纺织厂。
“你们看,就是这里,细纱机的纱线老是断头,这织布效率大大降低。”细纱车间的负责人领着机修厂的三人过来看,“您看就是这。”
细纱车间的负责人把断头的纱线扯给杜思苦三人看。
还说道,“这纱线我们换过两批了,还是不行。”以前纱线断头是纱线不行,要么就是技术工作偷摸,可这次不一样,细纱线换了两回了,技术工也是他盯着操作的,没有问题。
也不知道怎么回事。
“就这一台?”
“就有旁边这台,一共两台。”细纱车间的负责人又说道,“印染车间那边印花图案不清晰,废了两批布呢。”
“先把电源关了。”
电源关了之后,上面挂了一个牌子,写着‘正在修理''。
鹏子哥跟肖哥拿出工具,板手,钳子,螺丝刀,一人检查一台。先拆除防护装置,放到边上,再看里面有没有什么零件磨损或者坏了。
杜思苦在旁边看着,那边缺什么工具她就赶紧递过去。
检修机器得慢慢来,急不得。
肖哥的先检修出来了,“钢丝圈磨损得太厉害,得换个新的。”细纱厂这边没有合适的型号,这个简单,肖哥让他们把差不多的型拿出来,然后拿出工具,很快就弄好了。
把新的钢丝圈安上去,然后再把刚才拆下来的东西一一还原。
鹏子哥那边也找出问题了,“隔纱板的位置不对。”调整一下。
机纱厂还原。
把最后一个螺丝钉也给钉上后,他对细纱车间的负责人道:“你打开电源,让工人过来,试一下,看还这线还断头吗?”
“好,好!”
很快,细纱厂的优秀技术工就被叫过来了。
一试,还真好了。
细纱机好了。
“你们先用着,我们去印染车间看看。”鹏子哥道,“要是到时候这边还有问题,我们再过来。”
“好的,谢谢同志。
“不用客气,我们就是干这个的。”
细纱厂的人领路,把他们带到了印染车间。
印染车间对纺织厂来说,至关重要,染出的花色决定着布的价钱。
“这几台机器都不好用。”
足有五台。
印花图案出 问题的有 台,
然印出图案了,但是太浅,勉强能用。、
老规则,先停电源。
这次机器多,杜思苦也帮着拆机器,刚才鹏子哥拆细纱机的时候,她看过。这次好自己拆,也是一样,先拆外面,再检查里面的。
印花网,印花板。
印花网很干净,像是清理过了,印花板………………
杜思苦拿着自己的印花板跟鹏子哥他们的比了比,她这个印花板已经算很正常了,鹏子哥手上的印花板都变形了。
杜思苦一边看,一边学。
等拆第二台印花机的时候,已经是熟手了。
印花网正常,印花板正常。
这个刮刀跟刚才的不一样......
“鹏子哥,这边好像是刮刀问题,你过来看一看。”
两台印花机是印花板有问题,另外一台是刮刀问题,还有两台是印花机的传动部件出问题了,五台机器很快就检修好了。
纺织厂这边的负责全很震惊,这还不到中午呢,就全部修好了?
这机修厂的同志工作技术好,态度更好。
他一阵感谢,“同志,我们纺织厂的食堂饭菜味道不错,你们留下来吃个午饭吧。”
鹏子哥:“我们没有你们食堂的饭票啊。”
“您放心,这边包饭。”
“那太感谢了。”鹏子哥语气都热情了。
不用出钱出粮票就能吃上热乎饭,太好了。
而且,机修厂那边的出差补助也能落到自己的兜里,一举两得。
去纺织厂食堂的路上。
肖哥凑到杜思苦身边,“小杜,你不去看布了?”这事情都办完了,不找刚才那姑娘了?
不是要买布吗?
