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克莱尔皱眉,“是因为我没有卢卡斯强吗?还是因为标准币还不够?”
林贝认真地回复道:“从一开始我就明确和你说过了,我不喜欢雄性兽人,是你误会了。”眼见克莱尔露出受伤的神情,嘴巴里也发出了一种类似于海豚的哼唧声,她又觉得自己说话太重了,脸色缓和下一截,但语气还是坚定道,“跟你的身份和标
准币无关,我们成不了你想象中的那种关系,放弃吧,别再说这种话了。”
克莱尔委屈地皱着眉,但还是强自如同什么事都没发生一样,又笑着说:“林贝你用餐了吗?肯定还没有吧,不如我们一起去用餐吧现在?”
林贝抿唇摇了摇头:“我和我朋友一起来的,已经快要吃完了。”
看着他身上伤痕累累,她的语调低缓下来:“你快去用餐吧。
克莱尔抬头睨了一眼站在上面围栏边的奥利弗,语气中夹杂着不屑:“你就和我一起吃吧,和他吃多没意思!”
林贝还想拒绝时,雷蒙德不知从什么时候已经从顶楼下来来到了这一层,步伐从容不迫慵懒随性地朝着他们走来:“林贝,和我吃有意思。”
一直处于旁观的雷蒙德面容依旧是淡定的,身上那套典雅洁白的制服将他的腰身修饰得颀长,在一片黑色中凸显出的一点白,格外显眼,本该象征着天使般圣洁的白色却无法遮掩他身上的锐利和锋芒,银发与白袍交接,他细长的影子在地上拉出
一道阴影。
克莱尔身上那种嚣张的气焰霎时间销声匿迹,犹如被残忍拨开的橘子,露出了橙黄的果肉,褪去了坚实的外壳,顿时灭了威风,他紧张地咽了咽口水:“雷蒙德,我,我不知道您回来了......”而且不是网络交流基站上说是林贝一直在舔他但是雷蒙
德根本就不关心的吗?
雷蒙德没看他一眼,从始至终,那双如最纯粹的水晶般剔透的眼眸只定定地落在她的身上,好像身旁没有克莱尔。
雷蒙德看林贝滞怠在原地,眉宇间浅浅涌起一丝不悦:“怎么?要我亲自请你?”
还不等林贝说话,他就直接上手拥住了她单薄细弱的肩,不顾她应激似的挣扎,不容拒绝般带着她离开这层楼,回到了顶层他坐的位置,所过之处,兽人们都表现出对强者的敬畏,为他让出了一条道。
已经看不到奥利弗的身影了,林贝在座位上坐下,雷蒙德好整以暇地也在她对面落座。
雷蒙德只用眼神淡淡看着她,却半天不开口说话,林贝被他这种眼神看得浑身不自在,总觉得他现在有点怪异。
相识以来,她已经习惯了他的毒舌,每每两个人待在同一个空间时,十次有九次不是冷嘲热讽就是暴躁地警告她让她离他远一点,还有一次就是突然莫名其妙的很亲密,他总是在有意无意地靠近她,全藏在一些细微的动作里,比如上课时挨着
她的肩,比如上次在宿舍里他把她按在桌子上,命令她不准再故意喷狮子除味喷雾,不允许拒绝他的靠近。
“你想要说什么?”林贝的眼神有些飘忽,心底有些说不出道不明的不安和忐忑,总觉得正经起来的雷蒙德比平常那副暴躁郁怒指天骂地的模样可怕多了。
就在一个标准时之前,他们还在教室见过面呢,那个时候的状态才是正常的,怎么只过了一小会,画风就变得诡异了。
“我可以发发善心收留你。”雷蒙德淡淡说了一句。
“哈?”林贝表情迟钝,“我不太明白你的意思……”
