的关系,不想办婚礼………………”
“......这些都可以。”
“但吻戏和离婚,绝对不行。”
姜漫被谈序托抱着。
两人视线于炽/热中融化交织。
姜没有气无力地骂他:“......洁癖是病,你有病就去治!”
谈序凑上去亲吻她,“不是洁癖......是喜欢你。”
“漫漫,我喜欢你。”
最后,谈序气息已不稳:“每次见你都更喜欢……………”
“喜欢到想独占你,想得快要发疯了。”
“所以漫漫,答应我......你的身体,你的灵魂,你的人,你的心,只能属于我。”
男人的表白带着强烈的占有欲,如潮水般把姜漫淹没。
只有轻颤的嗓音泄露了他是个乞怜者的事实。
姜漫颤栗着失去了意识。
沉入黑暗前,她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
??原来过程中过度兴奋,真的会晕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