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于救不救这个男人,我们四个人产生了分歧,好吧,其实是顾遇水一个说不救,我们三个都是想救的。
不做人的只有他罢了。
目前少数对多数,顾遇水没有决策资格,我体贴地说道:“我和李公子带着马匹出去救人,老大和姐姐留在屋中吧。”
毕竟云覆雨刚洗完澡,现在又跑出去不就白洗了,还是等在屋里救人就好。
顾遇水喊了一声,勾住我的肩膀,“会不会安排?不要麻烦穹哥啊,你是我的狗,当然是主人带你出去救人了。”
你这个瘟猪,刚刚是谁不准救人的?带你过去真的不是灭口的?
我还很犹豫要不要带顾遇水,这家伙直接将我往门口拖,实在拗不过他,我答应了和他组队去救人,毕竟也不能再拖延了,天气不好,免得真冻死了。
再次带上大黄,又牵起小红马,我俩离开屋子,向着后院的方向出发。
深一脚浅一脚地踩在雪地里,之前有陷进去过,现在学乖的我都是跟在大黄的脚印后面,它会精准地避开地坑。
山里的雪就没怎么停过,断断续续地下着,先前还能看到一点血迹,这会儿又被新雪覆盖。如果把人放在外面不管,明天就成老冰棍了。
某人在后面慢悠悠的,我忍不住催促:“少爷,你快点。”
“前面又没有受伤的美女,我干嘛要这么积极。”
还阴阳我是吧!
大黄很快带我们再次找到受伤的酷哥,他依旧昏厥在雪坑中,只是身上也铺了一层薄薄的雪。
顾遇水把我拦在外面,自己跳下坑中,他扫开男人身上那点混合了血迹的雪,看清对方的长相和惨样。
酷哥被抓烂的衣服遮挡不住好身材,形状分明的肌肉极具诱惑地摆在面前,战损风是这样的,更加美味了。
少年的眉头挑起,回头看向我,“你是不是非礼他了,然后才跑去找我们?”
根本没想到顾遇水的脑回路怎么想的,我反驳:“才没有,我发现了以后本来想试探一下,但觉得有危险,就马上跑回去了。我非礼一个伤患干什么,禽兽吗!”
“他的衣服不是你抓破的?”
“......在你眼里我是什么样的。”
“狗,现在看来,还是不规矩的狗。”
我是你八辈祖宗。
现在就把这蠢猪埋在这里算了,腹诽完,我把双手递过去,“你看看我的指甲,前天才剪的,怎么挠衣服。”
顾遇水还真凑过来握住我的手指打量,他的指腹揉搓着我的指甲,还顺着我指甲的弧度按压了两下。
端详了片刻,他就手贱地挠我下巴,这才弯腰探查男人的情况。
“还活着的吧?”我在上面问。
“是用刀的刀客,这个疤配着这个长相我好像见过。
“那是谁?”
顾遇水想了一转,干脆道:“忘了,这男的洗洗还能用。”
“用来干嘛?”
“施展我的医术。”
“......”怕不是捡回去当小白鼠。
将人从坑里扛出来像麻袋那样丢在马背上,顾遇水吹一声口哨,在远处刨坑的大黄就跑回来,我们一道回了屋子。
抖掉身上的雪,回到温暖的屋内,这会儿李苍穹去灶房洗澡了,而云覆雨换好了衣服等在堂屋。
我铺上兽皮地毯,把伤患移动到地上。
顾遇水摩拳擦掌:“师父早些歇了吧,这伤者我来救治。”
不要啊,感觉他是那种会对着病人乱来的绝命毒师啊,搞不好会用新的毒虫来实验!
深谙某人的脾性,云覆雨摆手,“我救,你在一旁看着学。”
顾遇水撇嘴,他不高兴,回头捏我脸撒气。我被捏得脸发红,和他在这较劲,只听滋啦一声,云覆雨将地上男人的衣服全撕烂。
一具很成熟性感的身体完全展现,我不由得露出惊艳的眼神,云覆雨可能看多了,还是没什么表情。
顾遇水对我命令道:“你去打水。
打水是为了清洗身体污渍方便布药施针,我正要去,又返回来,不好意思地说:“李公子在灶房洗澡,我不方便进去打热水的。”
Pik: "......"
他自己去灶房打了一盆热水过来,我赶忙给他捏捏手臂,“辛苦领导~”
顾遇水:“你还不出去?”
我:“我不能留在这里参观吗?”
顾遇水:“我在这学医术,你在这看什么?看男人光着身体?”