雷蒙德美丽得犹如假人一般的面庞上像是铺上了一层薄冰,万年不变的生人勿进气息终于有了松动,仿佛大发慈悲一般,降低了语调给她做出了解释:“新生测验结束之后,我可以让你进入我家工作。”
高高在上的语气,松弛的眼角眉梢,似乎因为说出了这句话,沉重的大石落地,微不可察绷着的肩部轻松下来,他有绝对的自信,这是他对她的恩赐,像她这样身板脆得跟纸跟没成熟的幼崽一样出了亚瑟顿军校,肯定也是被欺负的对象,没有
一份正经的好工作怎么在亚瑟顿生活下去?而且他还过誉了,她的战斗力看起来还比不过凶残的幼崽。
起了话头,他的脸上不再面无表情,而是重新刻上了平日时皮笑面不笑的表情,故作松弛地靠回座椅,补充道:“我在亚瑟顿有自己的房产,你只用每个标准周按时打扫就行。”平日里就一个人住了。
雷蒙德脸上的神情不变,低语了一句:“看在我们是同学,又是舍友的份上,要是死在外面了我嫌丢脸,便宜你了。
林贝的神情像是吞了一只苍蝇,五官轻皱,表情难言。
“怎么?你还看不上啊。”雷蒙德眼神讥讽地看过来,“不然还想参加新生测验?”他不动声色地定住身体,如同好心地勾唇,“我劝你还是放弃吧,趁早离开。”
林贝垂眸露出浓密的睫毛,深深抿唇,松快地耸了耸肩,复又抬起眼看了他一眼,嗓音柔和:“谢谢您的照顾,不必了。”
如果她失败了,那肯定还是要回庄园的,还有德罗维尔在等着她。
顶着雷蒙德的目光,她从座位上起身。
雷蒙德因为她的举动而呆愣住一瞬,忽地突然笑了一声:“那我拭目以待你的表现。”
林贝回身看了他一眼,莹白的小脸上依然如平常一般带着最无害的笑容,嘴角的弧度柔和,像是开玩笑一样眉眼弯弯,如同撒娇的嗓音清甜:“走着看吧。”
目送着那个纤细的背影离开,在亚瑟顿学院呆久了,离开的背影都带着风。
雷蒙德莫名感觉烦躁,终端又来了消息。他随意瞟了一眼,直接开了语音联接开骂:“老东西你个老不死的!我已经答应你好好履行学生会工作义务了你还想上天啊!”
要不是为了能早点从监狱出来,他至于这么做吗?
卡尔按照约定做好了射击辅助机甲,往常他做的机甲都是射击机甲,但是按照林贝的要求,射击还是她自己来,但是必须要有辅助器。
林贝之前训练过射击,光是后座力就让她适应了很久,锁骨肩下部位都是青紫的,还有武器的重量,射击的枪一次就可以打五十发,一开始扛枪她还很吃力,经过快一个月日复一日的训练,现在已经好很多了,而且会打枪使用武器还不行,她
现在的水平还不能保证五十发子弹全都打中。
卡尔为她设计的瞄准辅助器非常智能,不仅能够实时根据林贝的身体状况调整,而且保证百发百中,是一副墨镜形状的,两侧还有两条联接手臂的机械触感神经,戴上之后就能够实时根据林贝的身体状况调整瞄准,并分析最佳瞄准方位。
林贝戴上之后在设计训练场打了几枪,完全就是百发百中。
她处理好身上的汗水,又给自己全身上下都喷了喷雾,这才去找卡尔。
“怎么样?”卡尔一直在盯着大门口,见到林贝的身影出现,立马就从大厅的休息椅上起身,疾步来到林贝面前,“好用吗?还有哪里需要改进?”
林贝摇摇头,笑道:“好用,特别好用,你果然是机甲天才!”
