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乐城找到一家很好吃的烤鸭店,小店并不在主干道,而是在小巷中。跟着他去店内吃,由于我俩是堂食,就不需要在门口排队了。
不管老百姓是买一整只烤鸭,还是一条腿,或者仅仅是两个翅膀,老板都不会不耐烦,态度非常热情。
除了味道好,做人很好也是吸引回头客的原因之一吧。
店内充斥着烤鸭的香味,桌椅很干净,没有积累油垢。后门与前门都打开,空气对流,夏天的穿堂风一过,能感觉到特别凉快。
先是端来两碗冰糖水,里面还有削碎的梨子与山楂、葡萄干。
我一边喝着一边点了一整只蜜汁烤鸭,还搭配着一些菜。
没过一会儿,厨子就端着烤鸭上桌。
大厨本想给这只鸭子的肉切下来,顾遇水大手一挥,自己拿起了小刀。
我心领神会,说道:“师傅,我们自己削鸭肉!”
“行,削不好的话就叫我。”
可能是觉得我俩图新鲜,厨子就放手站在一旁,然而,他没想到顾遇水削肉的技术很高超,一时间看愣了。
将完整的鸭腿和鸭翅给我摆在了盘中,顾遇水把鸭肉片得整整齐齐,每一片厚薄程度肉眼看着差不多。
厨子的表情变化很明显,看到最后不由得赞叹,都快以为顾遇水是哪家酒楼的卧底来刺探行情的。
夹起一块鸭肉蘸酱吃进嘴,我露出满足地笑容,“哇,这就是快乐么~”
顾遇水把鸭子分解完了,他拿过厨子送来的汗巾擦擦手,自己也尝了几块,露出还行的表情。
厨子被他的刀工折服,谨慎地问:“客官有何指教?这味道可还满意?"
小恶鬼的眼神给到我,这会儿我已经用卷饼包着小菜和鸭肉往嘴里塞了,没空搭话,我只是拼命点头,竖起大拇指。
顾遇水说道:“她喜欢就好,你忙去吧。”
看我吃这么香,厨子觉得自己的手艺得到了肯定,这才安心地去了后厨。
“老大,你以后真的不打算开个饭馆吗?不过你开个药房也行,哇,感觉你根本不会饿死,多学点本领确实很好。
可能这家伙以后穿越到我的世界,也能混得不错,说不定拾荒都捡得比别人多。
顾遇水放下筷子,就这么托腮看我吃得满嘴流油,“是啊,跟着老大混,不会饿死你的。
“只会被别人追杀。”
刺他一句,就看到他脸色很明显的不爽,我包了一块带皮的鸭肉递给他,“来,大哥你多吃点。”
即使用眼神剐我千百遍,他还是凑过来张嘴吃了。
“真棒,再来一个!”
像是哄小孩儿那样,我赶紧又卷一块,往他嘴里塞。一口气投喂了他三四个,小毒虫变成小仓鼠,还挺可爱。
把五斤多的烤鸭吃完,属实有点撑。吃饱休息一会儿,我也双眼放空着发呆。
此时,眼底一抹幽蓝划过,呆滞的视线聚焦,我循着这光转动眼珠子。
涣散的目光凝聚在顾遇水的耳环上,午后的斜阳从外面照射进来,阳光在珠宝中折射出的光简直迷人心智,我甚至觉得他有了配饰以后,变得越发妖艳勾人。
顾遇水生得艳,也有冷的时刻,但他动起来的时候会让人感觉到活泼劲儿。
李苍穹有着少年朝气,到底是沉稳得体的,而顾遇水多了几分肆无忌惮,疯劲儿邪气也就冒出来了。
在他有所察觉之前,我将视线转开了,不着痕迹地问,“大哥,等会去哪里玩?”
“去楼里看戏听曲。”
“你这个楼,是正经的嘛。”
“当然,你想去不正经的也行,带你见见世面。”
“好啊!”