在这事上,肖哥比杜思苦还要热心。
杜思苦:“肖哥,这会吃午饭呢,你不休息人家姑娘也要过来休息吃饭吧。”
食堂快到了,她都看到食堂了,烟囱冒着烟呢。
饭菜香味都飘出来了。
忙了一上午,杜思苦也确实是累了。
她这手刚才洗过了,可还有机油味,下次干活得戴个手套。
肖哥听了杜思苦的话,一直子就回过味了,人姑娘说不定这么就在食堂呢。
他从口袋摸了摸,掏出五块钱,“小杜,等会你见着那位凤同志,带上我,我也想买布。”有了买布这事,跟姑娘就能搭上话了。
杜思苦看了眼肖哥的大胡子:“行。”
留了这把大胡子,二十三岁变成三十八岁。
人家凤樱同志说不定以为肖哥是个叔叔辈的呢,这会杜思苦跟肖哥也没太熟,不好意思当面说。
到了食堂。
车间的负责人带杜思苦三人上了二楼,开小灶。
上了四个菜,二荤二素,满满的一大盘子菜,其中那个猪肉炖粉条还是用汤碗装的呢。
米饭也给得实在,都冒尖了。
三人是真饿了,只顾着吃,都不说话了。
杜思苦还抽空看了一眼肖哥,猪肉炖粉条有汤水,肖哥那大胡子吃饭的时候会沾着汤水跟饭粒吗?
只见肖哥拿了一个橡皮筋,把胡子扎起来了。
然后狂吃。
杜思苦胃比他们小,先吃完的。
她问车间的负责人:“同志,你们这边印花染坏的布,一般是怎么处理的?卖吗?”
车间的负责人正喝着汤,闻言抬起头:“你要买啊?”
“对,能便宜点吗?”杜思苦想买,这事没什么不好意思的。
“仓库里像这样的布有不少,印花染坏的布,报废处理的话厂里内部是不要钱的。这样吧,你要的量不多,我就给你拿一些。”多了可不行。
“十米,行吗?”
车间的负责人愣了一下,这么少。
然后他笑了:“我给你一匹,不过这花色可没得挑。”不好看,但能用。
年轻姑娘一般都爱美,不喜欢染坏的布。
送一匹,这会不会太多了?
杜思苦摆手:“不用这么多,您这突然送给我,我这边怪不好意思的。”
负责人道:“那你们三人分一分。”
这个行。
杜思苦觉得三人分的话,这个是个好办法。
鹏子哥自然乐意。
车间负责人看到杜思苦他们这高兴的模样,心里也高兴,能用一匹废换得机修厂技术员的好感,那是相当划算的。
毕竟以后,这两个厂合作的机会多着呢。
一匹废布,会不会太拿不出手了?
这时,杜思苦又问道:“同志,我们单位有女同志想买一点时兴的布做衣服,你们这边有没有好看的边角料啊,我带回去给同志们瞧一瞧。”
“有的,等会你走的时候,我挑几样碎布给你们带上。”
“谢谢同志。’
太好了,问题解决了。
杜思苦觉得等会等肖哥跟鹏子哥吃完就可以回机修厂了。
肖哥盯着杜思苦,你是不是有事忘了说?
杜思苦想了一会,早上遇到的风樱同志。
可事情办了,等会走时跟风樱同志说一声就行了啊。不用麻烦人家,多好。
不好。
一点都不好。
肖哥的想法跟杜思苦完全想反,他还想借着买布的事跟风樱同志多交流交流。
“同志,我们小杜早上在纺织厂看到了你们有个女工穿着裙子特别好看,浅蓝色的,她想买这布料,原价买,你们厂还有货吗?”肖哥自个问了。
又不是没长嘴。
浅蓝色?
厂里蓝色的布多得很,这车间负责全党真一时想不起来是哪一款。
肖哥:“我记得小杜说那女同志姓凤,对不对?”
说完看向杜思苦。
桌底下还用脚轻踹了一下杜思苦的椅子腿,快帮忙啊!
“对,那女同志叫凤樱,她挺热情的,说是整理车间的,我原想着等会办完事就车间帮她帮忙。”杜思苦把椅子往后移了移。
“对对对,就是这个女同志。”肖哥不好意思叫凤樱的名字。
车间负责人一听乐了:“你认识风樱啊,那感情好,等会我让她带你去仓库那边挑一挑。”
他正好等会还有事呢。
又交待:“你们挑好布了,别急着走,等我们这边的同志送你们回机修厂。”
很快,他就让人把凤樱叫过来了。
凤樱家里三代都是纺织厂的,是厂子弟,家里人跟纺织厂的领导都认识。
“郁叔,你叫我?"
“小樱,是这样,机修厂的这位杜同志想看看咱们厂的新布,等会你带她去仓库挑一些布样,让她带回去。”车间负责人又说,“之前咱们厂不是染坏了一些布吗,我作主送他们两匹,等会他们要什么样式的,你给帮着看看。”
两匹,不是一匹吗?
