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源这“剑丸”,近几日来已经将王箱子中的那些剑丸,炼化进去两只。
自觉威力猛增。
刚才斩了那只大鬼,却不曾试出究竟强了多少。
这一根手指试出来了。
这老爷坟中的邪祟应当是个六流的水准。
这一剑出其不意,但能斩断手指,也证明如今这剑丸,乃是自己除了“十丈人皮”之外,唯一能够伤到六流的手段。
林子晋趁着老爷气急败坏,把手中的法物悄悄一抖,鬼纱帐散开来,一丝丝的朝着手指伤口钻了进去!
老爷怒骂一声:“你找死!”
伤口中的黑黄色污血,更加汹涌的喷出来,很快那根手指便因为污血涌出得过于凶猛,从伤口处开始碎烂!
然后这种碎烂,便不可遏制的从伤口一直向上蔓延。
先是手指,然后是手掌,一直到老爷的全身!
污血、皮肉、筋骨......全都粉碎四散,和地上的黑黄色泥浆彻底混合在一起。
直到最后,老爷只剩下一个脑袋,漂浮在泥浆上。
这头在人头和蛇头之间又是切换了几次,最后稳定成了蛇头。
脑门顶上那个尖尖的凸起,忽然顶破了蛇皮生长出来,赫然是一根白骨尖角!
泥浆翻滚,阴气冲天!
老爷的双眼冰冷阴森,慢慢的望了一眼在场的所有人,包括许源在内。
那眼神中充满了厌憎、怨毒。
将每一个人都牢记住了。
然后脑袋一沉,彻底淹没进了泥浆中。
哗啦??
泥浆猛地涌起,将破烂的院子吞没。
院门中的那道门槛,忽然升高起来,眨眼百丈,已变成了一座高高的黑崖!
浑浊的泥浆在山崖下,化作了一条大河。
黑黄泥河流淌,势不可挡!
扫过之处便将一切淹没、侵蚀。
一群守着井的校尉们,惊叫着狂奔逃去,黑黄泥河一扫,五丈高的井落入河中,顷刻间就被溶化,消失的无影无踪!
大河不停地扫荡,很快四辆井都跌落河中。
祛秽司所有人,都被逼到了一处,黑黄泥河奔腾而来轰隆不绝。
许源深吸一口气,猛地向外一喷:轰一
腹中火排出了一道十丈宽的火墙!
这已经是许源现在的极限。
黑黄泥河一头撞在火墙上,嗤嗤嗤的被蒸干烧硬,但是这一撞却让许源连连后退,火墙原本在身前两丈外,也被压的距离自身只剩下一丈的距离。
占城署的所有人,都在许源身后,惊呼着慌张后退。
朱思礼挥舞狼牙棒大步上前,朝着那大片烧硬的泥陶用力轰去。
咚!
泥陶破碎,泥浆再次渗透过来,又被许源的腹中火烧硬。
朱思礼便再次一棒将之打碎。
朱思礼七流武修,面对黑黄泥河能够发挥的作用实在有限。
但他看得出来,这泥陶一层层堆积,隔绝了腹中火,许源就烧不到后面的泥河。
一棒下去,便要受那邪祟的一次反震。
四棒之后,朱思礼哇的一声吐出一大口鲜血,面上一片蜡黄,却是擦去了嘴角的鲜血,挥着狼牙棒大吼一声:“再来!”
许源手中捏着两贴膏药,实在撑不住的话只能用了。
“怎么还不来?”许源心中焦急,五姑该到了啊。
朱思礼再次一棒打碎了泥陶,全身发软踉踉跄跄的退了几步,身后的校尉扶住他。
朱思礼抹了一把汗,险些丢人了。
他从兜里掏出一只木盒,打开来里面装满了冰块!这木盒也是件匠物,可保冰块不化。
他往冰块里一摸,拿出来一只龙眼大小的蜡丸。
然后又摸了摸,只剩这一颗了。他将冰块全倒了出来,最后确认:没错,只剩一颗了。
朱思礼满脸肉痛却还是毅然捏碎了蜡丸。
蜡丸中有一颗暗红色的丹丸,到了朱思礼的手掌上,被热力蒸腾,竟然一动伸展开来!
原来是一只暗红色的怪虫,如同鼠妇一般,方才团缩起来,看着就像是一枚丹药。
朱思礼一口吞了下去,全身气力瞬间重回巅峰,甚至比平常还要更胜一筹!
服了虫药后,他双眼中浮起大片血丝,望了远处的那百丈黑崖一眼,对身后众人喝道:“合力将我投过去!”
“老子去砸碎了那黑崖!”
他一眼就看出来,这黑黄泥河的源头,应当便是那百丈黑崖。
可许源要牵制泥河,许源敢把火一松,占城署的这些校尉都会被泥河卷走溶化!
部下们大吃一惊:“大人,不可啊!”
扔你过去你就能砸碎那山崖?!
“休要?嗦!”朱思礼瞪着牛眼,紧握着狼牙棒,满眼血丝,就如同杀神临世一般!
许源维持着腹中火,瞥了朱思礼一眼:朱巡检怕是已有死志!
验尸吕秋阳的时候,许源就看出来朱思礼有些不大对劲。
同自己争吵显得心虚。
看似凶神恶煞,但丝毫没有阻止自己继续调查。
反倒有意无意的,在推波助澜。
他似乎知道些什么,但碍于某种原因,他没有自己追查,也没有捅破某些秘密。
现在闹到了这般田地,朱思礼唯有拼死一搏!
可惜啊,正如占城署的这些校尉所认为的那样,百丈黑崖,你一个七流武修,把你扔过去,你也砸不碎的。
许源五指一张,曾筋绳从衣袖中溜出去,缠住了朱思礼的一条腿。
朱思礼怒瞪,本要破口大骂,但顺着兽筋绳看去,发现是许源。
他便心虚,不但骂不出口了,甚至一双牛眼都不敢去看许源。
“哼!”他轻哼了一声,表示我已经想好了,你不必拦我。
一时犹豫绥靖,酿成了大祸,现在也只能......不识许巡检这好人心了啊。
他反手拔出佩剑,一剑斩断兽筋绳!
诶?怎么斩不断?
朱思礼挥起宝剑再斩??
还是没斩断!
这绳子看起来普普通通,怎的如此坚韧?
朱思礼又瞪大了眼,这次却是惊异。
本官乃是七流武修,便是胳膊粗的铁链也一剑砍断了。
许源若是没有将海口蟾的那根舌筋熔炼进去,朱思礼一剑就真把兽筋绳砍断了。
朱思礼使劲瞪许源:“你,你放开本巡检!”
许源口中还在喷火,只好用眼神示意朱思礼,你稍安勿躁,咱们还有强援即将赶到。
但是两人显然还没有那种一个眼神就明白的默契。
朱思礼一咬牙,又举起宝剑来:“对不住了!”
对着兽筋绳连连砍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