我带着一种好奇答应了,他马上就带着我去钱庄换了钱,拉着我去地下赌坊。
这处赌坊不对平民开放,甚至也是开在了一处私人宅邸,只有跑江湖的和一些名门望族知道。
简单来讲就是设立了门槛,反倒对一些人是保护,毕竟平头百姓可消费不起,也容易家破人亡。
当然,小老百姓也有自己的娱乐,会聚在一些白天营业的正规小作坊玩耍,赌注很少,也就是玩个乐呵。
而顾遇水带我来的这里,是能上升到用手脚,甚至是命来做赌注的。
“有的跑江湖的会在这里买消息,也有的人在这做交易。”
顾遇水走在前面讲解,我好奇地左顾右盼,我俩手铐之间的链子慢慢绷直。
他看到我离他有一米远了,抬手一拉,我顺着力道扑到他身边,少年伸手揽过我的肩头,把我往怀里带。
“狗乱走,可是会被别人牵走的。”
“你都用手铐铐我了,还担心什么!”
“别人就不能砍断你的手,带你走吗?”
他说得很有道理,这种地方我还是第一次来,于是乖乖地寸步不离地贴着他。
忽的,人群里爆发出喝倒彩的声音,有人赛乌龟,押注哪只乌龟跑得快。
没想到爆冷门,最不被看好的乌龟拿到了第一。
这里男人占多数,也有不少女人,有的是男人带来的女伴,也有的是女性自己单干。
比如我就看到一个袒露半边肩头的女人,嘴里叼着一支烟杆,看着就很贵的杆子下吊着金线绣的荷包,应该是装烟丝的。
有男人对她耍无赖,她抄起烟杆就猛敲对方脑袋,要不是看场子的拦住了,大概对方脑袋都得打裂开。
我收回视线,挨着身旁的少年,总觉得这种场所危险系数很大。万一有顾遇水潜在的敌人,那可真是送货上门。
“老大,这种地方会名门正派来吗?”
比起我的小心,顾遇水毫不在意地在里面瞎转,“你是想问李苍穹有没有来过,对吗。”
有这个意思,但并不是完全只问他,但我识趣地没回答。
“他当然来过,还在赌坊大开杀戒过,哦~他还去过青楼。”
“你在趁机抹黑他吗,老大。李公子就算来这些地方,估计也是办事的。”
“这么相信他。”
“因为他是个作风端正的好人。”
“哼。
我应该是说对了,所以顾遇水无法反驳。
像这种灰色产业链在乐城并不少,有的甚至还找天明神教的做靠山。
逛了两圈,有的客人看到顾遇水用手铐铐着我,眼神就会变得暧昧浑浊,但并不觉得新奇。
估计顾遇水骑着我进来,别人都觉得正常。
带着伴侣来玩的不在少数,大部分人都挥金如土,有的春风得意,有的输得上头,红了脸喊着要抵押武器和女人。
带我走到一个盘子前,顾遇水丢了一块金子进去,“押大小,很简单的,要不要玩。”
我看他买了大,就说:“有内力的人是不是会操纵骰子?”
顾遇水:“不会,纯属拼运气。摇骰子的也是个内功高手。谁要诈,他马上一掌劈傻对方。”
这还真是考验我的眼力和听力,这么跟着顾遇水混,真能学到五花八门的知识。
想来想去,我将一颗指甲大的银子抛到小那边,摇骰子的一顿花手摇下来,说出那句经典的话。
“买定离手!开!”
