丹卿干脆叫人搬了一把椅子坐在了门口,一边盯着孙天练功夫,一边跟胤?商量胤禹的事情。
胤?自己也是因为被佟佳皇贵妃包养导致与生母德妃无法亲近的,他虽然十分爱重养母,但总归心里有遗憾,故而也能体谅妹妹的忧心。
“其实这事倒也不是完全不行,但若是叫郭嫔娘娘出这个头,却不是上策,"
胤?思索了一会儿,开口说道,“宫里如今尚未满周岁的孩子除了胤禹还有宜妃娘娘的小阿哥、贵妃娘娘的小阿哥以及德妃娘娘的小公主。”
说到德妃的时候,他的语气还是难免有些不一样。
丹卿担心的看过去,胤?却是笑了笑,继续道:“胤祺自小就跟了太后,宜妃娘娘该是舍不得小阿哥的,德妃娘娘虽然养了胤祚,但他的情况你也知道,她也定然想亲自养着小公主,而贵妃娘娘??”
胤?顿了一下,意味深长道,“其他人或许还只是想想,但贵妃娘娘,应该不会轻易松口的。”
钮祜禄贵妃么?
丹卿仔细琢磨了下胤?的话,觉得当真十分有道理。
无论是宜妃、德妃还是郭嫔,出身都算不上多好,能得宠全凭康熙的宠爱,但钮祜禄贵妃却不一样,
她是先帝留下的四辅臣之一遏必隆的小女儿,先孝昭皇后的亲妹妹,若是再往远些算,她的祖母是太祖的第四女,正经的和硕公主,所以她身上也流着爱新觉罗家的血脉。
钮祜禄贵妃的尊贵是血脉里带来的,贵妃之位对她来说只怕远远不够,可上面有佟佳皇贵妃挡着,她便永远没办法如同她姐姐一般登上后位。
她若想争,便得寻出自己比佟佳皇贵妃强的地方,那就是她为康熙诞下了一个血统极为尊贵的阿哥。
钮祜禄贵妃的小阿哥,身具父母双方的爱新觉罗血脉,论血统纯正,就连康熙也比不上,更遑论其他人。
据说小阿哥生的十分健壮,精力旺盛力气又大,康熙都曾赞过他将来比是个巴图鲁,这样的孩子,钮祜禄贵妃怎么可能会舍得送给旁人养?
“我若是你,就想办法将老祖宗想让郭嫔娘娘和宜妃娘娘换子养的消息传回宫中去,不消你再做其他,自然有人会心急。”
胤?提点道,“如今太子在上,我额娘封后之事又一拖再拖,明眼人都能看出来汗阿玛对太子的维护,钮祜禄氏定然不敢在此时叫贵妃强出头,她想自己养孩子,必得从旁人就开始改了规矩,才不会招人眼。”
丹卿点了点头:“所以,如果我额娘与宜妃娘娘当真换了孩子,德妃娘娘又只是个小公主,那么轮到贵妃娘娘的小阿哥周岁时,她若不想招惹汗阿玛怀疑,就不得不也将孩子交出去了。”
“按规矩来说,卑不养尊,贵妃娘娘的小阿哥,要么就得交给皇贵妃娘娘抚养,要么就得送到老祖宗或是皇太后宫里,”
丹卿挨个分析,“老祖宗早说了不会再养孩子,皇太后那里有胤祺的前车之鉴,贵妃娘娘定然不肯将儿子送去的,而皇贵妃娘娘那儿更是不可能的,所以她只能想办法从胤禹这儿就改了换子的规矩,这样她才好顺势留下儿子。”
胤?微笑点头:“然也,丹卿当真聪慧。”
虽说分析起来好似有些复杂,但实际上丹卿需要做的只有将换子的消息传到钮祜禄贵妃耳朵里,其他就看钮祜禄贵妃怎么做了。
这利用人心的手段,丹卿还是第一次用,心里难免有几分紧张的,生怕她这只小蝴蝶扇了扇翅膀,对这个世界造成不可估量的影响。
胤?见她纠结,又道:“你若是害怕,那我来想办法将消息传回去,虽不如你方便,但终归还是有法子的。”
“不行,你不能这么做,”
丹卿立刻阻拦,“今日这话我本不应该来问你,若以你的立场,该叫贵妃将小阿哥交出来才好,若你帮了我,皇贵妃娘娘和佟佳氏处你又如何交代?”