杜思苦愣了一下,然后摆手:“同志,这两匹太多了,我们不能要。”
凤樱一上来就认出了杜思苦,原本觉得还真巧。
可听到郁叔说把两布染坏的好布送给他们,这机修厂是过来工作的还是过来讨东西的?
脸可真大。
可看到杜思苦的表情,她才发现可能是错误人家机修厂的小姑娘了,小姑娘也不知情啊。
郁叔真是喜欢瞎作人情。
“不多,你们这次过来,半天就把咱们纺织厂的机器修好了,给我们厂节省了不少成本呢。这布是染坏的,不值什么钱,你们要是不收那就是瞧不上,是不是?”这个车间负责人郁同志还真是会说。
这下不收都不行了。
凤樱惊讶得很:“细纱车间跟印染车间的机器全修好了?”
好几台呢。
这这半上午就修好了?
今天机修厂来的人也太能干了吧。
那两匹染坏的布送得值!
“都修好了,主要是这位潘师傅(鹏子哥姓潘)跟师傅的功劳。”杜思苦手往肖哥那边偏了偏,引凤樱看过去。
她能帮的就到这了。
接下来就看肖哥自己的表现了。
凤樱一瞧,哟,难怪这么厉害呢,原来是个老师傅啊。
瞧这长相,得有四十了吧。
铁路家属大院。
杜母带着于月莺跑了一上午,可算是把事情办完了,暂住证办好了,月笃这次能多住十五天。
可算是回家了。
也不知道老爷子找查到老四的消息没。
早上杜母在派出所可没看到老爷子。
杜母回来。
看到杜奶奶坐在院子里,正在用棒槌槌衣服,一家子的衣服全在里头,都泡出黑水了。
“妈。”杜母愣了一下。
这几天她天天在外头,确实忘了家里还有这么活要干。
杜奶奶没理她,继续槌着。
杜母:“妈,这衣服您放着,等会我洗。”
她把户口本跟暂住证给了于月莺,“你先回屋。”
于月莺接过东西,听话的回了西屋。
“你洗,等你洗完,这衣服该长毛了。”杜奶奶本来不想搭理杜母的,可是想到那脏碗,这口气堵得慌,“彩月,我问你,昨天让你洗碗,你把碗放在那是怎么回事啊?"
不想洗就别答应。
答应了又不干,这做给谁看呢?
杜母又是一愣,碗没洗吗?
昨天她太累了,让于月莺去洗碗的,这年轻人精力足,洗个碗不是什么重活啊。
再说了,她这几天忙活也是为了于家,这会又帮着于月莺办暂住证,这孩子帮着洗个碗做个家务,也该啊。
洗碗这事,可大可小。
杜母刚给于月莺办了十五天的暂住证,接下来她还得帮于月莺找个条件好的婆家,她这一天天的得往外头跑,这家里的事哪顾得上啊。
于月莺在她家住着,这口粮就不说了,亲戚嘛,住不久,不用那么计较。
可是这活,像洗衣服,做家务,洗碗,得干吧。
不然杜母可腾不出空来帮于月莺去找合适的对象啊。
“月笃,我有话问你,你出来一下。”杜母把于月笃叫了出来。
于月莺从屋里出来了,“姨妈。”
乖巧的喊人。
杜母看着于月莺的脸,问,“我昨天晚上让你洗碗,你没洗吗?”
于月莺低下头:“我昨天太累了,一会就睡着了,对不起,姨妈。”
行。
杜母扭头问杜奶奶:“妈,这碗早上洗了吗?”
杜奶奶:“在锅里呢。”
就知道是这样。
杜母直接跟于月莺说:“你现在就去把碗筷洗了,锅也要刷干净,知道吗?”
杜母毕竟多活了十几年,于月莺心里有什么算盘,她这大概能猜到一二。
但是吧,这是杜家,不是于家,她可不会像彩荷一样宠着于月莺。
月莺呢,
要么就在这当客人,不干活,实实在在的住十五天,然后回家去。
要么就在这好好把活干了,表现好一点,她这心里愿意去帮妹妹的忙去给于月莺找个好人家。
于月莺抬起头,眼里有泪花:“姨妈,我,我不会。”
杜奶奶都听呆了。
这么大个姑娘,碗都不会刷,怎么养出来的?