新手总是会有幸运加持,顾遇水输了那块金子,但我的银子赢了五倍。
我搞不懂规则,只是随便丢的,这就是纯好运。
“小狗狗不错嘛。”自己输了也不觉得懊恼,顾遇水挠挠我的下巴,语调轻扬地夸了句。
从这处房间出来,便是露天的场地,这里有人斗蛐蛐,还有斗鸡的,甚至有斗人的。
如果去看斗人擂台,那是专门的一处场地,会给出牌子,牌上面写了名字,你押谁就拿谁的牌。
不过赌坊这里的规矩没那么残酷,打擂台的人一般势均力敌,不会出现碾压局,那样也不精彩。
斗士也是自愿参加,不干了给老板说就行,分账是五五开。
听到顾遇水讲这些,我点点头,“好像还挺人性化的,想赚快钱可以来当斗士打擂台。”
顾遇水轻蔑一笑,“你打输了不干了,老板不追究你,但下注买你的人,说不定会弄死你。”
“啊?买家自己下注,又不是斗士摁头买的,干什么找斗士麻烦。”
“因为我花钱了,而你打输了,就这么简单。”
看我觉得不可理喻,顾遇水凑到我耳边,“穹哥当过斗士。”
我诧异地看向他,“怎么会,他这种背景用不着啊。”
一听到我这么好奇,顾遇水就不高兴,可话题又是他自己牵起来的,只好闷闷地继续说。
“是为了一个结拜的兄弟,对方被操控做了斗士,他去救人,发现人已经死了。他以身入局,三个月从底层打上去,然后把幕后老板揪出来杀了。那个老板也有着妻儿老小,一大家族也靠他养活,但穹哥一点没心软,切了头拿去坟头祭兄弟了。
那年,他才十五岁。”
顾遇水口中的李苍穹总是与我看到的有些出入,会更加的残酷,带着一种不达目的不罢休的狠劲,但好像也更真实鲜活,褪去了大侠的光环,有着人的贪嗔痴。
李苍穹的这份残酷是为了别人,而不是为了自己,他是在给好兄弟报仇。所以,这个故事我听了并不觉得滤镜被打碎。
“听了这些,你是害怕,还是更喜欢了?”顾遇水观察着我的表情,冷笑着。
我不知道顾遇水想听到什么答案,但选择了讲实话。
“老大,你是会读心吗。为朋友报仇确实很酷啊,很情深义重,我没有害怕。”
“是啊是啊,他侠肝义胆,宅心仁厚,忍辱负重,为友复仇,众星捧月,天选之子。”
“......”兄弟,你的阴阳怪气突破天际了。
“我就是讨厌这种人。”
“我觉得你把他当好朋友的。”
“你知道个屁。”
傲娇了是吧。
赶新鲜地看了赌坊后,我就觉得没意思了,拉着顾遇水说,“我们去下个地方玩吧,好了,别不高兴了!”
下一站是看戏,戏台子搭在客栈的大堂里,来表演的有不少班子,还有一些杂耍团队。
看了半个时辰,顾遇水觉得没意思了,我也听得差点打瞌睡,他拉着我提前离开。
下午去河边划船,这还挺有趣的,今天租船游湖的人不少,船老板看生意好,当场举办一次夺绣球的比赛。
漂浮的绣球在河面上滚动,十几艘小船朝着它划动,涟漪却将漂亮的球儿推得更远。
玩着玩着,胜负欲就出来了,顾遇水解开手铐,划船指挥道:“去抢!"
你还真是又争又抢啊,和一群不会武功的老百姓也争得这么上头。不过一想到他连婴儿都抢,我又觉得画风正常。
“老大,要用轻功?这算不算作弊啊。”
“老板又没说不准,别人不学轻功,还不准我们用了?”
我信了他的话,踏过船尾,我一心想着争夺彩球,都忘记了自己这是第一次用轻功涉水。
足尖踏过水面,身子略有下沉,我换气拔起身体,向上跃动。
岸上的观众拍手叫好,在这种喝彩中,我也有点飘了,弯腰捞到绣球,又风光无限地回到了船上,无一美中不足的是我下落时不够轻盈,砰的一下好似千斤坠。
要不是顾遇水在船头镇住了,我怕是能把船头踩得翘起来。
“老大,我拿到了!”