我:“他穿着裤子的。
顾遇水:“腿上有伤,要脱裤子的。你回去看看话本得了。
免费5A级风景!那不是更好,我这么个年纪不能看是吗!
依旧敢怒不敢言,我被他强行推出堂屋,只能牵着大黄回到房间看话本。
我等了快一个时辰,也没等来云覆雨睡觉,意识到她作为大夫很负责,可能要通宵了,这么想着,我吹灭了油灯,盖上被子睡下。
早上被大黄吵醒,它要出去拉粑粑,我打着哈欠换衣服,刚打开门,它就嗷嗷叫地冲出去。
扒拉两下头发,我一边扎辫子一边往灶房过去,看到李苍穹在生火,我的睡意完全清醒,大叫道:“好别做饭!”
少年俊美的脸上有了一丁点无辜,“………………柳姑娘,我只是生火烧水给你们用。”
那我放心了,走过去拿盆打水,热水太烫,又去找水缸里的水。
“李公子你快看!”我激动地叫他。
李苍穹从灶膛那边走到墙角,看的缸里结了一层冰,形成了一个很饱满的冰块。
他走南闯北见惯了这些,并不觉得稀奇,却也配合着将这块冰完整地取下来。
我搓着双手满怀期待地去接:“来来,我玩玩!”
非常圆的一块冰,冻得很漂亮,我拿在手里冷得刺痛,但就舍不得放开,我打算拿出去逗大黄。
没等我走出灶房,转身就撞上顾遇水,这块圆冰嘎啦一声碎了。
顾遇水后退一步:“你自己撞的。”
我戳穿他的心思:“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故意贴我这么近!就等我撞上去。”
“谁让你蠢,总不注意脚步声,偷袭你是百发百中的。”他戳我额头,发出恶劣笑声。
“......”信不信我闪电五连鞭抽死你。
要不是看他和云覆雨熬了通宵守着伤患,我才懒得搭理他。
被救治的酷哥的伤情已经稳定下来,云覆雨将他安置在单独的房间里,昨晚顾遇水也有用内功帮助对方疗伤。
早饭是我准备的,除了硬菜不会做,其他的小菜已经很拿手了。
吃饭的过程中我问了一下伤者的情况,云覆雨只说还要观察两天,如果过了今晚没有发热咳血,那就算是脱离危险。
“他是中毒了吗?”这么古怪的情况,我也就这么猜测了。
云覆雨摇头,“不是中毒,是一种武功造成的。”
看我还有好奇的心思,云覆雨便细细为我解释。
“是独门武功,叫做金火裂纹学,中学法的人就像筋脉被涨破一样痛苦,五脏六腑如被烧灼啃噬,奇痒无比。我接诊过不少这样的,去年有一人只可惜送来太晚,已无力回天。如果内力深厚,可以抵御这学法,若是身子骨差一些,就是当场毙
命,筋脉寸断。''
我吓得多吃两口饭,“那这是结仇还是江湖比试?”
云覆雨:“要是好奇,得等人醒了才能问。”
顾遇水满不在乎地下判断:“肯定是结仇,会金火裂纹的就一个,很多年前是从天明神教脱离出去自己单干的,杀人如麻哦。”
云覆雨:“你怎么知道。”
顾遇水抛了个媚眼:“徒儿消息灵通~”
他不会又在鬼扯吧,但是骗这个又有什么意义?不不,顾遇水算是个乐子人,骗人得到快乐,他就会骗。
保持着一定的怀疑,我吃完了这顿饭,真相还得等本人醒来了再问。
看到云覆雨又往伤患的房间去,而顾遇水已经收拾打算出门,他还拉着李苍穹一块。
我跑过去喊住他,“老大,你去哪里?"
看到他想挠我的下巴,我一个脖子后缩,双下巴都暴露出来了,勉强躲开他的狗爪子。
“我和穹哥一起去找毒虫,你这么菜,就别跟着了。”
我虽然菜,但我百毒不侵,李苍穹只吃了一些预防的药物,又没有身体防御,把他带过去挺坑兄弟的。而且我以为这小子要继续守着伤者,现在看起来是不打算再负责了。
“受伤的那个人怎么办?”
“师父看着。
“姐姐都通宵了,你作为徒弟要是还有精神,应该给她分担。”
“我是个稀烂的徒弟,不会心疼人。”
顾遇水将胳膊往我肩头一搭,“你睡得饱饱的,又这么热心,还是我的狗,替主人去守着?”
“我去就我去。”等你死了,我还给你守灵!