“额娘不会在意这个,至于佟佳氏??”
胤?不屑的说道,“既是外戚,就该摆正自己的位置,我爱新觉罗家的事,何时轮得到外人来指手画脚了?”
这大概就是胤?与胤?的不同了。
胤?自小跟在康熙身边,虽然文武兼备,但性子却实在是有些天真,耳根子又软,听索额图说上几句就动了心,偏又没有雷霆手段,才会事倍功半。
而胤?自小见识过的人情冷暖太多,自是更加早熟,他又天生是个玲珑心,之前利用丹卿的时候能故作弱势骗取同情,而如今两人接触日久感情深了,他露出本性,骨子里便是个会谋算之人。
胤?比胤?更懂得权衡利弊,所以他永远不会背离康熙去选择相信佟佳氏。
“那也不行,四哥,我知你不会受佟佳氏摆布,可总也要顾及将来,”
丹卿还是不肯,“你与佟佳氏或许无法互相依托,但只要有皇贵妃娘娘的情分在,总还是能帮衬一二的,现在为了这点小事得罪了他们,不值当。”
她是有些害怕,却也不想胤?为难。
她这个四哥虽然瞧着冷情,对她却是愿意交心,总是默默的护着她帮她解决麻烦,这份情,她是领的,也就更不想连累他。
她要是没记错的话,他将来的重要支持者隆科多就是佟佳皇贵妃的亲弟弟,将来她远嫁蒙古一走了之,可他却还要面对夺嫡之争,为了她而得罪天生的盟友,不值得。
“丹卿,为了你,没什么不值当,”
胤?却郑重道,“这么多兄弟姐妹,人人对我避之不及,唯有你愿意与我相交,还会毫无理由的帮我,对我而已,你是不一样的,所以你若有所求,我必不会推辞。”
“再说了,我这样的身份,将来注定了就是个闲散的,得不得罪佟佳氏我完全不在乎,你不必为此担心,”
胤?对着丹卿露出了一个微笑,“我毕生所求,便是在意的人都能顺心如意,而我真正在意的人又那么少,还有什么舍不得的呢?”
丹卿站起来走到胤?身边,硬挤着坐进了他的椅子里,跟他紧紧挨在一起。
是啊,她知道他将来能成为真龙,但他自己又不知道。
以如今的情形,佟佳皇贵妃封后只是早晚的问题,而他身为皇后养子,为了不叫他威胁到胤?的地位,康熙是不可能会容忍他培养势力的。
所以,或许亲近佟佳氏对他来说并不算一步好棋?
“四哥,我突然觉得你说的对,”
丹卿挽住胤?的胳膊,若有所思,“无论因为什么,汗阿玛既然罚了赫舍里氏,便是不想叫二哥哥与他们太过亲近的意思,那你也该离佟佳氏的人远一些,我瞧着他们也不是什么老实的。”
她当日劝胤?的话如今也适用于胤?,那就是多做不如不做,与其相信外戚,不如讨康熙的欢心。
毕竟他们都还小,如今再怎么折腾也不过是受背后势力驱使,当不得自己的主,却不如干脆先断了,彻底将命运交给康熙。
康熙其实也是个心软的人,他们越是依赖他,他便会越发的为他们着想,绝不会让他们被人欺负了去。
至于将来,等有朝一日他们不再被人左右,能真正知道自己在争什么的时候,再去笼络人心也不迟。
毕竟权势之下,什么恩怨都是泡影,只要他们能给得起旁人想要的,自然不愁有人愿意屈从。
“好,听你的,”
胤?点了点头,“那我这就叫人回宫去,想办法将换子之事传开。”
丹卿也道:“我也会叫人传回去,你叫你的人顺势而为就是。”
胤?拦了一下:“咱们这么多人去传,是不是太过招摇,反而会叫贵妃娘娘警觉?”