兴高采烈地举起手中的球,将水分沥干,我走到船头,蹲下来,献宝一样捧到顾遇水面前。
夏日下波光粼粼的湖面犹如铺了珠光,水光在我俩之间轻晃,少年的眼神显出一丝愕然。
没想到我会把球献给他,顾遇水黑沉沉的眼眸望着我,一只手从船桨上放下。
我以为他要接球,但他只是挠了挠我的下巴,眼中晕开的神色能称得上柔软。
“小狗狗做得很好,去找老板换奖品。”
这彩球的奖品是七日免费划船,早知道是这个奖品,我才不抢,顾遇水倒是无所谓。
我把这盖了章的奖品书送给了一个三口之家,“送你们了,这几天都能来划船。”
“谢谢姐姐!”
小孩子开心极了,还把自己的糖葫芦送我。
我拿了糖葫芦,和顾遇水走在街上,才咬下一颗山楂球,某人捏着我的手将糖葫芦送到自己嘴边,也叼走一颗。
一共六颗,我看他也吃,直接说道:“那你吃吧,我觉得有点酸。”
“不要。”
顾遇水说不要,我只好收回手自己吃,咬下又一颗后,这人的脑袋再次凑过来,把第四颗叼走。
狗是吧,喜欢抢着吃。
我把糖葫芦含在嘴里,拍着他的胳膊,“少爷你看!”
现场表演仓鼠,我鼓动着胀鼓鼓的腮帮子,他怔然,随即伸出手捏在我脸颊边。
“你说我用力一捏,你会不会吐出来?”
“呜!人不能这么坏啊!我会喷!会喷你一脸!”
“哈,那更要试试了。”
我吓得赶紧嚼碎山楂,看我这咔嚓咬的样子,他笑得畅快,并没有捏我。
又要人,恨不得化身豌豆射手,喷他一脸。
“大哥,明天什么时候回天明宫?”
“下午,睡醒了再去,你着急去那牢笼一样的地方?”
“倒也不是,你本人才是我的移动牢房。”说着,我还晃动一下手腕上的金手铐。
被揶揄了,他天真地扬起笑,手指撩开我的额发,顺着我的面部滑下来,眼神却很专注。
这一刻,好像周遭的人群都自动消失了似的,只有我能进入他的眼眸中。
“就是死了,我说不定也会化为厉鬼缠着你,吸你阳气,让你夜夜噩梦。”
掩去青面獠牙,恶鬼披着漂亮的人皮,蛊惑地说出这番话。
我听了后背发凉,忍住了对他竖中指的冲动,真诚地说:“要不,一会儿我去道观买几张符纸给你贴一贴吧少爷。”
“为何?”
“镇压你的邪气。”
“好啊,去了道观就不准去青楼了,自己选。”
那我还是想看看烟花之地,晚上我俩直奔纸醉金迷的热闹青楼。
这个地方和我想象中差不多,形形色色的客人都有,布置高雅,等级分明,就连价位也很清晰,居然显得有些正规。
我俩专程来这儿喝酒听曲,我想到很多武侠小说和电视剧都会写花魁,隔着中间的茶桌,我有点兴奋地碰碰旁边人的胳膊。
“这里会不会有那种缠绵悱恻的故事发生!”
“你想要什么故事。你那些腌?的话本,你去夜宿那一楼,随便推开房间,说不定就能找到。”
“不是这个啦!”
“那是什么。
“大侠与花魁!在外面抛头露面的花魁,实际上很有背景,有一个为她撑腰的武林高手!”
顾遇水看着我笑,“大侠没有,倒是有教主,这楼里的老板娘就是上一任花魁,她和我娘关系不错。”
没想到还和顾惊人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难怪也不怕被人闹事,是有教主撑腰的。
提到教主,难免又想起他做护法的爹,虽说秘密知道得越多就越危险,但架不住这该死的好奇心。
“老大,你爹是左护法,为什么大家都说他死了。”
“因为确实在众人面前自裁谢罪了,一掌打在天灵盖上,我当时也在。我爹的嘴里喷出好大一口血,溅了我一脸。”
“啊?”
你是拿了张无忌的剧本吗!
