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欢喜有人愁
有人欢喜有人愁
风萧萧兮易水寒,壮士一去兮不复还。
东安市场稻香春的老板张森隆,身上穿着一身灰扑扑的中山装,戴着一顶列宁帽,穿着一双胶皮布鞋,如果不是熟悉的人根本就认不出来他。
之前他可是一直西装笔挺,头油和皮鞋锃亮,时刻摆出一副精英的派头。
他身边还有几位京城高校里的老师教授,也都跟斗败的公鸡似,垂头丧气的,无精打采。
京城是闹的最凶的,那时间竟然有人到处宣扬,贴大新闻:小和尚有问题,老和尚就没问题了?
若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从6月份群众日报连发几篇社论后,他们很快就被揪出来,被划上极少数名单。
他们回头留恋的看了眼高大耸立的前门楼子,默默的背着包袱上了火车。
这是一列专门运送他们这些人的火车,目标:河北承德,塞罕坝林场。
等待他们的是除非恢复塞罕坝的原始风貌,不然回京的希望是渺茫的;而且他们的评级还在,工资也照常发放,从大城市转换到乡下,属于高收入人群,只不过不知道他们还会不会有优越感?
历史上的塞罕坝以前水草丰沛,森林茂密,鸟兽繁多,辽、金时期称作:千里松林,是清朝皇家木兰围场的一部分。
可惜抗日战争时期,小日本连年的掠夺采伐和连年山火,到解放初期塞罕坝的原始森林已经荡然无存,退化为高原荒丘,黄沙遮天蔽日。
京城每年冬季的沙尘暴主要来源,就是塞罕坝,为了解决京城的沙尘暴天气,解放后就开始组建林场恢复生态,可惜一直效果不佳。
现在把他们安排过来也是因为他们都是有文化有学识的人,务必要让他们的聪明才智落到正道上,比如:解决和恢复塞罕坝的生态。
其实他们不知道,在他们前面已经出发过一拨人,只不过去的地方是乌素里沙漠。
这是两股强大的生力军,有了他们,相信一定会很快改变京城冬季每逢大风天气必有沙尘的现状。
让王德明非常欣喜的事情在于,57年开的八中三次,并没有转变对矛盾的提法,依旧是“百家争鸣,百花齐放。”
10月底的一个周末,王德明照旧是前往东四二条的赵守严。
今时不同往日,客厅里的气氛比往常沉闷了很多,王德明进去的时候只能听到“吸溜”的喝茶声和来回翻动报纸的声音。
他一进去,就被赵守严塞到手里一沓用手绢包着的厚厚的一摞东西。
都不用打开看,就这么一过手,王德明就知道包着的是钱。
“嚯,竟然这么多?”王德明在手里颠了颠,还是有点分量的,“守严兄,我就是翻译几篇小说而已,怎么会发这么多稿费给我?这得快有1万块了吧?”
“给你的稿费是按照最高标准,千字十元算的,你翻译的两部小说都是大部头,百万字,可不是值这么多钱么?”
“呵呵,意外之喜啊!”王德明顺手把钱放到茶几上,给自己倒了杯茶,笑着问道:“大家今天的情绪看起来有点低落啊?说说?”
还没等赵守严回话,突然有人插话道:“你是升官发财!可是我们有的朋友已经是生不如死!”“诶,不要乱说话!”
虽然被人及时拦住了,但是王德明还是注意到对方,是个不熟悉的面孔,估计也就25、6岁,穿着毛呢的中山装,头发向后梳,打的发油,闪闪发亮。
他边上的人王德明倒认识,还曾经去北大找过对方,是北大西语系的杨善荃先生。
“这位是?”王德明看向赵守严。
“哦,这位是杨善荃先生在北大的同事,他家里有亲人被安排去了塞罕坝,说身体不太好,想来找我母亲出面,看看能不能缓和下。”
赵守严的一位母亲是政协的成员,在统战部里挂了个顾问的名头,跟很多政协高层还有民主党派的高层人士都认识,尤其是宋先生。
看着赵守严很不耐烦的样子,王德明“哦”了声后心领神会,突然开口问道:“我就当你是赞美我,毕竟如果没有给国家和社会做出贡献,怎么会连带着升职又有钱呢?”
他突然把矛头指向杨善荃,“杨先生,您是北大西语系教授,我当初还因为这个事儿找过您按理说您的亲戚、朋友或者学生不会做出什么不恰当的事情吧?比如北大冒出来的全国第一张大字帖?”
杨善荃先生板着脸,冷冷道:“我们家没这样的亲戚和朋友,这位是我们学校银教授的侄子,我们今天刚好顺路。”
“哦”王德明嘴角含笑,看着这位浑身透着精英味儿的中年,“这位先生,您要是心里有底气怎么还不直接找政府?或者直接找你们北大的党委会?要知道名单可是北大党委会上报的!怎么就跑这来了呢?”
“这就是你接受过的教育?又或者觉得因为你们的身份,所有人就应该无偿的照顾你?支持你?”
如果我们这些人再不团结起来,我们的今天,就是你们的明天!”
说完转身出门。
王德明脱口而出:“这人脑子坏掉了吧?”
客厅里的气氛逐渐活泼,“哈哈,我觉得也是!”
“这种人最是无耻,都这个时候了,还想着拉我们一起去大西北吃沙子!”
“哦,他说啥了?”
“他建议我们所有的民主党派团结起来组成一个崭新的党派,然后继续上书建议轮流坐庄.”
“卧槽.”王德明被吓的差一点跳起来,“你们没附和吧?”
“所以说他脑子坏掉了之前抗日战争也好,解放战争也好,都出过什么力?当年光头的时候怎么不敢冒头,现在觉得又可以抖起来,想要捏软柿子?”
“这种人送他们去吃沙子都便宜他们!”
“对,没错!”