“四哥,这种事本就是愿者上钩,”
丹卿粲然一笑,“别说咱们的饵抛出去了,就算只是直钩,该来的也会来。”
稍晚的时候,胤?在院里摆了一桌,为丹卿庆生,请的只有他们的伴读们,也算是一场“同学聚会”。
每个人都为丹卿准备了生辰礼物,胤?送到的是亲手誊抄的诗集,巴尔图与他心有灵犀一般,送的也是手抄本,却是一本纳兰词。
纳兰词的主人的亲生儿子富尔敦嘴里抱怨着巴尔图抢他的礼物,但其实他给丹卿准备的是一盏天鹅灯。
当初在赫舍里国公府二人因为一盏天鹅灯起了冲突,后来富尔敦才知道丹卿的名字嘎珞是天鹅的意思,不由得有些后悔自己不肯退让,便私下里请了名匠做了这盏新的天鹅灯,要不当初那个小巧得多,也更为精致。
“这灯,我可是赔给你了,你不能再记着当初的仇,”
富尔敦脸色有些微微涨红,“我额娘也喜欢天鹅灯,之前那盏我好好的摆在家里,可仔细呢。”
原来如此。
就说他一个男孩子怎么就偏看上那天鹅灯了,原来是思念亡母了。
纳兰性德的妻子卢氏当年是难产而亡的,所以富尔敦其实从未见过他的生母,只能从他人口中得知只言片语。
许是他能知道卢氏的喜好并不多,所以那日才会宁肯顶着纳兰性德的责难,也非得要赢走那天鹅灯吧。
想到因为这事自己还曾叫纳兰性德好好管教富尔敦,听说他吃了板子,在床上养了好几日,丹卿就忍不住有些懊恼。
早知道她那日就该仔细问清楚的,也省得累他一顿打骂。
思及此处,丹卿语气愈发柔和:“谢谢你富尔敦,我很喜欢,也会好好珍惜的。”
富尔敦傻兮兮的摸头笑,孙天阙却是悄悄握紧了拳头。
“你呢,你送我什么礼物?”
丹卿看向孙天阙。
孙天阙低头从脚下抱起来一个小盆,里面是一株小苗,只得几片叶子,看起来颇有些可怜。
“这是什么花?”
丹卿并不嫌弃,接过来好奇的摸了摸。
孙天阙道:“这是枇杷苗。”
“哦,原来是枇杷??”
丹卿突然反应过来,“等会儿,你说这是什么?!"
好小子,这是故意借机报复她之前吓唬他逼他喝枇杷羹的仇来了!
眼见着丹卿已经站起来准备袖子了,孙天阙赶紧告饶:“这是我跑了那么远回去亲手从地里挖出来的苗,农户说,这苗结出来的枇杷定然是很甜的!”
真的假的?
丹卿狐疑的看着孙天阙,还是觉得他有些蓄意报复的嫌疑。
“之前是我没问清楚,拿了酸枇杷给公主,公主虽没有怪罪,但我还是得知错就改的,”
孙天阙眼中带笑,语气却颇为委屈,“这不是想叫公主知道,您说的话我都记在心上,所以才偷跑出去寻来的枇杷苗,若是您不喜欢??”
边说着,他边伸出手去,想要将花盆拿回来。
丹卿赶紧抱紧道:“我没有不喜欢,你送的我自然都喜,我会留着好好养的。”
总觉得哪里不太对劲,但又说不上来。
不过孙天阙毕竟不像别人家世显赫,想要什么好东西都便利,他为了能拿到这枇杷苗,估计也是折腾了许久。
“你偷跑出去没叫旁人知道?”