我光是想象了一下那个场景,都觉得很地狱。顾遇水这会儿提起来,竟然还能笑。
“然后呢?”我的心思全部收拢,都没空去注意台上弹琵琶唱曲的人。
手里捏着花生壳,来回碾压着,顾遇水与我目光对上。
“这么好奇我的事?”
“嗯!求告诉!"
“我后来就被送走了,几乎不在娘身边长大,是爷爷奶奶养着的。给我爹收尸的是我娘自己,所以别人都以为他死了。”
“爹想篡位,想夺权,想把我娘囚禁了,结果还输了。娘和右护法阻止了他,为了给教众一个交代,娘让爹自己体面点,自杀算了。”
“但是,爹头盖骨挺硬的吧,没死成。既然天意如此,娘找来云覆雨的师父将他救活。从那以后,爹成了疯疯癫癫,只认识娘的傻子,而娘成功地把他囚禁起来了,高兴了就去看看他,不高兴就一直关在地牢里。知道他还活着的人,加上你也才
七个。”
上一辈的人玩这么野的么,我已经听得汗流浃背了,但还是控制不住的好奇。有一种越听越上瘾的感觉,明明觉得很危险的。
“哪七个人?”
“娘、姐、我、右护法、爷爷奶奶、加上你。”
“姐姐的师父呢?”
“前几年就去世了,不然药仙谷怎么会只有师父和大黄。”
“也是。”
我好几次都听到右护法,从来没见过,有左肯定就有右,既然知道这种秘密,感觉关系也是不一般。
“少主,右护法和你们关系很亲近么?”
“左右护法都是我娘的男人,你说有没有关系。”
震惊之后,我又理所当然地点头:“......不愧是教主啊。”
顾遇水又漫不经心地抛出一个瓜,“甚至,我娘和李苍穹的爹还在一起过。”
要么什么都不说,一说全是陈年大瓜,快给我脑子干冒烟。
想到那些狗血剧情,我惊讶至极,“该不会你俩真是亲兄弟!所以李公子才百般纵容你!”
“那倒不是,顾钟情是右护法的女儿,我是左护法的儿子,但不管爹是谁,娘都是顾惊人。而李苍穹的亲娘是斑斓派掌门,不过这些年江湖上一直有流言蜚语,说李苍穹身世不清白,是李行风和顾惊人的儿子。听着都觉得好玩~”
顾遇水把复杂的事情讲得清晰明了,我已经在脑子里盘活了一场正邪不两立的恨海情天文学。
上一代是虐恋啊,虽然爱而不得,但还是一别两宽,各自组建家庭了,算是真正的顶峰相见。
我不由得吐槽:“幸好你和李公子都是男的,要是其中一个是女的,搞不好又是虐恋一场。”
“是么。”
顾遇水听了这话,他深深地看我一眼,不等我细究这眼神是什么意思,他又看向戏台。
这家伙全程都是笑眯眯地在讲这些旧事,并不怎么感伤自己的身世。仔细想来,顾遇水的童年蛮惨的吧。
很小就目睹爹娘相残,亲爹自杀,娘就把他送走了,跟着爷爷奶奶,然后莫名中了奇毒,又去找云覆雨求救。
难怪圣女是作为教主的候选人,少主则是放养,因为一个爹听话,一个叛逆。
所以小毒虫养成这种邪门的性格也正常,果然和生长环境有关系。
顾遇水这么狡猾,居然没有用这惨惨的童年来和我博同情,他是不是没意识到这样能上分?
但凡他这会儿流露出一丝软弱,我可能都会给他一个抱抱。
就像雪崩时,看到中毒的李苍穹一直道歉一样,我也会怜悯心泛滥。
可他没有这样,我也不可能越过桌子,大庭广众地去抱他,说些肉麻安慰的话,这样会很怪异的。
于是我剥了一盘瓜子在盘中,推到他面前,露出极为温和的表情,“少爷,吃瓜子。”
顾遇水的视线先是落在盘子里,然后扫到我脸上,嘴皮子一碰,“你很闲?”
是我白操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