她在休息椅上坐下,卡尔递给她一瓶贴心拧开的水,林贝接过道了谢。
卡尔微微垂下脸,耳尖薄红:“你不用对我说谢谢的,你之前已经研究过大部分了,我只是在你的研究基础上做了点改进而已。”
林贝喝水的间隙,卡尔又道:“其实可以做成生物机甲的,就把这些装置放进你的大脑里,这样以后你可以随时使用它,你使用它们的时候,也不会从外表看出来。”
一听要把这些冰冷的东西装进脑子里,林贝急忙摆摆手,将瓶盖拧上:“不用不用,我身体挺好的。”
在兽人社会生物机甲大部分是给残疾的战士使用的,比如生物机甲眼睛,完全嵌入眼眶的,比如机械腿脚,联接着神经。
她始终是要人类社会的,不会草率地对进行不可逆转的改造。
卡尔始终不放过她脸上细微的表情变化,看到她眼底一闪而过的畏惧,他如水滴滴落在石板上的嗓音略带了些急切,急于向她表示诚意和有用之处:“不用害怕的林贝,它们就和血肉没有区别,但比血肉更有用,只是让你更强大而已。
他翠绿如翡翠珠宝的眼珠瞳孔中心闪了闪,并不是眼眸正常的温度润光,而是机械的,隐匿的,像是人类社会隐藏在黑暗中的摄像头突然在夜间时不时闪烁那样的一小个针尖麦芒大小的光点。
“你的眼睛......”林贝目瞪口呆。
如同她的错觉,那个光点已经消失了,没有一点痕迹。近在咫尺,翠色欲滴的瞳孔纹路复杂,大小圈环结构严谨精细,原先赞叹过的眼眸原来并不是生来就这样的,而是机械的产物。
卡尔的嗓音温柔:“一点都不痛的,只是换一个身体部件而已,它能够帮助我更强大。”
林贝轻轻张开一条缝,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卡尔继续用那种轻柔的语气说道:“睡一觉就好了,把原本的眼睛挖出来,换上一模一样的双眼,用药水沾湿布条围上几天就完成了,和原来一模一样,但它们更有用。”
用这样温柔的话语说出惊世骇俗的话,只让林贝毛骨悚然。
“你.....谁帮你换的?”
“我的父亲。”卡尔一五一十回答。
“你的…………父亲?”如果林贝没有记错的话,之前卡尔说过自己因为先天缺陷早就被亲生父亲抛弃了。
卡尔的脸上露出轻柔的笑容,这会让他的外表格外乖巧诚实,仿佛林贝让他去跳楼他也会毫不犹豫就去执行,他解释道:“是后来的养父,他是罗缅公爵,也是帝国承担着许多边防任务的将军。”
信息量不小,为了让养子变得有用和强大,所以挖出了养子的原本完好无损的眼睛,换上了生物机械。
“…………………这对你的身体会不会不太好?"
以林贝微薄的想法,她觉得人类进化之后得出的已经很好了,当然原装的才是最好的,生物机甲始终是没有温度没有人类思想的金属,让金属和血肉连在一起共同运作,总是会有各种各样的排异啊或者其他的不良反应。
只是她对卡尔现在的养父并不熟悉,乍一听这样的行为真的很残忍,但她并不好以小辈的身份对着卡尔去指责他。
“不会的。”卡尔乖巧无害地微笑着,“它帮助了我很多,融入身体的生物机甲有的时候会很痛苦,但最大的威胁是制作者,有的制作者会偷偷给机械里加入微型引爆器或是其他药物武器,换上生物机甲的兽人会一生被掣肘,一辈子都只能听令于
制作者。”
他晶莹剔透的眼珠突然有了光泽,他的眼睛亮了亮,诱导般劝说:“如果我为林贝做手术的话,我肯定不会这么对你的………………”
“不用不用。”林贝连连拒绝,“我觉得我现在挺好的,就不换了。”
听到她的拒绝,卡尔的眼珠色泽淡下去,但并没有露出失望或是生气的神情,只是归于平静,坐在休息椅上的身姿板正。
林贝转移开话题:“你的养父对你好吗?”
卡尔低垂下眼眸,本来还算平静的表情变得低落,凄楚又可怜:“不好的,林贝,他一开始还想砍了我有缺陷的下肢,换成生物机甲,但是操作医生说这样我会有生命危险,他才放弃了。”
“他怎么能这样啊?”林贝为他忿忿不平。
卡尔抬起晶亮的双眸,翠绿如青竹的眼珠满是笑意,倒映出她的莹润秀气的脸庞,他的话语语调很低柔:“这个世界上就只有林贝对我最好。”
他补充了一句:“林贝是世界上最干净、最善良、最美丽的兽人。”
林贝的脸发烫,被他夺得不好意思,羞涩地微垂下脸,把玩起手里的“墨镜”:“我哪有你说的那么好,我现在什么都很差,连能不能投机取巧通过新生测验都还不知道呢。”
“不是的,冥勒教授说你机甲方面很有天赋。”卡尔急忙安慰道。
“冥勒教授?”