丹卿有些担心的问道。
孙天阙垂下眼眸:“只张松一人知道,所以今日才故意罚我。”
原来如此。
丹卿恍然。
她就说张松就算是康熙派来的武师傅,也不至于故意磋磨人,原来是抓到了孙天阙的错处,故意教训的。
“那你得长记性,”
丹卿叮嘱道,“以后不可以一个人偷跑出去了,万一遇到什么危险可怎么办?”
孙天阙乖乖点头:“是,我记住了,都听公主的。”
听了很久的胤?:......嘶??有点想揍人。
“舜安颜,你的生辰礼呢?”
胤?开口点名,打断孙天阙继续“施法”。
舜安颜呆愣的左看看右看看,然后瘪了瘪嘴,哭了。
“你们都知道四公主的生辰,偏不告诉我??”
舜安颜哭得那叫一个委屈,“大家都是一块儿的,怎么就孤立我呢??"
胤?倒吸一口气:………
没用的东西!
舜安颜年纪小,长得也可爱,哭起鼻子来软软糯糯的,并不会叫人觉得烦。
丹卿有些哭笑不得的凑过去哄他:“哪有孤立你,这不是请你来赴宴了吗?至于礼物什么的并不要紧,等你回去想好了送什么再给我也一样。”
舜安颜倒也好哄,抽抽鼻子问道:“真的一样吗?”
丹卿用力点头,哄得舜安颜破涕为笑。
富尔敦翻了个白眼,孙天阙面带微笑,手却一直握得紧紧的。
巴尔图若有所思的看向胤?,却见胤?眼角抽了抽,一副想揍人的模样。
“好了好了,大家都快吃吧,菜都要凉了,”
年纪最大的巴尔图惯常充当和事老,“舜安颜,你不是昨儿还吵着说想吃丸子么,这就有,还不快尝尝?”
丹卿闻言举杯道:“正是如此,多谢大家来为我庆生,这是甜酒,切莫多饮。”
众人皆举杯相碰,然后各自一饮而尽。
丹卿自知酒量不好,第二杯便不敢再直接喝光,只是慢慢饮,但其他人却是不惧,难得喝酒,自然要好好痛饮。
放在现在,这一桌子得叫儿童桌,绝不可能给酒的,可在这里,他们小小年纪却已经练出了酒量,甜酒不够,很快又叫人送了烈酒上来。
丹卿曾经听说过古代的烈酒度数也不高,故而悄悄尝了一口,却也是辣的直吐舌头。
孙天阙见状递了一杯茶来,叫她赶紧漱漱口。
“你跟他们玩去,不用管我,
丹卿摆摆手道,“明儿不上课,便是喝醉了也无妨。
富尔敦已经跑去拱着胤?碰杯了,巴尔图忙着拦下不管是什么酒都敢往嘴里灌的舜安颜,孙天阙悄声对丹卿道:“公主,叫他们喝着,你若是用好了,我带你去个地方。”
丹卿瞧着其他人也没空理会她,便点了头,跟着孙天阙悄悄离席。
两个人只叫奴才们远远跟着,一路出了院子,往后面温泉泉眼处走去。
行宫里温度高,处处都是花海,越过一大片花丛后,里面是一处十分宽敞的草地。
“诶,这里有个马场诶,”
丹卿还是第一个过来,好奇的张望,“说起来汗阿玛去年就答应给我小马,可如今还没见到,不知道他是不是忘了。
“皇上没忘,您跟我来,”
孙天阙拉着丹卿往马棚而去,一拉开门,就看到一匹纯白色的小马正在吃草,“这马儿今儿一早送来的,估计皇上是想给您个惊喜,才没叫告诉您。”
丹卿“呀”了一声,上前伸手去抚摸小马的脖子,小马十分乖巧,还低下头来配合。
“那你就这么带我来了,不怕汗阿玛知道了会生气?”