想推开他转身,少年将我勾着,指着我的鼻子,“你守归守,但不要监守自盗。”
“
大哥!我能对伤患做什么啊!”
“那可难说。”
"......"
男人被收拾干净,包扎成了粽子,塞在温暖的被窝中,换洗的新衣服都放在床头。
一旦清理了脏污,那道从额头到眉骨的疤痕就格外显眼。
仔细看,他的轮廓很分明,眉骨隆起,眼窝深陷,立体的五官真的很酷哥。
收回打量的视线,我正儿八经地保证:“姐姐你去睡一会儿吧,我来守着,有情况我再去叫你。”
“行。”
也不和我客气,云覆雨走到门口,又想起一件事,说道:“他现在是脱光的,里面只缠了纱布,你注意着他的保暖。”
“哦,好的!”
那我肯定不能让被子露出一点肉,时刻好被角。屋内燃着炭火,我把窗户开得更敞亮,让空气流通。
坐在板凳上烤着火,拿着话本打发时间,偶尔看看对方的情况。
发现男人嘴皮子干了,我就拿起温水,用纱布给他沾沾唇。
话本也看不起了,吃肉吃腻了,我就放下书在门槛上远眺景色,再缓慢地做一套广播体操。
没人和我聊天还有点闷,我打坐练功打发时间,如今把心法背得滚瓜烂熟,可我这么深厚的内力,除了心法,应该有配套的招式才对吧。
想不出来,要不去拿个红薯进来烤算了。刚从凳子上起身,我听到床上传来微弱的呻|吟声。
我隔着一米远,“你醒了?你还好吗?”
酷哥挣扎着想要起身,他一动,被子就从光裸的身上往下滑,我连忙大喊:“慢着!你没穿衣服,会冷的!”
男人看清这里的布局,又看了看我,虽然着脸不说话,但他又躺回去不再乱动弹。
“你放心,我马上叫神医过来,有什么问题都可以问。”
我才不会像顾遇水那样心思多,很敞亮地讲完后,就跑去找云覆雨。
等了一刻钟,我拉着她到了房间,男人已经坐起身,并且将床头的衣服穿了,还将放在桌上的刀给拿到了床边。
男人的戒备心很强,可他看到云覆雨后,神色有刹那的恍惚。
我很是狗腿子地说道:“这是神医云覆雨,江湖第一大夫,就是她救的你。”
听完我的介绍,男人握在刀柄上的手松开,身上生人勿进的煞气也消失了不少。
“你身体恢复得比我预估要好,现在我要继续问诊,你哪里不舒服,感觉如何,都要如实告知。”
云覆雨并不多问关于健康之外的事情,这样在一定程度上缓解了伤患的抵触情绪。
“是。”
男人的声音略显浑厚低沉,云覆雨问一句,他才惜字如金地答几个字,全程没有半句废话。
这么高深莫测的医治场面实在让我憋得慌,终于等到问诊结束,我逮着机会说道:“我叫柳逢山,你叫什么?总得有个称呼吧?”
我觉得自己并没有问及很私密的问题,不想报真名,随便捏个假名也行。
男人沉默片刻,又不着痕迹地看了一眼云覆雨,说道:“黎愁。”
云覆雨淡淡的,没什么兴趣,我追问道:“哪两个字?”
“黎明,忧愁。”
虽然挺想知道受伤的问前因后果,但我忍住了,云覆雨让我去灶房煮点粥给对方,有了事情做,我马上干活去。
开了火,在灶台上熬粥,将鲜肉和菜叶放进去一并炖。我又另起炉灶,架上陶罐煮药,还是给黎愁煮的。
加过两次水,炖煮了半个时辰,我将药和粥都端过去。
黎愁沉默少言,性格就和他的长相一样,冷且硬,就像今天水缸里结出来的冰块。
他人是年轻的,但呈现出来的感觉不怎么有活力,隐约有种苦大仇深的压抑感。
他的皮肤状态也不太好,除了受伤的关系,还有风吹日晒,不注重保养,或者经常昼夜颠倒的原因。
伤患沉默地吃完粥,又将那碗药端起,云覆雨让他等两刻钟再喝,他看着对方,脸色很冷冽,行为却听话。
那碗药又被轻轻放下。
我观察了这么久,觉得对方还挺省心的,至少从醒来以后,没有大吵大闹,也不多问我们什么。
既然人醒了,也就不用时时照看,我跟着云覆雨走出房间,就留着大黄在门口守门。
“姐姐,不要问些什么吗?”