“是的,我的养父和冥勒教授是好友,他看过你的机甲作业图,说三年毕业之后你可以跟我一起进入公爵府邸工作。”卡尔说道。
真不枉夜以继日赶鸭子上架的学习了,现在连毕业之后工作都有着落了,不用考虑就业。好地狱的笑话。
“你确定她对卢卡斯和雷蒙德没意思吗?”克莱尔立刻摇头否决,“这不可能,校园网络交流基站上的兽人都是这么说的,那些亲密相处的照片可都是实打实的。”
什么抱着跑步训练、一起吃饭的,这些可做不了假。
医院里,严肃统一的装饰屋子,肃静惨白的装束,躺在病床上的克莱尔脸上和身上露出的皮肤都全覆着一层厚厚的药浆,那药浆的味道浓烈,黑乎乎一层凹凸不平,随着克莱尔情绪激动时而颤动因重力作用向下滑。
克莱尔的病床前,双手恭敬垂于两侧佝偻着背脊的赫然是奥利弗。
“……...根据我的观察,确实是这样。”奥利弗面上露出为难,“她确实没有表示出对谁很特别。”她,似乎对谁都很热情友好。
奥利弗的话一说完,屋子里顿时沉寂下来,他敏锐的嗅觉感受到??听了他的话,克莱尔不高兴了。本来就不高昂的情绪现在朝着另外一个方向发展,即便脸上有不透明黑乎乎的药浆覆盖着,但奥利弗还是看到了他的眉毛狠狠皱起。
“她凭什么拒绝我啊?”隔了一小会,克莱尔突然如诉苦哀怨般呢喃了一句,似乎在和自己说话,又似乎是在和奥利弗抱怨咒骂。
这样的话语让奥利弗无法回答,他踌躇不安地低头站立着,飞速转动大脑思考该如何应答才能让克莱尔开心,可是这明明就是不可能的,林贝每一次的拒绝都很坚定。
同性同学相恋,这向来都是没听说过的,而且还是在帝国顶级军校亚瑟顿学院,偏偏克莱尔一点都不避讳,一点都不怕。
“我到底哪里配不上她?就她那样的还敢瞧不上我!”从来没有过的,克莱尔对林贝说出了恶毒的话。
他将铺展在床上的桌子上的东西全都打翻在地,在林贝面前撒娇示弱都是假象,这才是他在平日时的真实面孔,站在病床前的奥利弗仿佛早已习惯他暴怒无常又傲气的性子。
病房门口来了人,克莱尔不耐烦地让只会呆呆站在这碍眼的奥利弗快滚。
奥利弗忙不迭抬脚了,顿了一刻又收回来,支支吾吾暗示:“我,我那个......”
克莱尔只觉得他烦:“快滚,一张都不会少你的。”
奥利弗离开,敲门的来人进入病房。
克莱尔心情燥郁地躺在靠枕上,斜看来人:“查得怎么样了?到底是哪个贱种暗算我?”
这并不是普通的暗算,如果说内伤的话基本没有,一般的暗算不都互殴,他也遇到过不少想对他动手的,但都被他打了回去。唯有这一次,他被暗算的时候晕了过去,再次醒来的时候,身上的皮肉完好的没几块,并没有殴打伤害他,更没有断
胳膊断腿,而是损坏他身上的皮肉,让他没办法好全,像个没皮的鬼一样,谁见了都发怵,不敢靠近他。
实在阴毒,比正面交锋恶毒一千倍一万倍,手段毒辣,天知道他再次清醒过来时只看到自己视线之下被剥了皮,那种痛不欲生的感觉。
克莱尔狠毒了那个暗算他的小贱种,要是被他查出来了他一定也要让对方千倍万倍偿还!
那人勾着脑袋,看起来莫名底气不足:“.....克莱尔少爷,没有。”
克莱尔刺过来的眼神比尖刀还要让人害怕,那高大的身影急忙补充道:“我和我的人已经排查了您的仇家,其中您近期欺负过的就只有皇家学院那位。”
“皇家学院?”同在亚瑟顿市的皇家军校。
克莱尔终于有些印象了,就在之前不久他去找林贝的时候,那个灰头发绿眼睛的就是皇家学院的,他身上穿着的就是皇家学院的制服,戴的校徽都不一样,他有印象。
“就他?”克莱尔难以置信,“当初我们把他揍得那么惨他都不吭一声,他敢?!"