丹卿笑盈盈的问道。
孙天阙指了指马棚的另一侧:“我原是想带公主来看这个的,才知道马送来了,并不是故意拆穿皇上的惊喜。”
丹卿好奇的走过去细看,到了近前才发现草叶之间好像有东西在动,孙天阙捡了块石头砸过去,立时惊起一片萤火。
Age: ......
“啊啊啊啊,虫子!”
在孙天阙邀功的目光中,丹卿尖叫着转头就跑。
救命,好多会飞的虫子!
孙天阙愣在原地,化做一块石头,仿佛一碰就要四分五裂。
跟在他们后面等着看热闹的胤?四人实在忍不住嘻嘻哈哈笑成一团,最后还是年长的巴尔图上前搂住孙天阙的肩膀劝道:“四公主是小姑娘,怕虫子很正常,你下次送礼物搞些别的吧。”
孙天阙:…………………
原来她竟然怕虫子?
可是萤火虫,不是挺可爱的吗……………
丹卿觉得自己这个生辰过得着实有些“惊心动魄”,特别是某个人,嘴里说着什么感谢她知道错了的,其实心眼比针孔还小,送的礼物没一个正常的,分明就是想要报复她!
于是乎接下来的几天,任由孙天阙再怎么做小伏低,她就保持警惕,就连他送的枇杷苗她也叫人仔细检查,生怕那土里再钻出几只虫子来。
另一边,按照与胤?的约定,丹卿在命人回宫送东西的时候,暗中使人将换子养的消息传了出去。
一向都是被动的被人算计的小公主第一次在暗中伸出了手,看似只是一句简单的吩咐便会有人去做好的事儿,但丹卿还是难免有些心理负担,总觉得心里惴惴的,好似要有什么不好的事情发生。
胤?安慰她,叫她不要多想,说他们此举只是为了不叫母子分离,就算是利用的钮祜禄贵妃,却也是对她有利的,算不得害人,故而不必担心。
但是丹卿还是心绪难平,平白有些迁怒到孙天阙头上,倒叫他这两日都不敢往她面前凑了。
六月初的一日傍晚,丹卿正在马场上喂她新得的小白马,却见大公主匆匆而来。
“丹卿,汗阿玛派人传来消息,说郭娘娘娘的小阿哥病了,老祖宗让我来寻你,问你要不要赶回宫中去瞧瞧。”
丹卿握在手中的草瞬间滑落到地上,脑子里嗡的一声。
她第一个反应就是她给宫里传的消息害了胤禹,眼眶立时就红了。
“你先别急,来人说只是肠胃不适,吐了几次,应该是天气热了的缘故,汗阿玛已经叫郭嫔娘娘那儿用上了冰,应该没什么大碍的,”
大公主安慰道,“你若想回去,这就叫人准备马车,明儿天亮就出发,很快就能回宫的。”
丹卿心里担忧,恨不得立刻就飞回去,可也知道如今不比后世,夜里路上是没有半点光亮的,只能等天亮再走。
这一夜,她几乎未眠,天刚蒙蒙亮就催着出发。
太皇太后不放心丹卿,叫大公主陪着一起回去,胤?未得圣旨不好跟着,但孙天阙却是执意相随。
他要去,富尔敦自然也要一起,丹卿着急,顾不得劝阻,便随他们去了。
一行人匆匆赶路,几乎未曾停歇,饶是如此,到了紫禁城的时候,也已经是夜里。
翊坤宫里早已经下了,宜妃的宫女柳芽披着衣服出来,劝丹卿先回去。
“四公主,郭嫔娘娘和小阿哥早就睡下了,您从行宫匆匆回来,还是先回去好生休息一夜,明儿再来探望也是一样的。”
丹卿没想到此时她还会再吃闭门羹,但见翊坤宫里当真已经都熄了灯,瞧着一切如常,却也没有强行闯进去。
回了慈宁宫后,大公主拉着丹卿梳洗干净,一起挤在暖阁里睡了一夜。
第二天天色刚蒙蒙亮,禾苗就进来喊她们起来,禀道:“翊坤宫的小阿哥不太好了,皇上说叫四公主再去见一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