“我不好奇病人的过去。”
“哦,那你对他有没有什么看法?”
“身体很结实,脸不错。”
“还有呢?”
云覆雨眼珠子转动,定定地看向我,“你还想知道什么。”
“
比如能不能做你的夫君备选?”
“那得等他能活动再观察。
总而言之就是要全方位考察吧?总是躺平看不出什么,还得多接触,不过云覆雨没有马上反驳我的话,看来眼缘还算有一点点。
今天李苍穹跟着顾遇水出门,两人并没有外出太久,天黑之前返回了屋子,李苍穹说发现了蟒蛇的踪迹,明天要再去看看。
我总觉得我马上要吃蛇胆了。
顾遇水听说伤患醒了,他也去瞧瞧,这一看就不得了。黎愁见到少年的瞬间,手中刀出鞘,掀开被子就冲下来。
我们几个将顾遇水拉开,云覆雨右手一翻,银针飞出扎入黎愁的穴道,让他卸了几分力,无法大刀阔斧地施展,又跌回了床边。
因为最先看见顾遇水,引起了情绪上的波动,等到冷静下来,黎愁还看到了李苍穹。
“折柳少侠。”男人硬邦邦地念出这个名讳。
李苍穹一怔,“兄台认识我?”
黎愁点头,“一面之缘,曾经一起围捕白海山庄叛徒。”
李苍穹歉意道:“抱歉,我完全不记得兄台了。你和阿水是有什么过节吗?”
黎愁看李苍穹和看顾遇水是两种眼神,他要是知道这两是好朋友,大概也要翻白眼。
顾遇水从我背后靠过来,把下巴搁我头顶,恍然大悟道:“我有点印象了,是天尊圣刀门下的,我是不是欺负过你师弟?”
他怎么说得这么丝滑,没有一点歉意。
原来在五年前,顾遇水在一场刀法大会上把黎愁师弟厉十二的秋霜刀给偷走。他还下药让对方拉肚子,错过了那场很重要的刀法比试。
那年闯出名头的是另一派的用刀世家,天赋异禀的厉十二错过了龙峰名刀的少年英雄称号和一战成名的好机会。
我已经见怪不怪,还有他这个家伙不犯贱的时候吗!
年少出名能带来很多好处,遇水硬生生给人家断了花路。
现在师兄见到了师弟的仇人,当然会生气。如果是注重名誉的人,恐怕就是一场生死战,毕竟耽误对方出名了。
顾遇水拉长音调,死不悔改:“这刀后来他找回去了啊,再说,不借助刀法大会出名,还能有别的比试。今年的武林大会也能试试咯。”
黎愁只是看他一眼,并不多说,那是看尸体的眼神。
我小声问:“黎愁,你师弟多大?”
“二十。”
“还这么年轻呢!没关系,现在正是闯的时候!”
顾遇水笑着听我在这打圆场,邀功道:“我们现在救了你一命,你还倒欠我救命之恩,你以为金火裂纹学是那么好的?要不是遇上我师父,你现在就是一缕亡魂了。”
脸呢?我问你!
黎愁望了一眼云覆雨的方向,并没有再释放杀意,问道:“云神医是你师父。”
云覆雨:“曾经是。”
顾遇水:“一日为师终身为师!”
黎愁敛去眼中情绪,直接问,“你要如何。”
大哥你怎么这么干脆就认了?
小恶鬼只是高深莫测地笑,并不说什么。我很想吐槽,可是李苍穹没有说什么,云覆雨也没有阻拦顾遇水邀功,我看这气氛,也就只好憋着了,不好擅自做主。
李苍穹和云覆雨没有追问黎愁过去的打算,可顾遇水还挺好奇的,他顺嘴就问了,怎么招惹的别人,我也马上竖起耳朵听。
天尊圣刀是黎愁师父的名号,在兵器榜上排前三,还曾一度冲到第一,老前辈没有开宗立派,只是收了两个孤儿做徒弟。
大徒弟就是黎愁,他在孩童时期被人灭了满门,师父带他求医抢救回来,然后收为弟子,而凶手是从天明神教离开的前任东堂堂主。
学刀有成后,黎愁就一直在找灭门仇人。这次他得到消息,在毒障山附近追踪到对方,只可惜在交手中,对方用无辜的妇人做胁迫重伤了黎愁。
攻守转换,仇人打算斩草除根,黎愁不得已,带着伤深入了毒障山。
山中过于凶险,又是大雪时节,加之仇人自己也受了刀伤,这才让黎愁躲过一劫。
随后就是他坠落雪坑昏厥,然后被大黄发现,我带人来救他。
听完酷哥的过去,我都不敢作声,顾遇水经常用灭门遗孤做幌子,但真有苦主经历了这些惨痛的事。
在这一刻,我对江湖残酷有了更深刻一点的体会。
“啊。”
顾遇水一声不屑地轻笑打破了我的伤感,我死鱼眼地看向他。
把玩着我的头发,少年说道:“报仇的人,怎么能因为人质就犹豫,你这次放过他,下次不知道还要死多少人呢。”
李苍穹没有说话,但似乎对顾遇水的话是赞同的。
我弱弱地站队:“那被威胁的人多可怜,人家是无辜的。黎愁我支持你的做法!”