“现在还不能确定,只是推测。”身穿黑衣的高大身影平实的脸庞神情微微停顿,似乎有些不明显的为难和心虚,“只是那位.....身份不一般。”
克莱尔抬眸:“怎么不一般,不会是什么皇室贵胄吧?难不成是陛下哈?”他嗤笑,皇室值得畏惧的就只有皇帝,但是皇帝尚且年幼,还没成年,其他亲王公爵的孩子也没听说谁那么懦弱挨打不还手的。
黑衣兽人硬着头皮回答:“是大殿下。”
大殿下,当今皇帝陛下的亲兄长,按照以往的规定皇帝的手足都是要被敕封为亲王公爵的,而这位大殿下,这么多年以来,老皇帝去世,新皇帝已登基多年,他还是“大殿下”。
克莱尔没见过但是听说过一些传闻,据说这位大殿下生来就是会给帝国带来不详厄运的,给皇室蒙羞,好像是闹出了什么丑闻,从很小的时候就被送给其他大臣养了,具体的丑闻外圈的兽人也不知道。
那个面无表情的古怪兽人,居然是那个沉寂多年的“大殿下”,平时都很少听说他的消息的。
“谁都知道他已经不是正经皇室的了有什么好怕的?他就是个挨打都不会求饶的怪物。”克莱尔不以为然,他觉得不是那个古怪的兽人,以他多年在军校打拼的经验,他直觉那个大殿下武力不低,但是他都没有当场还手。
黑衣兽人平静地禀报:“我和我的人去皇家学院调查了他....”
迟钝了一会都没听到结论,克莱尔不耐烦地吼道:“有话就说!”脸上的药浆因为他的激烈动作甩了好些在被褥上。
“他以前就是这样的,在学校的时候谁欺负他都不还手,但是后来那些学生就再也没有出现了,要么就是缺胳膊少腿,还有少眼睛的。
克莱尔并不相信,要不是桌上的东西全都被他一扫而空,现在真是恨不得拿起东西就砸他脸上:“别再说这些有的没的,快去找点有用的线索!”
“你已经请假很多次了!”管理经理劈头盖脸地咒骂道,“奥利弗,你到底像不要想要这份工作啊?!老子还要将就你是吗!”
奥利弗勾着下巴,连连道歉:“对不起对不起,我实在是因为有事耽搁不了……………”
“你的意思是我还要迁就你是吗?你有事大家都没事吗?其他人都是闲着等着工作安排是吗?”身材魁梧的男人手上握着笔,指着他的脑袋,“再请一次假就滚蛋!我操你爹的贱种玩意………………
奥利弗连忙鞠躬:“谢谢大经理谢谢您!”
管理经理转过身骂骂咧咧走了,即便已经走到了门口,但难听的骂声还是喋喋不休传了进来。
奥利弗仿佛听不到,低垂着眼眸,面无表情系好围裙开始洗盘子。
周围一同做盘子清洗工作的兽人传来若有若无的讥笑。
“我、操、你、爹、的、贱、种、玩、意哈哈哈哈哈哈……”其中一人模仿管理经理的口吻,说着说着开始发笑,这种刺眼的笑容从一个人传到了另一个身上。
“有完没完?”奥利弗也来了脾气,从堆叠成山的铁盘中抬起粘着泡沫的脸,狠狠瞪那人。
发起事端的那人反而不惧也不怕,大大方方抬起脸来,金色的卷发长着雀斑的脸上笑容恶劣:“怎么,这就生气了?我还以为你很能忍呢,平日里不是很爱躲在别人后面吗。”
他好整以暇解下身上的围裙,顺便还悠哉游哉地洗了手:“难道不对吗?谁不知道你天天跟那个四肢不全的小兽人呆在一起的目的,你寄回去的标准币干净吗?在强者身边偷学,你的新生测试怕是没是吗问题了吧?便宜你都捡了,我说你两句怎
么了?多正义啊,多善良啊。”
他好似没看到奥利弗怨恨的目光和瞪得血丝蔓延的双眼,悠哉游哉来到他的面前,将自己的围裙丢在他的身上:“你要是再闹一次的话,就会失去这份工作喽。”
他得意地笑道:“谢谢你的主动帮忙了。”
有了他一人的行为做派,其他一同清洗盘子的兽人也跟着效仿将围裙丢给奥利弗,全跑了,只剩下一人的厨房肮脏凌乱,盘子堆积成山,浑浊的水味道熏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