怎么这孩子养得比城里姑娘还娇贵?
杜母听了,也没生气,只是告诉她:“那也行,那就在这好好的住个十五天,等这边都玩熟了,玩好了,我就给你买张火车票,送你回家去。”
于月莺听明白是什么意思了。
妈这是要送她走。
姨
不
答应帮忙了。
行,这碗她去洗。
“姨妈,我去洗碗。”于月莺抹了抹眼泪,转身往厨房去。
这孩子,吃硬不吃软。
杜母可算是找到对付于月莺的办法了。
杜奶奶望着于月莺的背影:“这孩子不是说不会洗碗吗,不教教?”
话音没落呢,砰,砰,砰。
这是碗落到地上的声音。
要么是失手打碎了碗,要么是故意摔的。
杜奶奶腾的一下站起来,“别让她洗了,再洗下碗,咱们家可就没有碗吃饭了!”
这是洗碗呢还是砸东西!
这小于,不是自家的东西不心疼啊。
杜母气坏了,刚说让于月莺洗碗,这就摔了三个碗,这是故意下她的脸。
她在门口大声道:“于月鸷,你要是不愿意在我这住着,明天我就送你回家!”这暂住证办了也不一定非要用得上!
于月莺红着眼走了出来,“姨妈,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刚才就是手太滑了,没拿住。我等会就去供销社买三个碗回来,赔给您。
像是受了天大的委屈,眼泪哗哗的往下掉。
杜母:“行,等会洗完碗了,去买几个送回来。”她又指了指杜奶奶正在洗的衣服,“衣服等会一块洗了。”
杜奶奶:“别!我自个来,我还能干。”
这小祖宗,别把她这一盆子洗坏了,这碗少几只饭还能凑和吃,这衣服洗坏了,那可就没得穿了。
杜母也没勉强,只对于月莺说道:“行了,你去洗碗吧,好好洗,用心洗。”
别再砸碗了。
于月莺抹着泪去厨房了。
她难受。
姨妈跟她妈妈完全不一样,哪有亲姨妈这样折腾外甥女的。
真狠的心啊。
于月莺看出来了,这杜家人就没几个好的。
但是她还不能走,怎么着她也得忍到姨妈帮她找个好对象,她得嫁到城里来。
还不能
于月莺拿出丝瓜瓤,慢慢的洗碗。
她脑子有些乱:姨妈今天态度突然就变了,把话说得这么直白,非让她干活,为什么呢?
怎么就只逼她呢?
家里不是还有老五吗,老五十五岁了,也不小了,就不能帮着干活吗?
于月莺想着等晚上老五放学回来,能不能让老五在家务上用心一点,多于一点。
屋外。
杜母拿了个小板凳过来,坐到盆子边,拿了肥皂,开始搓衣服,边搓边问杜奶奶:“妈,爸去哪了?”
老四的事得靠老爷子,这会她得在杜奶奶面前好好表现。
“说是有信了。”杜奶奶放下棒槌,帮着一块搓。
“在哪呢?”杜母赶紧追问。
“没细说,不过刚才你爸出门了,等晚上回来就知道了。”杜奶奶看了眼屋里,声音小了些,“得在家呢,一早上都没吃过东西,这会做饭只怕是来不及了,等会去趟食堂,打几个好菜回来,送到她屋里。”
还好菜,得有肉吧?
小姑子躺在屋里不出来,让七十多岁的老娘洗衣服,还有理了?
还得把饭送到屋里去。
杜母心里骂了一堆脏话,可是脸上笑着答应,“行,等这衣服洗完我就去。”
“别洗了,现在就去,早上你爸可是对得敏发了一通脾气。”杜奶奶叹着气。
早上隔壁小刘送饭饼过来的时候,得敏饿了,闻着香味出来了。杜爷爷一口都没给得敏,等小刘走了,杜爷爷还把得敏骂了一顿,那么大个人了,在家里窝着不像话,家里一堆的衣服、碗也不洗。
狠狠骂了一通,还让得敏回郭家去。
唉。
杜奶奶劝过,可劝不动。
这老头子,家里就这么一个闺女,不多些,还要送出去受罪。
也不知道怎么想的。
说到早上的事,杜奶奶问杜母,“小刘说你们想结成儿女亲家?”