听到我这样说,黎愁冷酷的眼神有所动容。
“就你爱当好人是吧?”
站队的下场就是我的脸被顾遇水扯成大饼,伤者刚醒,自然还要多休息,但可以确定的是,他现在在这里养伤是安全的。
也因为知道了黎愁的过去,我对酷哥的态度格外好,他人是冷酷,但懂礼貌,还知恩图报。
对他的殷勤出于我的善良和同情,自问是没有什么别的心思的,我还想着拉郎配呢。
养伤第三天,黎愁就能活动了,他能帮我打下手洗菜喂马,还能在顾遇水、李苍穹离开时,指导我怎么使用暗器。
如果我想学刀法,他也可以教我几招,感觉我有好多师父了是怎么回事。
黎愁真的话很少,非必要不开口,这和云覆雨的寡言少语又不同。
云覆雨话少是带着一种懒得说,和不与傻瓜论长短的感觉,仿佛节省电量。黎愁不爱讲话,就是不知道要闲扯什么,讲重点就足够交流了。
比如我问吃饭吗,他说吃,然后结束了。我说今天天气不错,他说嗯,然后没了。
帮我和云覆雨干活的时候,他也是一声不吭就过来。
不过根据我的观察,和我在一块的时候,酷哥比较放松,我问什么傻瓜问题,他也不会嫌弃,会告诉我怎么做,但是帮云覆雨做事的时候,他有些紧绷着。
顾遇水按照云覆雨的要求找了很多药材,但他只负责找,后续的处理一概不管。
云覆雨现在就在分拣药材,我忙着练功没空帮忙,黎愁木着一张脸过去。
神医问他做什么,青年指着地上沾着雪和泥土的药材。这种哑巴一样的交流能顺利进行,也是厉害。
总觉得,有点情况。可惜心眼子多的顾遇水这几天总不在家,我都没有人可以商量。
今天晚饭是我和云覆雨一起做的,黎愁在后院尝试复健,练了一遍刀法,他很听话,不让多练,就不会多练。
伤势不养好,若是留下后遗症,也是对自己不负责,今后怎么继续报仇。
看帅男人耍刀其实是一种享受,我和云覆雨都在围观,黎愁瞥了一眼我俩,他收招时是背对着我们的。
云覆雨看他练完了,就面无表情地起身回屋。我则是笑眯眯等待了一会儿,看四周就我俩了,我走过去小声问:“黎愁,你没有情人吧?”
“大仇未报,怎能想这些儿女情长。”
“哦。
看样子是没有女朋友的,应该连恋爱都没谈过,更别说什么娃娃亲了。这不是很适合当备选丈夫吗!
不过他现在应该是把报仇放在第一位吧?
“你当真没有一点点,一丝丝地想找女人?”
“......”黎愁看着我,表情微妙。
“你和我可以讲真话的。”
酷
哥摇头。
没有也没关系,我们最擅长从无到有了!
我脸上的笑容就没下来过,他看了我片刻,还是出声,“何事。”
“你要是有什么问题,不好意思问姐姐的话,都可以来问我!就算我不懂,我也可以替你去问姐姐。”
“好,多谢。”
不用客气啊,毕竟是我邀云覆雨出来的,她找男人,我也义不容辞!
这么说完,黎愁拿起刀从我身旁走过,这时我看到顾遇水他俩从外面回来了。
我挥挥手,“老大,李公子,晚饭在灶房的锅里热着呢。”
顾遇水看起来脸色阴沉,一旁的李苍穹拍拍我的肩膀,“蟒蛇跑了,还有一条大蜈蚣没抓到,阿水不高兴。柳姑娘你哄哄,我先进屋了。”
不带这么甩锅的,你还是不是老百姓的好少侠了!这和婴儿借我玩玩,哭了还你有什么区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