杜母刚洗了手,准备去打饭,听到这话,回过身,“妈,你知道了。”
“小刘早上说的,你爸也在呢。”杜奶奶道。
杜母紧张的问:“爸怎么说?”
这是好亲事,又是工作又是房子,还有彩礼呢,没得挑。
不会拒绝了吧。
“
杜奶奶皱着眉:“隔壁沈洋是个好孩子,可他是二婚头,咱们老四年纪还小,还怕找不着一婚的?”
二婚怕什么,人又没领证,就摆了几桌酒。”杜母又回到小板凳上,坐下说,“沈洋这孩子算是咱们瞧着长大的吧,不喝酒不打人。又是粮食局的,多好的单位,前一阵还分了房子,嫁守去就能单过,不受婆婆的事,是不是?”
“再说了,咱们老四是什么性子您是知道的,能吃苦,可就坏在太能吃苦了。这万一嫁个表里不一的,这以后可就受罪了。”
杜奶奶听着。
杜母指了指隔壁,“这嫁得近不说别的,咱们家有事,这老四以后还能回来帮忙,您说是不是?”
回
家帮忙?
杜
奶奶一听还真有点动心。
家里干活的人,最得她心的就是老四了,要是嫁到隔壁,她饿了渴了,喊一声,老四就能过来。
这衣服脏了,老四眼里有活,肯定马上就给洗了。
杜奶奶还真有些心动了。
“妈,你劝劝爸,”杜母小声说,“老四伤了脑袋,说轻不轻,说重不重,可万一呢。这沈洋是个重感情的,从他对他对前妻就能看出来。以后他跟老四处出感情了,老四有个头疼脑热的,沈洋不会不管。”
只要把杜奶奶给拿下,杜爷爷那边就不难了。
屋里,于月莺躲在窗户底下,耳朵贴着墙,听得仔细。
碗她洗完了,再加水再冲洗一遍。
水在外头,她就出来了。
可没想到还没迈出门口就听到姨妈在说隔壁家的事。
有个条件不错的,有单位,有房子,有彩礼,样样都好,可惜,唯一不好的就是这婚事不是给她准备的。
于月莺眼睛沉了沉,机会不是天上掉下来的,是自己抢来的。
她先看看姨妈给她介绍个什么人,要是太差,那她只好对不起老四了。
机修厂。
沈洋骑着自行车把杜爷爷送到了机修厂。
杜
爷爷本来说打算等老三回来,让老三带他过来的,可老三说是一大早就出门了,也不知道去了哪。
左等右等不回来。
杜爷爷被闺女气着了,出门转悠,正好在街口看到沈洋骑着自行车回来了。
沈洋中午有空,杜爷爷就没客气,让沈洋送他到机修厂了。
正好,趁着两人独处的空档,杜爷爷也想考察一下沈洋。
到了机修厂门口,杜爷爷下了自行车,沈洋推着自行车跟在后面。
杜爷爷掏出派出所的介绍信:“同志,我是杜思家里人,我找杜思苦。”这老爷子办事利索,什么都准备好了。
又来一个。
早上来的是哥哥,这个是......长辈?
“您是杜思苦什么人啊?”保卫科的同志问。
“我是她爷爷。”
乖乖,爷爷都来了,这小杜家里到底发生了多大的事啊。
何卫科的人拿了介绍信,把人领进了保卫科的休息室,沈洋是跟杜爷爷一块回来,也领了进来。
“是这样的,小杜出差去了,还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回来。要不这样,您留个口信或写个便条,等她回来我们帮您交给她。”
杜爷爷喝着保卫科端上来的茶水,慢慢的琢磨着事。
老四真在这机修厂工作。
从这保卫科的态度能看出来,他们跟老四认识。
看来老四在机修厂人缘不错啊。
杜思苦三人坐上了纺织厂拉货的车,纺织厂的人特别热情,非要送他们回来。
早上他们修的那几台机器,到了下午一直运行良好,纺织厂的人这才放心让他们走。而且,说好了,下次纺织厂机器再有问题,还得他们三个过来修。
技术过硬。
“同志,你们坐好,马上就到郊区了,石子路可不好走。”
三人抓稳了。
货车一路颠簸。
终于看到机修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